沈瑶光瞳孔缩了缩,那滴清泪终是滑落在他的指缝里,滚热发涩。
明明只是两日没见到他,却也像是时隔生死一般,沈家人不分青红皂白对她一顿鞭打,逼她说出此生不会再见他,会按照他们的意思乖乖嫁人。
从前她一直是谨言慎行,表面上从不会忤逆沈家人,只是这次她却不想听从,换来的是更厉害的鞭打,还撤走了下人,把她锁在屋里,断食断饮。
若不是白清浅出现,她怕是会死在屋内,也没人知道,尽管知道沈家人不会轻易任由她死,但那种没有一点声音,视线渐渐模糊的感觉,和死亡无异。
现在靠在他怀里,感受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暖,沈瑶光止不住的流泪,微微颤抖的肩膀将她的后怕体现的淋漓尽致。
风肆行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胳膊肘撑着床,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肩颈处,逐渐轻轻收紧手臂。
喃喃细语着,“好了,我来了。”
若是白清浅看见怕是要拍手叫绝,这风家的小霸王也有人能治一治了。
“好了,瑶瑶。”
沈瑶光不停地抽泣了起来,风肆行扶着她缓缓坐起,想扶起她的脸,刚有动作那小脸就凑到自己脖颈处,只留下一头黑发垂在腰间。
风肆行怔了怔,抬手抚了抚她的头,“怎么?”
沈瑶光脸贴着他的一身红袍,抽噎了几声,“丑.....”
风肆行挑了挑眉,“丑?”
“还行吧,我抱你回来的时候,更丑。”说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沈瑶光没什么力气,还是没忍住在袖子底下轻轻拧了他一下。
风肆行假装不知道,揽住她的腰,将她完整的拥在怀里。
不知道怎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从上午见到奄奄一息的她,到现在在他怀里哭着的她,风肆行的心仿佛被缓缓地放开了,那种揪心的痛也慢慢的消失了。
栽了就栽了吧,虽然只是在醉芳斋一面之缘,再加上后面几次纠缠,他对她的感情早就说不清楚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相反,他见过的太多了。
沈瑶光缓过来了还是只靠着风肆行的肩膀,她眼睛眨了几下,“浅浅找你的?”
风肆行嗯了一声,“她说你太重了,求我抱你出来。”
“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
沈瑶光歪头看了他一眼,蹙了蹙眉,“浅浅才不会说我重。”
“......”
“况且...”
“嗯?”风肆行挑了挑眉。
“况且我不重...”声音越来越小,沈瑶光别开眼,话像是从嗓子眼里飘出来的。
风肆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本来就不重,现在可称得上是骨瘦嶙峋,脸上一点肉都没有,眼窝也深陷下去,胳膊腿一摸就是关节,毫无美感可言。
“沈瑶光。”
“嗯?”沈瑶光看着他。
风肆行将她扶着做好,“你西白南沈的名号要易主了。”
沈瑶光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虚名而已。”
“呵”风肆行气笑了,“难不成还得给你俩评个牌子?”
沈瑶光想反驳,“你......”,欲言又止,“算了,不跟你说了,把我放下。”
风肆行扶着她躺下,掀起袖子看了看上的药,“怎么不说了,我怎么了。”
沈瑶光咽了咽口水,虽说这西白南沈的名头都是别人喊出来的,但去年冬天的时候还有个杭州的商甲之子上门提过亲,不过那时她不过十五岁,沈家又想让她嫁在京城维系关系,就给拒绝了。
风肆行给她掖了掖被角,“想什么呢,睡觉。”
沈瑶光眨了眨眼,“想喝水。”
风肆行眉心跳了跳,“等着。”小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