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梦醒时分
这真是一个静谧、浪漫的夜晚。
溪水叮咚，星光闪烁；微风乱摆，枝叶摇响。华子与静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望着悠远的河水笑的甜甜的。静笑道：“华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玩，你打我闹、你追我赶的，一晃眼就全都大了，真是大人们常说的岁月不饶人呀。”华子握着静的手，轻叹一声：“这不好吗？年轻轻的有梦想，有奋斗，有咱们未来的日子。”略顿又道：“人活着总是要有所追求的。”静听的仰起了脸，笑道：“将来你若是追求太多、奋斗过快，会不会把我也给抛脑后头去了？”华子听的一怔，一把搂住了静。抚摸着静的那一头黑发，像哄小孩子似的道：“静，别胡思乱想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更不会不要你的，就像是咱们小时候一样，我会永远都陪在你身边的，直到我生命的终结。”静听的眼泪直掉，却也再顾不得去擦：“华子，我信你。从小到大的你就没让我失望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华子听的也笑了，忙揩去静腮边的泪。轻轻的道：“静，以后我不许你再哭了。爱情是很浪漫的事，别为它流太多的眼泪，流多了就让人缠绵，也会更让人心碎了。”静又仰起了脸，泪眼迷离：“好了，我全记住了。”又道：“华子，那你说，爱情是什么呢？就像是咱们现在这样子吗？”华子点点头，应道：“是啊。爱情不是什么也不像什么，它从来就没有具体的概念或定义，那只是男女之间一种相吸相引、心心相印的独特的情感。这就是爱，但这仅限于你我之间、两者之间。”静点点头，算是有些似懂而懂了。笑道：“华子，那就让咱们的爱情像这河水好了，永不停歇、永无断绝。你说好不？”华子笑的眼泪也出来了，却是把个静抱的死死的。大叫道：“好好好！静，我们的爱情永远！”
清和阳阳的婚事犹如一阵飓风，蓦的就掀起了惊天巨浪，以至于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这一夜，没一家人是安安静静的。
晚上，就着别人家的新鲜与悲伤往事，华子一家人这顿饭吃的是香香甜甜的。父亲笑道：“华子，清他们家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华子点点头，笑道：“爸，你说他们两个将来能成吗？这么大的事情我看玄了。”母亲看着华子却只是笑：“再怎么不行也比你强，和静都处那么长时间了也没个动静，还不如人家清有出息了。”华子听得母亲又拉扯上自己，顿时没了精神。叹道：“妈，好好的又胡唠叨什么？这不正说清他们家的事了么，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父亲一见华子这态度，气也就上来了：“怎么？你妈说你两句还不受？看看你一天到晚的跟书呆子似的，成天起来就是家里的硬汉子。”华子听了便再也无声了。一会儿又笑道：“爸，妈，先别说我的事了。这老张家和老李家不一直都是死对头么，这会儿怎么反倒让两个孩子折腾着要结婚呢？”父亲笑笑：“这就是冤家路窄呀，再说了两个孩子愿意，当大人的又能怎么样呢？我看老李这下可够受了。”母亲一边也道：“趁早同意了最好，省得到时候作难。这吵吵闹闹的连上孩子都三辈了，也该好好消停消停了。”华子点点头，忙道：“爸，妈，我听说他们两家以前有深仇大恨了？”父亲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了，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华子听的心一沉，眼神也就暗淡了。暗道：“这下可坏了，清算是玩完了。”又笑道：“爸，我听村里人说当初是清的爸把清的妈给硬抢过来的，又听说清的妈当时都处的有对象了，就是阳阳的爸。这具体是怎么……”
华子话没说完，母亲愤怒的声音就叫了起来：“华了，什么抢不抢的？亏你一天起来还自称文化人呢，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像什么？小小的就是个败家子。”华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又见母亲生气，忙用手捂脸笑个不住。母亲看的别过了头去不理。父亲叹口气，笑道：“华子，当初也不算是抢，怎么说呢？当初，这事儿……”华子一见父亲那慢吞吞的样，早急得连挥带叫：“爸，你倒是快说呀，一辈子慢吞吞的就没个火急火燎的样。”父亲笑道：“华子，你急什么？说你多少回了，这老爱打听事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华子顾不上理会，忙笑道：“爸，好了，快往下说吧。”父亲笑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初我也是和你这般大小，亲见的事儿。当时王敏，也就是清他妈和阳阳她爸——李胜是一对儿，处的都快要结婚了。可偏偏就在那个节骨眼上，王敏她爸竟然犯病了，结果查出来是肺结核。本来这是也个慢性病，虽说厉害，一时之间却是没什么生命危险。就只是折磨人，老是咳嗽不停、气喘不匀的，一家人也就跟着难受了。”略顿又接着道：“可是没过了几个月，这病就厉害了，不止是咳嗽气喘，还老吐血呢，这一来家里人可就慌了，忙送进了医院。医生说这病也不要紧，就只是传染性强，弄不好就连累了家里人。五敏一家人就只好商议着办了，最后就决定先给她爸治病要紧。可治病需要钱呀，她家里又没钱，李胜家就更穷了，他娶媳妇的钱还是他爸东拼西凑给借的。”父亲喝了一口水，又接了下去：“所以就只能先靠王敏这边了，她哥刚有了孩子，欠了一屁股的债，怎么也指望不上了。亲戚朋友也没有几个要好的，也凑不出多少钱来。再说，这病谁也说不好需要多少钱，因此，也就没办法了。到最后，王敏就自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说是硬逼出来的，却真救了她爸一条命。”父亲再也说不下去了。华子也听明白了。接口笑道：“爸，剩下的我就知道了。所以这时候老张家就乘虚而入、趁火打劫。王敏一家也没有什么办法，就只能委曲求全了。就这样，一年多下来，王敏她爸的病虽然治好了，可是老张家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王敏只好眼睁睁的嫁了过去。而李胜呢，就更是有苦难言了，谁叫他自己没钱呢？怨来怨去的就只是怪自己没本事。再说了，当时他们并没有结婚，所以王敏还是自由的，也多亏了没结婚，否则就更不好说了。”华子虽说的平平淡淡，然却是气恨不已。在他那最无私的心里，实在是同情老李家。这么些年了，看看老李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老张家，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在村里又是有权有势的，谁不讨厌他家呀。父亲看着华子一脸的怒气，诧道：“好好的，你气什么？”
华子笑道：“爸，我不是气，我只是想不明白。既然这样，阳阳怎么还能和清搞对象呢？这不是胡闹么？”父亲笑道：“是啊。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全村人都不明白，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更是让人焦心了。”华子笑道：“爸，这老张家也真是的，从来就都是仗势欺人，这老李家又该难过了。真的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父亲听的哈哈大笑，看着华子又是伤心又是苦笑：“人情味值几个钱？又有什么用？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也多亏了人老张家，若不是人家仗义出手，王敏她爸真活不到现在。虽说老张家事是做的理亏，可毕竟也救下了一条命，两下里也算是扯平了。”略顿，看着傻乎乎的儿子又道：“华子，你看人家现在这样多好，日子红红火火的不说，单就那份和和气气的样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事儿谁说的准呢？当初若是跟了李胜，指不定现在过的多苦呢。”华子听的还是不服，笑道：“爸，我看和气也是表面上装出来的，毕竟两个人没有什么真实感情，全赁钱在中间支撑了。哼，这样的日子会过的幸福么？”母亲听的直笑：“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感情，就和你爸在这里胡吹了？日子久了也就有感情了。这种事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华子一听母亲开口说话，早不舒服了。笑道：“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是一个人看电视好了。”说完又道：“爸，妈，一会儿没事就过来看电视，早早的你们又睡不着。”说完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清的婚事正如村里人所议论料想的那样难如登天了。阳阳这边竟也遇到了父母的百般阻挠、无理训斥，每日里只能是以泪洗面了。阳阳的母亲何珍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丈夫这边说什么也是说不通的，反过来就只能劝说女儿了。谁曾想女儿的态度竟也是一般的坚决，说道是这辈子非清不嫁！真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一样的强硬蛮横。何珍一边儿看的又惊又乱、又气又恨，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担忧。阳阳看的一声冷笑，别过了头去。委屈的一肚子泪水不争气的全从眼睛里倾倒出来。
晚上，一家人无声无息的吃着饭，没有一丁点儿的欢声笑语。阳阳偷偷的去看父亲，话却是一句儿不说。连日里的伤心欲绝早让阳阳变得更加沉默是金了。何珍瞅瞅丈夫，看看女儿，再瞧瞧老太太，皱眉道：“我说这哪里还像个家呀？人人都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就算是心里头再有气、再不痛快，饭总得吃啊。”阳阳一声不吭的端起碗，胡乱的扒拉一点，轻轻的道：“妈，奶奶，我吃饱了。”说完转身就走。李胜忙叫住了，脸儿上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阳阳，再坐会儿，爸和你说一说心里话。”阳阳回过头来，淡淡的看着父亲：“爸，还有什么好说的？女儿一切都听你的话就是了。”李胜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怨恨：“阳阳，你别怪爸狠心。不是爸不体谅你的苦处难处，只是你选他老张家的人就是不行。咱们家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就算爸不跟他计较，可你爷爷呢？你奶奶呢？你明白爸心里的苦么？”阳阳点点头，泪水无声的流了一脸，忙跑出了屋。何珍一边儿看的大是心疼，叫道：“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孩子都已经听你的话了，你还说，还说……你心里就一点不替孩子难过么？”李胜气道：“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我这不是让她彻底死心么，免得她以后更难过。”何珍听的丈夫发火，也就不再言语了。老太太一个人干坐着，看着眼前这一切就更是难过，也更是无能为力。往事悄然又全都浮上了心头，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去。弯曲的背景里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酸楚与伤痛，拖着沉得步子的双腿是那么的举艰无力。李胜一边儿看的大是心痛，闷闷的一个个坐立不是，久久的不言不语。
夜，真是清爽；月，分外迷人；风，无言的沉醉。
阳阳一个人在院子里茫无目的的漫游，虽说难过的要死，奈何父亲志坚意决，眼泪不觉又漫淹开来。一时间又想起做母亲的难处来，哀哀的叹息了一阵。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思绪却更加的乱了：“我究竟该怎么办？清，我要怎么办？是否……你那边也不知怎么……唉，就算是知道了……风，真的好凉快呀！”风轻轻的吹，温柔的像是情人的双手。阳阳的一头秀发如风乱摆，郁闷的心情也似乎随着轻风的舞动而吹的散乱了些。天空中稀疏的星一闪一闪的，仿佛都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和愚昧。阳阳看的心一沉，暗道：“真是天意弄人呀！明明是不可能的事，为什么硬要让它发生呢？我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唉，感情的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呀。”刹那，仿佛一个影子掠过似的，阳阳抖的一惊。慢慢的，那影子越来越大，也越发清晰了。空气似乎一下了就凝结成冰，雨点早已是闻风而动了。天空中顿时出现了一幅近乎完美的画面。
说起来，那已经是去年夏天的事了。
那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阳阳她爸的老胃病又犯了，全家人火急火燎的是一团乱转。这该死的胃药竟死活找寻不见。何珍眼里的那份急呀，简直就是活蹦乱跳啊！阳阳看着父亲更是心急如焚，慌里慌张的母亲只顾不停的翻箱倒柜。终于，母亲失望到底了，眼泪无声的泛滥成河。阳阳再看看父亲，那简直就像是在经受严刑拷打一般；再瞅秋母亲，便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一咬牙，一跺脚，直冲了出去。
说起自家丈夫这病来，何珍就心痛不已、苦不堪言。就因为一次终身铭心刻骨、刻骨铭心的爱情，丈夫就落下了这个毛病。平日里不怒不气还好，饭也吃香、觉也踏实，整个人心情愉快，自然就精神健旺。可丈夫若是气恼了、发火了，麻烦事也就来了。吃什么不香，做什么不行，就算是一动不动的歇着，那也是痛得死去活来的。这已是二十年前的老毛病了。因此，家里的胃药不知有多少，可总是不见疗效。李胜能忍一般也就忍了，实在忍不住了才抓一把猛灌下去，却也止些疼痛。可谁曾想在这紧要关头、节骨眼上，药竟会没了。自己是东找不见、西寻不着。眼看着丈夫痛得死去活来的，何珍早作泪人儿一般了。李胜气急败坏的一声断喝，何珍就再也不敢哭了。静静的依偎在丈夫身边，望眼欲穿的急等着女儿的迫切归来。
村里的药店在大街上，而阳阳家却住在村头。阳阳顾不得雨大路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往药店里跑。好不容易买到了药，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心急火燎的一下子就趴倒在地了，半天的爬不起来，说不巧也真巧，真正的是命里头安排好了的浪漫情节。清那会儿正在自家店里干坐着，大雨天的，饭店里没一个人吃饭。上班的两个女孩子早让自己给打发回去了。本来，清也是想走的。可是回家一个人也是闷闷的，还不如在这店里看会儿风景呢。清这一犹豫就没走，再到后来，清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雨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密，清不由的暗暗咒骂起老天来。气恨难当之际，可巧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急急火火的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了。那肯定是伤得不轻呀！清大惊，急急切切的就从店里跑了过去。再也顾不得什么电闪雷鸣、风雨密布了。这一扶不打紧，却莫名其妙的扶出了一个歪打正着的情缘来。阳阳一见是清，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狠狠的推了清一把。清一下子坐倒在地，愣头愣脑的看着阳阳。阳阳却也因用力过度，倒在了清腿上，药也不知跑哪里去了。阳阳看的大急，冲清一声大吼：“看什么看？赶紧找药啊！”清原本就混混沌沌的，这么一吓竟自聪明了些。忙着四处找药，装进了衣袋里。阳阳却死活再也站不起来了。刚才那一跤摔得可着实不轻，痛得阳阳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清看着阳阳一脸焦急的样子，一咬牙，一狠心，猛的就抱起了阳阳。阳阳大惊，顺手就是一巴掌。清一下子痛得呆了，叫道：“好好的，你打我做什么？赶紧给你爸送药啊。”一句话说的阳阳是无地自容，暗怪自己一时冒失，错打了好人。清抱着阳阳是一路飞奔，总算是及时的把药送到了阳阳母亲的手里。清很乖巧，也很小心。在阳阳家门口就轻轻的放下了阳阳，没等阳阳的一声“谢”字出口，早消失在了风雨里。
饭桌上，华子又听到了一件关于清的很震惊的大事。
父亲告诉华子，今天上午，清居然一个人跑去苦苦哀求阳阳的父亲李胜。李胜很是固执，当着众人的面气的要死，劈头盖脸的把清是一顿臭骂。清也是好性儿，始终没说出一句失礼的话来。听村里人说，到最后，清都给老张家跪下了，李胜差点儿没活活气死。众人见势不妙，赶紧的把清给轰出去了，这才收住了势。不然，还指不定怎么收场呢？
华子听的唏嘘不止，虽说自己和清交情平平，可毕竟都是处过对象的人了，心情自然明白，更是深有体会。一时间又想到老李家现在的难处，肯定是火上浇油、永无宁日了。只听得父亲苦笑连连：“这个清也真是个冒失鬼，做事一点儿都不顾前后，冒冒失失的就去了，差点儿就惹祸成灾了。”说完又加上一句：“你们现在这年轻人呀，屁本事没有，就知道耍性子，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大人的一片苦心。”华子点点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父亲又道：“话还是老一辈人说得好啊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可真是应了这句古话。真叫人进退两难了。”华子笑道：“一个人，一个命，偏偏的是他们两家，真的是老天弄人了。”母亲摇头不止：“这叫个什么事？真是怪了，这……全都是个命呀！”父亲笑道：“这不是命。要我说，这全要怨老李家的那个阳阳了。谁家的小伙子不行，偏偏的就选他老张家的清，这不是明摆着跟她爸唱对台戏么？别说是老李，就算是换作我，我也会活活气死的。”华子笑道：“爸，话不是这么说。天底下好小伙多的是，可是老张家的清就只有一个呀。”父亲听的又笑了：“清一个又怎么样？难道比她爸的仇还要紧？华子，你不知道，当初两家斗得有多么厉害，这些年也过去了，这才慢慢的火气少了，也消了。可是偏偏的又发生了这事，我看呀，这辈子两家人算是一斗到底了。”母亲一边笑道：“我看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事能在两个孩子身上彻底解决呢。只要村里人去说情，多做做工作，我看老李家时间长了应该就想通了。”父亲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村里人也全是这样想的，可是实际做起来就难了。”华子叹道：“难也得做呀。不然这事可怎么了呢？”父亲笑道：“总的来说，这两家的孩子都太年少气盛了，小小的不懂事，又不听人劝。现在害得大人在中间作难。”华子听的有些不服，说道：“爸，我看清当初也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否则，就凭他们我觉得没那么大的胆。”父亲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两家的矛盾早就有了，一直就互不来往的。只是孩子们心思简单，小小的理解不了大人们受的那个苦、那个罪，还成天起来的作对。你想，老李能不气吗？我看气不死就是好的。”华子听的就更是不服气了，声音居然也高了上去：“你们这老一辈人就是认死理，翻旧帐，上一辈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提？难道老子犯下的错就一定非得报在儿子身上不行？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不能就事论事呢？”父亲正待反驳，母亲抢先就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别人家的事说说也就行了，这不吵起来了，像什么话？”父亲气呼呼的道：“华子，照你这么说，老李就不应该管，顺顺当当的承全了女儿倒好。可是你想过吗？老李也有他自己的难处。人言可畏呀，作为儿子，老李有他的责任和义务，你以为这就是一句话的事么？”说完又道：“华子，爸告诉你，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这纯粹是为了争一口气。一个人总要活得有脸面，有尊严，难道老李家天生就低人一等么？”华子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头万般不是味儿。诚然，父亲的话是不错，可老李这么坚持，这么一意孤行，难道难过的就只是老张家么？他自己不也是跟着受气难过，阳阳不是更遭罪、更心碎么？这一切又是何苦呢？用最最简单的方法解决不好吗？为什么人总是放不下呢……华子有太多太多问题想不明白，也确实不想明白，只得静静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起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