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苏恩缓缓地质问道。
塞西莉亚看着对面的苏恩，他漆黑的眼眸显得深邃而神秘，模糊间竟然让她想起了死在战场上的兰斯洛特公爵。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脑中奇怪的想法全部甩掉，继而依旧用平淡的口吻对着苏恩说道：“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是吗？”对于塞西莉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友善态度，苏恩也开始感到隐隐的愤懑：“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两人就此沉默了下来，昏暗的手术室走廊里寂静得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术仍然在继续，尴尬的气氛也还在蔓延，这时，一个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老板布兰多走了过来。
“海伦小姐脱离危险了吗？”他对着苏恩问道。
“还没有，泰尔先生还在进行手术，不过他在手术前观察伤势的时候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苏恩回答道。
“那就好，”老板舒了口气，把手放在胸前，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雷霆在上，谢谢神明的庇佑。”
苏恩也照做了一样的动作。
塞西莉亚在一旁冷冷说道：“博尔吉亚小姐和你们信仰的可不是一个神明。”
老板笑了笑说道：“战争与雷霆之神会庇佑希克撒尔领土上的每一个人，无论她是外国人还是异教徒。”
塞西莉亚不说话了。
博尔吉亚？好熟悉的姓氏，苏恩听着他们的谈话陷入了思考，一时之间却没有想起来这个姓氏属于奥兰德的哪个尊贵家族。
老板的问题打断了他的思考：“讲一讲袭击的经过吧，苏恩。”
“好的，老板，”苏恩清了清嗓子，“我送两位女士离开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屋顶上有一个人在跟着她们，我赶紧追了上去，但是踩雪的声音很大被他发现了，他就立刻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就想回去提醒她们注意安全，结果突然看到远处的一座塔楼上有人好像正在架枪瞄准，我赶快跑过去想让她们躲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说道这里苏恩有些失落。
“是这样吗？”老板摩挲了一下下巴，继续询问道：“你还记得开枪的人距离大概有多远吗？”
“很远，我没法估算距离，”苏恩试着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至少在三百米以上。”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拥有这么远射程枪械的人可不多，”老板安慰道，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你有没有想起肯特伯爵被刺杀的案件？”
苏恩低头在脑中回想起了那个案件，肯特伯爵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贵族，热心于慈善事业，还致力于东区的改革事业，想要把混乱的东区治理一番。
结果在一场演讲上，一颗子弹射入他的额头，终结了他的生命。在他死后，找不到凶手的奥兰德警局焦头烂额，只能委托给了侦探事务所。
而经过他们不断深入的调查，所有找到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结果。
他猛然抬头：“扑克会！”
老板点了点头：“目前来看只有扑克会拥有这样的武器。”
“扑克会？”塞西莉亚压抑着愤怒，“他们为了抢走我的东西就要直接杀掉我吗？”
“对于这群暴徒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塞西莉亚小姐。”老板淡淡道：“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你就在这里。”
“有人出卖了我们吗？”塞西莉亚右手扶在了剑柄上，冷冷地看向了老板，又扭头盯着苏恩，冰冷的眼神让苏恩如坠冰窟。
“不不不，请冷静一点，”老板摆了摆手，“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而苏恩，他甚至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身份？”苏恩心里嘀咕着，又想起前面塞西莉亚说漏嘴的博尔吉亚这个姓氏，“她们果然是贵族吗？”
“那袭击者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的？”塞西莉亚质问道。
“更合理的解释是，你一直被他们跟踪着，所以才能做好准备袭击你。”
“不可能，”塞西莉亚否定道，“之前被跟踪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跟踪者的具体位置，但还是一直能感知到他的存在，但之前来到这里的路上我确定没有人在跟着我们。”
“也许你太过自信了，”老板幽幽地道，“这里是奥兰德，拥有不可思议能力的非凡者到处都是，屏蔽你的感知可能比你想象的要简单。”
“是吗？”塞西莉亚冷冷地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但同时她也好像信任了老板的话一样，把手从剑上收了回来。
“既然扑克会已经确定了你们的行踪，那恐怕你们以后出去得要小心一点了，这样的袭击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老板告诫道。
塞西莉亚沉默着点了点头，继而转头担忧地看向了手术室的方向。
“不用担心，泰尔先生的医术相当高超，海伦小姐不会有事的。”苏恩连忙安慰道。
塞西莉亚什么话也没说。
“嘎吱。”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泰尔一边取下口罩一边走了出来。
塞西莉亚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急切地说道：“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泰尔淡淡回答道，“只不过因为失血太多现在还在昏迷，还好我们的冷库里血液很充足，只要再安静地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好，”塞西莉亚长舒一口气，对着泰尔感激道：“万分感谢您，泰尔医生。”
泰尔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而且我也不是医生，只是一个保镖而已。”
“咳咳，”老板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之后微笑道：“既然海伦小姐需要休息，那就让她安静地休息一会儿吧。”
他抬起右手看了看表：“噢，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想塞西莉亚小姐一路奔波过来也还没有用餐，不如我们先去上面的餐厅享用一顿迟来的午饭怎么样。”
塞西莉亚看了一眼手术室，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很好，”老板拍了拍手，“苏恩，格登大厨还没有上班，这顿饭就交给你了。”
“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苏恩自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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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只有海伦一个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她的身上盖着洁白的医用薄被，只露出了一张俏脸，昏黄老旧的煤气灯下，显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病态美感。
随着一行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手术室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海伦的眼睛突然睁开，冰蓝的眼睛里写满了冷漠与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