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长雍王垂在身侧的双手忽地攥紧了拳头,直勾勾地盯着太后,怒气冲冠,胸口上下起伏不停,很明显他在强行克制怒气。
见此状,太后也腿抖了,生怕长雍王一个忍不住当场发飙跟她硬碰硬。若真如此,她胜算不大。她虽然贵为当朝掌政太后,却没有调兵遣将的实权,加之皇帝实在年幼不顶事,真打起来靠皇城那点禁卫军怕是都不够长雍王挥一挥手的。若不是为了接回亲生女儿凤仪长公主,她绝壁不冒这个险开这个毫无胜算的赌局。
咚!咚咚!
太后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冲到了嗓子眼儿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再撑下去怕是要窒息而亡。
这时,突然,长雍王上前几步,走到距离太后宝座极近的地方站定,重重地抬起了手臂。
太后只觉小腿一酸身子一软歪在了宝座上,正待重新站起来找回面子时,只听长雍王沉声说道:“事关秀儿终身,容老臣回去同她商量,老臣告退!”
说罢,也不等太后准许,转身既走,带起一阵劲风,唬的周遭一众太监宫女不自觉的往后退。
“放……”
‘放肆’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好半天终究也没说出来,太后怕自己一出声,长雍王转脸再回来。
一屋子人直勾勾地看着长雍王走出去,下台阶,才慢慢转回神来。
面首蹲在太后的宝座下,后知后怕地问了句:“娘娘,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太后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拿过茶碗喝了半杯压惊,而后道:“不然呢?扣下他逼着他同意嫁女?他没当场发怒驳哀家已经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了,且等等看吧。”
面首不敢再说什么,不知是吓的还是恼的,面上隐隐覆盖着一层不甘心。
长雍王一路暴走到宫门口,套马车的小厮赶忙迎上去,被他一个眼神杀钉在远处不敢动。正在气头上,没心情坐马车,劳资要暴走!
一路暴走回家,在府门口正好撞见刚从万安寺求佛回来的李甄秀。
李甄秀不知道老爹在宫里受了气,她今日求佛不成连岑子笕的面也未见到,心情正糟到不行,两厢撞上,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
远远的,李甄秀敷衍行礼:“父王安好!”
长雍王哼:“又去了?还是没拿下?”
爹你明知故问呢,李甄秀白了一眼没吭声,拎裙摆踏过门槛往家走。
长雍王在门口止步,望着李甄秀娇俏的背影若有所思,神色渐渐凝重,出神片刻之后忽而转身又向外走,边走边吩咐近侍:“传本王命令,包围万安寺!”
近侍一愣:“万?万安寺?”
万安寺属皇家寺院,地位甚高,有史以来不管大小兵乱从来都是心照不宣的避开那里,大奸大凶十恶不赦之徒入了那里,也能立地成佛被赦免罪责,带兵包围?从未有过!
“还不快去?!”长雍王怒火滔天。
李甄秀刚踏上回廊,听见门口动静,立时止步向外看去,却也只看见本该进家门的老爹又转身出去了,遂问侍女:“父王这是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