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一个影子从一旁窜了出去。
青晧眯着眼细细望去,出神想着些什么。
“怎么了。”豆初疑惑。
“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人。”青晧回神。
“人?”豆初环顾四周,没有什么茂密的树木阻挡,阳光照耀在地上清晰可见,没有半点可以躲藏的地方。
“我瞧着像是刑沓,我们走吧。”
“刑沓?怎么可能,牙子都病了,还有涟,一直没见好,他怎么可能有空出来。”因着牙子的缘故,豆初倒是见过涟几面,可怜一个瘦弱的雌性,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每天几乎就是在等死。亏的刑沓不放弃,一直陪着她。
青晧点点头:“可能我看错了。”刑沓速度也没那么快,一下就不见了人影。反倒像是那天的黑衣人,逃跑的背影越发相似了。
青晧眯起眼,太阳太晒,照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青晧主动走到豆初的另一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豆初就在他的身影下,好歹不至于太热,多少起了一点作用。
“今天好热啊,山上的人也太辛苦了。”豆初感慨,为了晒盐,选的地方又高又险,没有什么大树遮挡着,太阳照着最热不过了。
“都是为了部落。”青晧习以为常。
“部落那些鸡怎么办,还要再去抓一些来吗。”一下子死了近千只鸡,豆初都要心疼死了。
“等找到下手的人再说吧。”青晧摇摇头。
豆初也就没再说话,心里倒是越发疑惑是谁下的狠手。等到了月婆婆的草屋,豆初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啦,天塌了还有青晧顶着呢。”月婆婆宽慰豆初,眼神却是瞥了一眼青晧,青晧觉得莫名其妙的。
“是啊,我顶着呢。”青晧摸摸头,接过话茬子。
噗嗤一声,豆初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好啦别担心,我就在想鸡是怎么一下子被吓死的,难道那黑石真的有真个作用?”
“黑石是传说的恶魔之石,祖祖辈辈传下来碰不得的东西,要是有这能力也不奇怪。”月婆婆正了正神色。
“部落里出了黑石怕是要引起惊慌的,你封锁消息了吗。”月婆婆这是对青晧说的。
“放心,知道这事情的也就我们几个,说出来的只能是那个下黑手的人了。”青晧眸子泛起一层黑色,波涛汹涌此起彼伏。
“我可能了解一些关于黑石的事情,只是我还不确定。”豆初估摸着说道。
“怎么说。”两人双双把眼神投向豆初。
“我们家乡也有一种黑色的石头,叫做煤。它可以燃烧,热量和持续时间都比木头好上不少。在我们那里,以前都是用来生火的。”
“煤?黑石倒是可以燃烧,只是会死人。”月婆婆皱眉。
“烧煤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气体,这种气体有毒,在密闭的空间会让人昏迷直至死亡。”
“这样一说,倒是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之前虎须鼠族一族全死了。”帕塔斯亚森林的兽人一般过冬都会找一个山洞,在里面储存好粮食和木材,等到冬天来了就用大石头堵住山洞口,族人们都在里头过一个冬季的。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还没见过黑石。”说着,豆初把目光投向了青晧。
青晧有些虚心,小心翼翼的把黑石从怀里掏出来,远在离豆初稍远的地方。“我这不是怕你沾染上什么不吉利吗。”
豆初想要伸手去拿,青晧拦住了她。只是放在手上端给豆初看,豆初有些嘀咕“那你怎么还随身放着。”
青晧没有说话,执著着不让她碰。一旁的月婆婆看透了些,也只是但笑不语。
“真的很像我们的煤。”
青晧点点头,他也没从石头上感受到任何危险的气息,黑石是恶魔之石,青晧也不相信。不过,他不相信是一回事,但是不让豆初碰又是另一回事情。
“那煤吞了会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就触及到豆初的知识盲区了,她还真不知道。哪里会有人傻呆呆的吃煤啊。“我不知道,但是煤应该是中毒,不会是被吓死的吧。”
“这么说来黑石的到来不是什么意外了。”之前图腾没有什么指示,月婆婆还打算去圣湖进行祭祀,看来现在也不用了。
“你说这黑石是不是有别的用处?”豆初猜测。按照兽人的思维,发现有恶魔之石无端出现在部落,又害死了一群鸡,肯定会让部落陷入恐慌,到时候出什么事情也是难免的。
“祭祀,他们想要祭祀?”虽然是疑问,但是青晧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冲着部落来的,他们还没死心。”
“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人人影,像是之前的黑衣人,速度很快。”
“没有追上去?”
青晧摇摇头,豆初在身边,他不敢冒险。
“身影熟悉,像是刑沓。”青晧的记忆力堪称过目不忘。
“刑沓?倒是有意思,之前不是说牙子生病了吗,你是不是看错了?”月婆婆皱眉,刑沓是部落老实本分实力不高的兽人,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大的能耐。
“没看清,就觉得身影熟悉,觉得是部落里的人。”青晧摇摇头,之前说是刑沓也不过是一个猜测。
“那我们就去会会他。”
“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青晧和豆初相视一笑,看起了彼此眼中的计较。
豆初回了一趟草屋,准备了一些幼崽喜欢吃的食物,他们打的名义就是去看牙子的。
来到刑沓的草屋,大老远就看到刑沓陪着牙子在草屋门前玩耍。只是牙子的精神头倒是不好,怏怏的,没有多少活力。
牙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豆初。腾的站起来,就往他们走来。刑沓手一捞,牙子就稳稳的落到怀里。想要下来,牙子挣扎了几下,刑沓依旧不放,无奈,牙子的动作也就平静下来了。不动,就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豆初。
眼神里没有什么光彩,不想是幼崽该有的眼神。
豆初迎上去,主动想要抱牙子,刑沓一个侧身躲过去了。“牙子重呢,别压坏了。而且孩子病着,要是把病气过给了你就不好了。”
之前只要刑沓在,牙子都是他抱的。以前没觉得什么,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看着刑沓对牙子异常宠爱,又何尝不是在害她,怪不得牙子性子那么胆小,遇到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害怕。
“牙子今天好点了没有,看什么小脸有些憔悴。”豆初上前逗弄,牙子病恹恹的,伸出手想要豆初抱。
刑沓无法,只好把牙子递过去,嘴里倒是不停的笑骂:“以前见了人都赖在我怀里不肯出来,如今倒是好,难得那么主动要抱抱。快进屋,外面热着呢。”
抱着牙子掂了掂,轻轻的没有什么重量,还没有最小的安里那么重呢。脖子间传来一阵温热,原来是牙子抱住她的脖子,缩在颈窝里不肯出来。
“牙子和你真要好,快进来。家里乱,没啥好东西招待,随便坐。”刑沓顺手,拿出了一叠果子,红彤彤的很是诱人。
屋子里有些暗,摆设什么都很齐全,一看就知道这屋子的主人会过日子。“你们家可整齐了,哪像我们草屋,乱的和什么似的。”
“刑沓,客人来了吗。”屋子里传出一阵虚弱的声音。
青晧和豆初对视一眼,豆初扬声:“涟,是我,我来瞧瞧牙子。”
“是啊,牙子可喜欢豆初了,一看到她就要她抱。平常也没见他对谁热情过呢。”刑沓边说边进去,搀了涟出来。
“豆初的幼崽缘不浅啊,何时也生一个啊。”涟惨白虚弱的脸露了出来。
“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青晧捏了捏豆初的手。
“是啊,缘分到了自然有了。今天你们留下吃饭吧,家里有好多菜呢。”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族人了,颇有些想念和别人聊天的感觉。
“是啊,多亏了族长,不然大家哪里吃的上这么好的盐。今天就留下来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最好豆初指点我一下,平常也能给涟娘俩换个口味尝尝。”刑沓举止有度,一点都没有什么心虚的样子,反而更加从容。
青晧顺势而下,果真留下来吃了饭。席间的刑沓面面俱到,没有什么紧张感,倒是体贴。饭后还讨教了豆初做菜的几个方式,走的时候更是给了豆初许多的蔬菜,都是她爱吃的。
牙子看着豆初远去,忍不住伸长了身子想要跟过去,刑沓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头,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牙子乖,很快豆初又会和我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