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从椅子上慢慢站直身体,暗沉沉的影子压在黎心的头顶。
声音愈发清冷:“既然决定要走,为什么还要回来?”
是将他折磨的还不够吗?
气氛压迫的太严重,黎心几乎不敢说话,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他喝醉了?
为了避免开口谈及绣江南的事情惹得他不快,黎心打算暂时缄默不语。她被抵在餐桌旁,手指划过餐盘,陆震庭欺身上来,气息逼近,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黎心一个趔趄,手指一滑,将一只盘子带了出去,“哐当”一声,黎心几乎吓坏了。
陆震庭却置若罔闻,越发靠近了一些,黎心被桎梏其中,颤着声音问:“陆先生?”
这一声“陆先生”将陆震庭拉回了现实,他突然站直了身体,理了理领带,盛怒之下盯着黎心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黎心目瞪口呆,陆先生的变脸速度着实可怕。
她看着此刻已经空荡的门口,眼皮又开始突突地跳。
心跳也忽然加速。
她捂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等傅屿,自己拿了包也出了门。
打车回到金园已经是晚上十点,房子是小三层的别墅,她一个人住着确实有些浪费。不过这的景色很好,而且……
毕竟是自己的房子,没有不住的道理。
宁致修和她说,这是她父母生前留给她的,所以,住在这,也是一份纪念的意义吧。
她进屋打开玄关的灯,弯腰换了鞋走到沙发旁边将包往上面一丢。
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
这个点,明天还要上班,她只坐了一会儿拿了浴巾去洗澡。
金园到了晚上很安静,和她以前在瑞士住的地方很像,那时因为要静养,宁致修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么一处居所。
想起宁致修,黎心总觉得特别温暖。
洗完澡黎心去客厅关灯,门口却想起了门铃声。
这么晚了,谁呢?
她静默了一会儿打算不理,可门铃却一次比一次响的厉害。
她实在想不起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她。
犹豫了很久,门铃也锲而不舍地响了很久,她才走到门口去开门。
来人却将她愣住了:“陆……陆先生?”
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上还裹着浴巾,头发刚刚吹干,发梢还有些湿润。
门口站着的,正是陆震庭,依旧是在江东府吃饭时的那副模样,可不过一会儿没见,他整个人看上去要狼狈许多。
黎心礼貌地请他进门。
陆震庭的脚像灌了铅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神却变得异常温柔,他唤了她一句:“心心。”
门外有风,吹的陆震庭的头发有些乱。
黎心的思绪也跟着乱了。
站了一会儿,黎心干脆拉了拉陆震庭的手臂,她知道他喝醉了,也不和他计较,屋外风大,怕他着凉:“陆先生,进来吧。”
陆震庭被她拉着进了屋。
陆震庭一进屋便挣脱了她的手,将面前的瘦小身影整个纳入怀中,黎心挣扎了一番,他的声音略微沙哑而且低沉:“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这一别,五年啊,山长水阔,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