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洒下,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还在苦苦寻找出口的众人,发现他们终于能走出这间房了,顾不得还未醒来的人,他们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狂奔出这间宅子。
何镇远醒来之后,愤怒的寻找止流的踪迹,原以为怎么着也是清云观的道士,就算年纪小也应该有一点本事,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
把他们晾到一边就不管了?
“老爷,老爷,我们快出去吧!”柳娴带着自己的子女,拽着何镇远就要离开何府。
这个地方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再待一晚上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何镇远:“出去?你们想去哪里,难道要让整个清源县的人都知道何府闹鬼了吗?”
那百姓会怎么想,是他这个县令做的坏事太多,所以现在遭报应了吗?
不怪他会这么想,现实情况还真的有可能会是这样,百姓们秉承着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思想,就算你真遇到了什么倒霉的事,也是你自己报应来了。
柳娴:“老爷,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总好过把命丢在这里,我们去找大师,找大师来驱邪!”
“是啊,爹,我们先离开吧,女儿真的害怕。”
“是啊……”
另外几人也应和着。
何镇远不在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们可看到止流道长?”
众人摇摇头。
“止流道长不见了,你们都给我仔细找找,那些鬼怪白天不敢出现,我亲自去一趟清云观,请止风道长出来,你们别多生事端!府中的下人也给我把嘴闭严了!”
何镇远叮嘱了一番,就急急忙忙的让下人备车赶往清云观。
但此时何府的下人谁还有那个精力去赶车,最后还是雇了一个车夫。
等何镇远的马车刚刚驶远,清源县中心就流传起何府闹鬼的事,传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惊心动魄,每个人都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姜觅坐在聚香楼二楼的雅间里,听着楼下食客们热切的交谈,悠闲的端起一杯茶。
聚香楼这两天生意很好,日进斗金,掌柜的为了讨好她,专门给她准备了一间雅间,还有上好的茶叶。
听说是云靡山的白雾尖(名字纯属瞎编),色白如玉,唯有嫩尖泛绿,带着微微凛冽的苦味。
掌柜的端着一盘糯米桂花团走了进来:“东家,这是您今天刚拿来的方子,我让厨子试着做了一份,您尝尝看怎么样?”
姜觅捻起一个小兔子模样的雪白团子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夹杂着桂花的香气,软糯香甜,不错。
“挺好的。”
掌柜的笑了笑:“东家,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何府……”
姜觅抬眸望向他:“何府的事情也与我无关。”
她的眼中带着玩世不恭的冰冷,看起来似乎平静无常,但他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好像他在她眼中不过是蝼蚁,一只手便可捏死。
掌柜的:“是。”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救过他很多次,所以他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姜觅的身份他早就知道,毕竟在清源县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县里的女儿都不认识,何欢又不是从来不迈出家门半步。
开始能答应姜觅,也是有这一重原因在,还以为是何县令的授意,现在看来,这个何府小姐可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也不指望要除掉姜觅这个东家,虽然要分掉一半的利润,但也比他以前赚的要多很多。
姜觅收回视线,状若无事,继续饮茶。
“嘎吱~”
古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一道纤瘦的身影缓步走出。
姜觅手中还拎着几两果饯,打了个哈切从后门走出,相比于前面的门庭若市,后面就显得冷清很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小贩推着小车在贩卖。
还有一个摆摊卖符纸、朱砂等东西的老头。
姜觅走过去,翻了翻。
老头:“女娃要看什么,可是家中遇到什么事情,你别看老朽这摊子小,卖的这些东西可是上等货。”
姜觅不理他。
“老朽本不愿再理会这些事情,要知道修行之人皆有五弊三缺,我孤苦一生,便是我的宿命,那你若真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老朽愿勉强一试……”
姜觅:“别跟我这装扫地僧,你还没达到那个级别。”
估计就是个卖卖符纸的小贩,偶尔也跳跳大神骗骗钱。
老头止住话,知道自己今天是捞不了外快了。
姜觅把他那些东西快速扫了一眼,一个都没看上,最后只盯上了一个破损的瓷碗。
老头一瞅准机会,又上来了:“这可是裕丰年间的官窑,做工精致,花纹鲜艳……”
“这就是你们前几天刚做的,五文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