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和云甄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天亮。她刚回含光楼睡下就被零露摇醒了,眼看比武就要开始,她急急洗了把脸,衣裳也没换就赶到了比武场。
比武场四周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看客,白钰让零露沏了一大壶浓茶想要提提神,哪知越喝越犯困,坐在位置上支着下巴,耷拉着眼皮频频点头,就连来找她聊天的花如暮也被她传染的哈欠连连。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打哈欠了?小爷我这腮帮子都打的酸了。”
今日是试剑大会决赛,霸主之位落入谁手就在此一战。花如暮千求万请,花如朝才松了口,让他和白钰坐一起观赛。哪知见到白钰,发现她没自己想像中那般情绪激动,反而还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白钰白了花如暮一眼,捂嘴又打了个哈欠:“你以为我腮帮子就不酸吗?困死爷爷我了。昨夜不知怎么了有些胸闷,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难道是在思考谁是最后赢家?”花如暮用指尖敲着桌面,目光在比武台四周扫了一圈小声道,“依小爷我看呐,今日这对决根本没啥看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云甄赢。”
花如暮眼明心亮,一早知道云甄是个厉害角色,那个上官瑛绝不是他的对手。白钰赞同的点点头,朝不远处努了努嘴。花如暮顺着那方向一看,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来。
上官瑛正紧紧抱着他的霹雳剑坐在前排一张长凳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板在出神,任谁和他打招呼说话他都不理睬。
“你瞧他紧张成那样,就这点气魄,也不知道上届霸主是怎么当上的。”
白钰没接茬,脑海里突然却浮现出昨晚云甄回答自己的那句话。
“你不觉得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时的表情很有趣吗?”
这样霸道狂妄的言语,从云甄嘴里说出却不会让人有不快的感觉。他古井无波的眼中藏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觉得畏惧,成为这样一个人的对手,上官瑛紧张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云甄和陌九哥比,谁更厉害些。”
白钰听见陌九哥三个字,脸立刻垮了下来。花如暮伸手扯了扯她的脸蛋:“我说你最近和陌九哥是怎么了,怎的我一提他你就一副不快的模样。”
“我有吗?”
白钰嘴上虽然否认,哀怨的小眼神却出卖了她。
花如暮了解白钰的脾性,不想此刻火上浇油,他将茶壶往白钰面前一推笑笑道:“瞧你那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快多喝两壶茶提提神吧。”
“云甄云甄。”
云甄刚用好早膳,就听头上有个清脆的声音在唤他。他抬头,一个穿粉色衣裳,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可爱少女正在房梁上晃着双腿看着他。
“是棣棠啊,你去了哪?”
“嘻嘻,我去后山看了眼,那个留仙阵的裂洞还在呢。我是回来向你辞行的,多亏了云甄你和那位药王谷的小谷主。如今我伤已痊愈,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粉裳少女正是白钰那日在后山救下的小猪,名唤棣棠,实乃上古惊云一族的妖兽。成年的惊云兽巨大无比,背后有两对翅膀能够腾云驾雾,瞬息千里。棣棠却是惊云兽中的异类,她个头极小,粉嫩嫩的皮色也与其他惊云兽不同,所以才会被天心府的弟子和白钰误认成是小猪仔。
“如今庄子内仍有修仙门派的弟子,倘若被他们发现,只怕我难保你。不如晚些时候再走吧。”
棣棠摇摇头:“我想尽快启程去盘古岛寻找我族之人。若是下了大雪,惊云国的入口便要到明年开春才会再开启了。”
云甄不再阻拦,只是伸出两指在棣棠眉心一点,一股盈盈清气便如烟般围绕在棣棠身侧:“这是迷仙魄,可暂时遮住你的魔气不被常人发觉。你快速速离去吧,白钰那我会替你转达的。”
棣棠乖巧点头:“大恩不言谢!你也千万小心,毕竟——”
“放心吧,”云甄打断她的话,“他们能奈我何?”
“嗯!那么我们后会有期!”
棣棠目送云甄离开后便化回惊天兽的原形,从桌上叼了个云甄吃剩的肉包子,偷偷从狗洞钻了出去。
富贵正趴在园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余光瞥见棣棠从自己的狗洞里钻走,不由疯了似得大叫,引来挽风坪外守着的几位弟子。
“行了!再乱叫就把你炖成狗肉煲!”
其中一位与富贵关系不错的弟子不停摸着它的头试图安抚未果,有些不耐烦的威胁了一句。哪知富贵张口就咬在他胳膊上,那弟子吃痛松手,富贵趁机从众人包围中逃出,朝棣棠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