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酒桌文化由来已久,席间除了觥筹交错,言笑宴宴,不免又谈到了生意场上的事。宁宁有些无聊,早早吃了下桌跑到休息室去看电视。没过一会儿,黎心也跟着下了桌。
她开门准备去洗手间,喝了一点酒,有些难受。
宁致远并不让她喝,但是今天因为陆氏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堵得慌。宁致远劝了两句也就由着她了,所以喝了两杯。
眼下有些难受啊。
她微红的脸颤颤巍巍地下桌,宁致远并不放心:“还好吗?”
“没事,清醒的很。”她摆摆手,执意独自出了门。
她已经五年没有碰酒了,在瑞士那几年,宁致修总是将酒偷偷藏起来自己喝,她每回刚好找到就被他发现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
现在偷偷背着他喝了一点,黎心咧着嘴角低低地笑了。
走廊有些长,她扶着墙慢慢沿着往前走,头有些晕,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继续朝前走。
突然——
她扶着的门毫无征兆地由内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她猝不及防,刚找好的支撑点被摧毁,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跌了下去。
重力之下,有一双大手将她拦腰扶起,黎心强迫自己站起来,可脚下有些发软,挣扎了好久还是没有站起来。
她双眼迷离,缓缓侧目和那人说:“谢谢你啊。”
陆震庭浑身一震,待回过神来却像烫手山芋似的将黎心往前推,几乎是丢出去的。
黎心本就脚下发软,一个趔趄,重心前移,眼见着额头快要撞到墙上。
那双大手迅速将她一把拉回,重新回到温暖的怀抱里。
“谢……谢谢啊。”她咕哝着,像个孩子。
陆震庭一张脸冷的不行。
黎心靠着他,双颊绯红,酒气在他的周遭蔓延开来。陆震庭隐忍着内心的怒气,指关节泛白,过了十几秒后,陆震庭将她靠着墙放好,没有多看一眼,随即转身欲走。
“别……别走。”西装的衣角被人扯住了。
陆震庭没有回头,只是反手将她的手指头一点点掰开,她喝了酒,力气本就不大。
陆震庭的脚步再次抬了出去。
“哐当。”
身后的人影摇摇欲坠地倒了下去。
陆震庭侧目看着她,几乎是毫无绅士风度地想一走了之。
“别……丢……丢下我。”
黎心醉了。
这几年的那个梦魇又反复出现了。
梦里有张看不清的脸,那道永远刺眼的光,那扇关上再也打不开的门。
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将她蹂躏地溃不成军。
“戏子就是戏子。”
“这种女人就应该关起来浸猪笼。”
“来人哪,打死她!”
“我们陆家要不起这样的女人!”
字字铿锵,像是钉子似的在她的耳膜震天响。
梦里的黎心抱着男人的后背,泪水浸湿了他的西装,她哭着喊着:“相信我,别丢下我。”
别丢下我。
陆震庭的眸色暗了下去,犹如深潭。
黎心被梦魇捆绑,挣扎不出来,一张脸楚楚可怜。
陆震庭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慢慢地蹲下去,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径直沿着走廊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