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迅速闪进某个山洞,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气。突然身体猛的抽动起来,一阵抽搐,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来。
那身影擦擦嘴巴,稍微调息了一番,身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只是喉咙的腥甜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身影也没有多管,屋里的瘫坐在地上,由于长时间的奔跑,他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动了。等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那人在洞穴的某个地方挖了一番,然后扯下身上的衣服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裹起来。
谨慎的观察了一会,那个身影才从洞里出来,怀里抱着满满一捧东西却是奇异的缩小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变小,最后变成了一滩软软的线,像布料又不像布料的织在一起,上面歪着一根奇怪形状的木棒,那奇怪的布料却与神秘黑衣人的衣服一致。
沿路上采了一些寻常的果子堆在怀里,于是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部落。部落的族人要么帮忙去找兜兜了,要么就是去照顾伤病的人员,所以遇到他的人不多,那人顺顺利利的走进一个草屋。
“阿爹,你回来了。”牙子细声的说道。
“是啊,阿爹给你和阿娘带了一些果子,到时候给你们吃。”刑沓弯下腰摸摸牙子的头。
牙子一向羞怯,就算在自己家里也和阿爹阿娘不热络,所以牙子只是微微点头,避开了刑沓的动作,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刑沓习以为常,将身上的东西找了一个角落藏了起来,倒是没有注意到背后牙子疑惑的眼神。
“孩子娘,最近感觉怎么样,我带了果子。”放完东西,刑沓走进草屋最里面的地方,温柔的问道。
刑沓的腿瘸了,不能和别的雄性一起去打猎。刑沓每天都会外出,要么和雌性一起去采摘,要么自己独自行动去采集。为了这个家庭,刑沓一直很勤劳,努力让这个家庭变得更加美好。好在部落还会给他们特殊的照顾,每天多多少少能分到一点肉,不然他们一家的日子会过的更加艰难。
“我没事,咳咳,老样子了,今天好很多。”床上躺了一个瘦弱的雌性,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纤细的手无力的垂在床边,一看就是常年卧病的人。
“怪我没用,今天只带回了果子。”摸摸那苍白的脸,刑沓眼里满是疼惜。
“傻瓜,是我自己不争气,你可不许再这样说自己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英雄。”涟有些心疼自家男人,要不是自己当初不争气,刚生完牙子却不小心落入水中,不仅落了一身病,还害死了集星。
集星是涟的雄性,他们本来很幸福的在一起,还拥有了自己的孩子牙子。但是不信的是,牙子出生不久以后,涟去水边采摘掉进了水里,那个时候集星赶忙跳下去救她,却是没想到自己活了,集星却是没了。
自那以后,涟常常自责当初为什么要跑到河边,是自己害死了集星。涟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而赶出的牙子也因为没有得到好好照料已是奄奄一息。集星的阿娘认为是涟害死了集星,每天都要上门来找她的麻烦,就连她生的牙子,也是嫌弃的要命。
涟认命了,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集星,而她的孩子,没有谁愿意抚养,部落传言是牙子害死了她的阿爹。在涟最绝望的时候,刑沓却出现了。
刑沓在部落里的能力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起码他可以娶到优秀健康的雌性。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要娶自己,这是涟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每天都到涟的草屋给她送吃的,替她赶走了无理取闹的集星阿娘,还四处涉险寻找药材帮她治病。涟一开始是拒绝的,她已经害死了一个集星了,再也不能祸害别人了。
但是刑沓不听,默默的追求着涟。后来有一次刑沓去帮涟采摘一棵悬崖边的药材,不慎摔断了腿,涟就更加认为是自己克到了他,于是越发远离刑沓。
不灰心的刑沓继续拖着残破的身子去悬崖上采药,涟听说以后疯了一般追出去,却是看到刑沓从崖间坠落。涟彻底崩溃了,跪在崖边哭了一晚上。幸运的是,刑沓奇迹般的从崖底爬了上来,原来这次掉落,刑沓抓住了附近的藤蔓,又因为腿伤,竟然爬了一晚上。
看到死而复生的刑沓,涟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心疼的大哭起来。刑沓抱着涟哄了又哄,可是涟哭的反而更加大声了。
“你瞧这是什么。”刑沓摇了摇手中的一棵小草。
“母草?你个傻子,为了一棵草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涟锤了一记在他的胸口上。
刑沓觉得自己的胸口暖暖的,都是不知名的酥麻在蔓延。“当然值得,只要能够治你的病,再难我都乐意。”
涟盯着刑沓看了许久,缓缓蹦出一句话:“你真傻。”
“别拒绝我好嘛?”刑沓可怜兮兮的望着涟,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
看到刑沓一个大男人做出如此娘的动作,涟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但是很快,涟的脸色又变回了严肃,“可是我的身体,大概活不了多久了,以后也不一定能给你生崽子。”
“傻瓜你瞎说什么,我保证你以后活的长长久久。要什么幼崽,我只要你,而且我们有牙子就够了,我一定把她当自己的亲身女儿来疼。再说了,我自己也断了一条腿,以后也干不好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别的雌性看上我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收留我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害你成了这个样子。”涟愧疚的低下了头。
“那你给我一个伴侣当做补偿吧。”
那一天的天色很美,是难得的好天气。白白的云卷着边儿,天空格外的蓝,即使是悬崖边,那风景却是格外的宽阔壮丽。涟窝在刑沓的怀里,听着他刚强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了一句“好。”
病秧子涟要和瘸腿废物刑沓结侣,部落里也是引起了格外大的轰动。集星的阿娘甚至跑到刑沓的眼前劝说他:“涟可毒着呢,之前克死了我的儿子集星,如今你们还没在一起,你的腿就瘸了,要是你们结侣了,你的命也很快就没了。”
一旁的涟听了,忐忑的低下了头,她害怕刑沓听了这话就放弃了自己,更害怕以后自己会克死刑沓。
刑沓紧握住涟不安的手,坚定的说道:“我喜欢的是涟,我什么都不怕。要是能和涟结侣,就是现在死了我也甘愿。”
涟被深深的感动到了,只是在她的心里,却是埋下了担忧。结侣以后的涟身子越来越弱,刑沓更是一刻不停的去寻找药材为她治病,只是丝毫不见效。
乔说她这是心病,刑沓想近办法却是没法解开她的心结。
过不了多久,集星阿娘死了,被野兽活活啃死的。
刑沓以为涟会变好,却没想到她的身体更加病弱了。原来这个傻姑娘以为是自己,克死了集星的阿娘。
好在有时间在愈合伤口,又有小生命的存在,涟在刑沓的细心呵护下,也有了恢复的趋势。
涟细细的吃着刑沓递过来的果子,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闹哄哄的。”由于涟的身体原因,他们一家住的离乔比较近,受到这次内乱的波动较小。
“部落出了一点事情,好像是内乱。”
“什么,你没事吧。”涟有些担忧。
“我没事,当时我正好在部落外面采摘果子,没有遇到危险。但是月婆婆他们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内乱主要发生在她那边。”
“怎么回事,我要去看看。”涟的惊的赶忙下地,想要出去看个究竟。
“你好好躺着,你去了又不能干什么,不是添乱吗。”刑沓责怪道。
“可是我担心月婆婆她……”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刚来的时候乔就被月婆婆请过去了,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刑沓连忙安慰。
“那就好,不知道哪个黑心肠的东西,居然弄起了内乱,真是该死。”涟气的锤床。
“我过来的时候听别人说,好像是帕图斯联合了外族人想要夺权,他们以为族长已经死了,却没想到最终族长回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刑沓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呸,那些人活该,就该全部杀光,居然敢打我们部落的主意,还敢诅咒族长死了,他们才死了,全家都死了,哼,别得意,迟早会被族长都收拾了。”
刑沓听了这话面色古怪,感觉自己身上挨得两掌在不断的发热发疼。想了一想,果然自己就没有阿爹阿娘,就连兄弟姐妹都没剩一个。涟只顾着骂人,没有意识到型塔的不对劲。
牙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互动,透明的像个隐形人。她很早知道刑沓不是自己的亲身阿爹,但是她从来没有排斥过他,她知道,这个阿爹是个好人,是她一辈子的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