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年
收敛了气息，徐海川缓步走到床边，抱肩冷冷的道：“难道你以为你是猪？”只有猪才会没完没了的睡觉。
古超被惊醒，自动忽略了他的话，悠闲的做起来，舒服的伸个懒腰，才淡淡笑道：“我现在有个绝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他又不是故意的，在这种地方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甚至收音机也没有，这么无聊当然不知不觉就会睡着了。
徐海川也坐下来，他在古超面前已经刻意去收敛自己的杀气：“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如次如此，古超对他一阵耳语，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徐海川一脸深思，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古超能有如此大的变化。想当年……那个跋扈狠毒的大少爷，而如今这个略微懂点武功一肚子鬼心思又很随和的古师兄，除去相貌，真的很难吻合。
但微一定神，徐海川又是面无表情，道：“我去找方暗，他是柳易身边的人，可以引荐你。”
提到方暗，古超忽的想起今天方暗对他的质疑。
徐海川淡淡的解释：“怀疑你是正常的，你以为他们不知道青禾道长的所在么，自从大理的人出手，我们这边就已知道他的位置，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这时候你突然冒出来，他们怀疑你再正常不过。但是怀疑归怀疑，关于青禾前辈的消息里并没有你的存在，何况你有了这一手绝招，就算你是奸细，他们也要想办法将你拉拢过来。”
他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古超赞叹了半天，才赶着去见方暗。
自然还是要由徐海川引路，穿过他们所住的后院，再穿过一间庭院，才到了方暗的住处，其间并无巡逻守卫，只偶尔见到一两个高手，十分沉默且低调的打量他们。
古超终于把心存许久的疑惑问出口：“为什么仆人护卫那么少？”
徐海川头也不回，淡淡道：“要那么多废物做什么，你没手没脚么？”
自讨没趣，古超惺惺的撇嘴，拿眼睛瞪徐海川的后背。
虽然下人很少，但也是有的，两人一路走过来早已有人汇报了过去。此时方暗已经迎面走过来。
两人顿住脚步，徐海川淡淡一笑，道：“方先生你来的正好，古师兄正有事要找你。你说完事情便回去，别累到方先生，他的白头发已经很多了。”前面一句是说给方暗的，后面一句是说给古超的，但全收在方暗耳里，他的脸不由得又绿了几分。
其实古超也不喜欢方暗，他太过爱耍心机，明明是江湖人，却非要打扮成一个教书先生的样子，还要拿一把折扇充气质。不过眼前古超还是要装作一脸的和善，与方暗好好的勾兑。
果然听了古超的自荐，方暗将信将疑，很是不信他有这么威力巨大的暗器。
古超拿出一枚子弹递给方暗作参考，方暗将信将疑喃喃自语道：“似乎不可能有那么大威力啊……”
“如果把外面这层换成铁皮呢？”古超淡淡一笑，提醒道。
如果是铁皮包装……方暗眼睛一亮：“你可以保证能做出来？”
古超自信的笑道：“那是自然，也许唐门也有这样的利器，但我可以保证除了唐门就只有我自己会做。”他不待方暗再说话，又浅笑着道，“但是这东西的制作，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自己没武功没谋略，可以拿来傍身也只有这一门手艺了。”
方暗也是淡淡笑着，心里却暗骂古超，这个家伙看上去无害，却也够精明。
略思索片刻，方暗请古超先回房休息，而自己去向主公汇报。
古超也知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获得对方的信任，不紧不慢的回了房，下午他已经狠睡了一觉，此时精神奕奕，便坐在榻上修习内功。
青禾是武林奇才，这套口诀又是专门为古超量身订做，连续几次修炼下来，古超明显感觉到体力多了一股力量，而这力量逐日增长，若形容出来，大概遍由当初绿豆大小逐渐成长到核桃大小。这股力量与他体力不为自己所用的神秘力量同出一源，却又更加柔和，他的内伤虽没有明显的好转，但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完全舒展开，总是说不出的舒服。
内力增强，外功也更加运用自如，古超虽依旧不算强大，但至少已经可以勉强接下徐海川数招。
修炼内功时最忌讳别人打扰，多半的侠士走火入魔都是因为练内功时被人在旁边一叫或是拍一巴掌……
不过古超明显好运，自己隔壁就是徐海川，即使有人来扰，也会被他挡驾。
渐渐的古超沉醉在纯净的意识里，这里只有气息和那种完全纯净的魂魄，静静感受自己体内力量的成长，而每当此时，他的听觉感受都格外的敏锐。
窗外突然传来徐海川一声轻喝：“谁？”
古超心头一跳，强令自己停下修炼，睁开双目，但此时窗外只有徐海川挺直的身影。转瞬间，徐海川已经进了房，神情十分严峻的盯着自己。
古超被他盯得有些发毛，道：“刚才怎么回事？”
徐海川嘴唇勾起一个嘲笑的弧度：“你又惹了什么风流债？刚才一位姑娘在窗边偷偷的看你。”
姑娘？古超心里一动，追问道：“那姑娘长什么样子？”
徐海川依旧不忘嘲笑一番：“难道你认识许多姑娘？”不过笑归笑，他还是说出那人的特点，“她的轻功很高，恐怕无人能追上。”
古超眸中光芒一闪，轻功很高……八九成就是胡玉了，他的心竟又有些雀跃，看来她还是记得自己的，虽不知为何不来见他，但明显胡玉仍在暗中关心自己。
多想无益，停下胡思乱想，再看看天色，竟然已经很晚了，又与徐海川胡乱扯了几句，古超便睡下。
大概明日，方暗就会来找他。
果然，次日清晨古超刚一起床方暗已在他房门外静候。
能让大谋士在自己门外等候，也算是件了不起的事了，古超心里暗喜，也未与徐海川打声招呼，便与方暗一齐离开。
这次去的不是哪间小院，而是离这座大院不远的一间茶摊，旁边便是集市，四周皆是来往的普通人，为各自的目的寻找着，讨论着。
方暗淡淡一笑，率先开口：“古少侠，你愿意为主上付出多少？”
真正的机会来了，古超意识到，立刻不假思索道：“付出所有我能付出的。”
似是嘲讽的一笑，方暗明显不信这种敷衍之词：“如果主上要你死呢？”
古超耸耸肩，笑道：“那我自然要逃命了，君要臣死臣就死，那是愚忠。”
方暗这才满意的一点头，摇一摇折扇，赞道：“能懂得保自己命的人才是聪明人，古少侠，现在主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不待古超答话，他又笑道，“这个任何非你莫属。”
古超表现出感兴趣的模样，心里却嗤之以鼻，以他的经验来说，说出这番话的人，多半不会给他什么好事去做。
果然方暗凑上前，压低了声音道：“趁你内伤未愈，正是个好机会投奔那些名门正派，即使你被武当逐出，凭自己这手暗器的技术依旧能在其他门派立足，到时候你在内我们在外，正好内外结合，既成全了主上的大事，也报了你被逐之仇。”
古超怔一怔，才道：“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制作暗器给你们了？”开玩笑，他刚打入敌人内部，就又要被派回去做反卧底？
方暗这才神情潇洒的一笑，淡淡道：“既然你可以为主上付出你所有能付出的，难道你还舍不得这暗器的小小制作方法？”
此人果然阴险，古超略思索了片刻，才沉静的道：“方先生说的也是，但我只能把这暗器的制作告诉我可以信任的人——徐海川。”
他知道徐海川并不担当重要的角色，如果把这个暗器的制作方法传授给他，那么他的地位也一定会相应上升，只要能获知柳易内部的消息，是谁获得的古超并不介意。不过他还是暗暗佩服方暗的心计，他自己没有武功，又受了内伤，放到敌方可用可不用，作为卧底好的情况当然是能知晓这些名门正派的行动，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放弃古超这颗棋子，反正暗器的制作方法也由自己人掌握在了手里，真是一点都不亏。
只是方暗恐怕没想到，他一直看不对眼的徐海川也是对方的卧底吧。
提起徐海川，方暗的眼皮明显抖动了下，才低沉的开口：“非徐海川不可？”
古超洒然一笑，反问道：“请问方先生，你们的阵营里还有值得我信任的人吗？”
这句话噎得方暗迟顿了下，才缓缓道：“好，就依你。”
两人又约定了今后联络的方式及暗号等等，商定了由古超现在回去教授给徐海川暗器的制作方法，随后便离开，提前赶往唐门，争取早日成为卧底。末了古超又有些不甘心：“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主上，能否让我见一面？”
他对柳西雪的师傅的确十分好奇。
方暗只淡淡应道：“到了适当的时机，主上会主动见你的。”
回去与徐海川一说，两人深感无奈。
古超是形势所逼，不得不走，他一走，就又剩徐海川孤军奋战，而且据说他随徐海川来的那夜，青禾道长就不知所踪，大概转移了阵地。
说起来十分好笑，古超在两边各兜了一圈，最后还是要一人上路赶往唐门，今后不管他效忠哪一方，若是有了差池，只消一句“我是卧底”恐怕就平安无事了。
将暗器的制作图与配方写给徐海川，叮嘱他记牢后烧掉，切不可透漏给其他人。徐海川点点头，只淡淡的道：“誓死守护。”
二人也约好了今后联络的方式，古超收拾好东西便离开。
路途遥远，他还是要小心翼翼，方暗曾对他交代，为保证他的身份安全，他不曾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任何人，如无必要，绝不可主动与己方联系。古超表面毫不在意，心头却是暗喜，越少人知道，自己的确越不易被察觉。
出了庭院，便看到这个熙熙攘攘的小集市，古超无限感慨。不知胡玉现在身在何方？那夜她独自现身，难道已经离开那个风流色鬼姬蓝？她是否还在跟随自己？
不愿无端惆怅，古超甩甩脑袋，大踏步向前走去。
若是上天真有安排，不论他们如何逃避，也总会再见面的。
没过几日，渐渐的出了大理边境，有进入南宋境内，古超突然发现周边的居民逐渐的忙碌起来，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皆洋溢着一种欢快喜庆的气氛。他才注意到，时间过了这么久，竟然已经快要过年了。
古超又添几分寂寥，来到古代已经多半年，终于要过第一个年了，可是此时身边竟然无人可陪，哪怕只有个青禾或是徐海川也好啊。
算算日子，两天后就是过年了，镇上的居民多半在家中准备着过年的商品，街上渐渐清冷，古超心中感慨，暂时在小镇上住下来，准备好好过这个年。
租了最舒适的房间，古超又叫了最好的酒菜，在屋内小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去年自己一家团圆，与亲人们其乐融融，而今年就是形单影只孤身在外。古超依稀记得有部电视里这样说过：对于一些已经离去永远再也见不到的亲人，我们只能思念再思念，直到最后，转化为怀念。
淡淡的一笑，自己又伤感了，古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古代的酒浓度都不高，自己喝起来便如喝水一样，但像这般一直猛劲的灌，很快他也有了几分醉意。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将古超吹得清醒了几分。他朝窗子方向一看，见胡玉展颜一笑，身姿悠然站在窗外。
“你……你来。”古超说话有些不伶俐，但头脑却是清醒。他有一种笃定的感觉，便是胡玉一定会来。
胡玉依旧暖暖笑着，轻巧的跃进房来，回身关上窗，这才淡笑着答话：“是啊，我来了。今天是你们汉人的节日，据说你们要在今日一家团圆，互相庆祝又长了一岁，是不是？”
古超放下酒杯，这才有了几分心情，半是玩笑半是感慨：“一大把年纪了，又老了一岁，有什么好庆祝的？”
胡玉坐在他对面，支起手肘，单手托腮，露出几分天真的神色，许久才缓缓道：“你才几岁，就在这儿装老人家。”
古超淡淡一笑，又饮下一杯酒，忽然反问她：“那你多大了？”
胡玉少见的脸上一绯红，颇为无奈的答道：“依照你们汉人的节日，过了今天，我便二十三了。”说话间，她的目光已经移开，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尴尬。
二十三了啊……在古代算来，的确是大龄女青年了啊……
古超怔了片刻，忽然没头没脑的道：“不错，正好，我喜欢。”以他二十七岁的年纪，配上一位二十三岁的姑娘，岂不是绝妙。何况他们二人俱是一脸的年轻，古超的身体年轻没话说，胡玉也是气息单纯貌若桃花，简直就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胡玉略微诧异的瞪着他，心头没来由的一喜，口中已问出：“你喜欢什么？”
好直白的女子，古超笑道：“我喜欢你的年龄大。”
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胡玉脸色一黑，随即又笑道：“莫非你想认我做姐姐？”
古超又是一怔，继而笑出声来，将话题生硬的转过去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胡玉嘲笑他：“你把我当作阿蛮了么？随便讲个故事就能哄过去。”话虽如此，她眸中却闪着亮晶晶的光，如一江流水，希翼的盯着古超。
古超清一清嗓子，开始讲述：“我有一个兄弟，名叫杨过，他的父亲是个卖国贼，他还未出生就已被人杀死，而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病故。他从小流浪，直带遇到他父亲的结拜兄弟郭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