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逐
冥思苦想一晚上，古超终于确定了被骗人人选：清泉。
清泉是这一辈的佼佼者，虽然没见识过他的武学，但各位长辈是眼光是错不了的。有好的武功，人又单纯固执，果然是被骗的最佳人选。
次日，做完早课，古超神神秘秘拉着清泉往自己小院里扯。清泉一脸茫然，却又不好推拒小师叔，边拉扯着边道：“小师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古超阴险一笑：“小道士，到我院子里再告诉你。”
进了小院，放开清泉，古超抱肩笑道：“小道士，你都学了什么武功，展示给师叔我瞧瞧。”
清泉点头，耍出一套剑法，不大的小院里顿时刮起凌厉的剑风，一片剑影中清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小师叔，你看我的武功做什么？”
古超退后几步避开他的剑风，并不答话，只笑吟吟看着清泉将一套剑法从头耍到尾。末了才道：“小道士，将这剑法教给我如何？”
挽个漂亮的剑花，清泉收回剑，惊异道：“师叔，你学这个做什么？”
古超笑嘻嘻道：“学来强身健体，你掌门太师伯太忙没时间教我，由你来教我这个师叔如何？”
清泉怔怔道：“倒不是我不想教，可是师叔你……你的资质……”他偷眼看看古超，不敢再说下去。不过这意思已十分明显，古超的年龄和悟性都已过了最佳的习武阶段，现在要学武功，只怕事倍功半。
古超微一撇嘴，道：“我的资质你不用管，你只要教我便可。”
清泉颇有些为难的点头，想了想道：“那我先教小师叔你一套基本剑法，待你练熟了再交你其他的。”说罢横起长剑，神情转为严肃道，“这套剑法叫做五雷剑法，是每个初学剑术的人必学剑法，小师叔你学了这剑法也能打个底子。”
五雷剑法……古超一怔，这不正是胡玉教给自己那套剑法吗？瞬思间，他便想明白，胡玉学他的太极拳，却只是拿了一套江湖上最常见的五雷剑法搪塞他。想通了这一点，古超又隐隐有些不舒服，但只是稍微失神，随即又淡淡笑道：“这剑法我已学会，你直接教我刚才的剑法吧。”
清泉应了一声，便认真教授起来。
学了整个上午，古超觉得乏了，打发走清泉，便躲进花房里晒太阳睡午觉。
恍惚间，胡玉也现身，扒在古超的摇椅上，只盯着古超，不发一言。古超迷迷糊糊斜他一眼，含糊道：“你出来了？清泉教的那几招学会了么？”
胡玉单手托腮，微笑道：“自然学会了，我现在只是奇怪你知道我教你的剑法那么普通，为何不生气？”
古超嗤一声，随意道：“生气有用么？跟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
胡玉轻笑出声，拉起古超胳膊，笑道：“别睡了，看看我学的这几招如何。”推推搡搡将他推出花房，又拿一把木剑塞到他手里，“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古超打起精神，懒懒笑道：“比试下也好，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这小丫头厉害。”
二人说说笑笑比划起木剑，古超不会武功，顶多学个花架子，胡玉自然也不会用真功夫，玩玩闹闹一天便也过去了。
此后的日子仍然简单，只是多出个胡玉。夜里仍然写的日记，也多出一个读者。古超也从未想过能有人介入自己前生的生活，哪怕是记忆。胡玉也不知他从哪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只当是笑话看过便算了，偶尔兴致好了还会学几个简体字。
清泉固执的可爱，说起教古超剑法便不间断，每日早课完便来他的小院教习，可惜了古超的回笼觉，从此只能靠睡午觉来补眠。
“小师叔，学了这么久，你将这套剑法练给我瞧瞧。”清泉依旧一丝不怠，认真检查古超的进展，可惜每次看完古超的剑法，都忍不住叹息。
古超也知自己的进展，颇有些汗颜，却不能说出自己学剑的真正目的，只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清泉也很诚实的回答：“小师叔你学剑的速度是清泉见过的最慢的，待完全学会这套剑法恐怕要十年八载……”
古超窘迫，不由得抓抓脑袋，讷讷道：“小道士，我是你师叔，你也要留点口德吧……”说话间不经意抬眼，却见自己房后的常青松冒出来的尖尖轻轻摇晃，似乎也在耻笑他。时间久了，他也明白便胡玉便躲在房后，此刻显然借常青松表达对古超的嘲笑。
清泉在场，不便发火，古超也只暗暗哼了一声，心道，晚点再收拾你。
但清泉神情一紧，清喝一声：“谁？”声音还未说出口，身体已如一道箭影扑向房子后方。电光火石间，胡玉红色的身影也已腾飞而起，两人立刻战在了一起。清泉执剑，显然胡玉吃了亏，但胜在轻功较好，暂时也能打个平手。
古超大惊，他一直未见过清泉的真正实力，只觉得这个小道士单纯可爱，但此刻有胡玉做对比，总算明白了，清泉也是个高手。此时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他也不知实在该担心哪个。
清泉抽空大吼一声：“小师叔，你快跑！”
这小道士人真好啊，古超心里赞叹，嘴上也大叫道：“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小道士，有师叔在，不用怕！”他也知胡玉不会伤害他，才有心思起了玩闹之心。
胡玉抽空瞥了古超一眼，轻笑一声，脚尖一点飞身而去。
清泉顿了片刻，喘口气的功夫扭头对古超道：“小师叔你小心些，我去禀告掌门，然后继续追拿这个妖女！”说罢也飞奔而出，古超甚至连拉都拉不住。
糟了！
上次已闹过一次，胡玉就受了内伤，这次若再闹大了，恐怕她连小命都不保。
但此刻古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拦不住清泉，更追不上胡玉，于是只能叹息一声，转回花房睡午觉。
但眯了会眼睛，却始终无法入睡，复又叹息一声，古超睁开眼。怎么睡得着啊！胡玉还在被人追杀呢……怎么会不担心，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了片刻，古超爬起身来，去寻至慧道长。
至慧依旧气定神闲端坐在自己房里，见古超进来也只是微微一笑，再无其他表示。
古超寻个对面的位子坐下，道：“掌门，清泉可来过了？”
至慧坦然道：“清泉从无隐瞒，刚才已经来过说明了女刺客的事，现在带着弟子们前去追拿。”
古超定一定神，道：“那对这女刺客，是否要留活口？”
至慧忍不住露出微笑，淡淡道：“武当五戒，第一不得杀生；第二不得吃荤喝酒；第三不得口是心非；第四不得偷盗；第五不得邪淫。清泉自然不会杀了刺客犯戒。”
古超这才稍微松口气，又道：“掌门，若抓到这个女刺客，您会如何处置？”
至慧却答非所问：“好徒儿，你可知道，我们武当的武功向来不传人，不仅武当，天下所有门派都有自己不传外人的功夫，这便是所谓的门户之见。”他见古超点头，便继续道，“若没有了自己独有的功夫，则很容易被外人找出破绽，继而遭灭门之灾。”
古超明白，不然为何小说里令狐冲受了极重的内伤，少林也不肯救他，除非要他改入少林。
至慧这才睁开眼睛，慧眼如炬盯着古超道：“那好徒儿你可知道，你暗中助那位姑娘偷习我们武当的武功是犯了多大的错？”
古超心里一惊，才明白至慧早已看破他的手段，当下也不隐瞒，坦然承认，道：“那掌门准备如何处置我？”
至慧轻叹口气，道：“你带来太极拳，令我武当又学得一门博大精深的武功，这实在是功不可没，但你所犯的错又实在罪无可赎，干脆功过相抵，你下山去罢！”
敢情至慧早就想好如何处置自己了，古超洒然一笑，随意道：“就依掌门所言，那我现在去准备下山的东西吧。”说罢站起身准备离开。
至慧抬手阻止住他，道：“但你仍是我的记名弟子，也可免去日后江湖上的许多纠缠，清泉天生武学奇才，可惜性格过于单纯，我希望这次你能带他下山一起历练。”
古超怔住，至慧老头真是狡猾，一个理由将他丢下山去，又随口一句话，将清泉丢给他，难道他以为他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服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