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米阳光
阳光，一心的散发着温暖；生活，又将重新明朗起来。
母亲看着霞，眼睛里头竟也闪出些亮光来。笑道：“霞，看把你都乐了一天了，还没缓过劲来呢？”霞笑道：“妈，长这么大，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了。”霞说的就像是个孩子，笑的就更是个孩子了。一下子倒在了母亲怀里，孩子似的撒娇个不停。母亲笑道：“高兴就好啊！”霞点点头，轻轻笑道：“妈，我真是希望你能快点儿好起来。咱们母女也苦了这么些年，也该好好享享福了。”母亲叹道：“霞，你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怪妈？怪妈不好？妈知道，是妈不好，从小到大的就没让你过过几天好日，现在你也大了，是不是更记恨妈了？”霞摇摇头，：“妈，看你说的？天底下哪有女儿记恨妈的道理？况且我爸也早走了那么些年，一切早都该忘记了。”母亲一瞪眼，叫道：“别提那死人！一辈子跟了他……死，谁不会死？他倒好……一了白了……”霞轻轻笑道：“妈，别说了，其实我爸他一个人也挺可怜的……妈，你心里是不是还一直爱着爸呢？”母亲一下子就僵住了，雕塑儿似的。眼也直了，人了呆了，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就像是清清天空里突起的一阵风，一切便混混沌沌了，再也看不清什么了。记忆里模糊的影子一瞬百出，幻来化去的，喃喃的道：“死人……回来了么？我……是……做错了么？是我……我的错么？”霞紧握着母亲的手，轻轻的道：“妈，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知道么？”母亲迷离梦幻般的眼睛就更是散乱无神了，看着霞直如痴了一般。霞笑道：“妈，该放下了……从今以后，我好好的陪着你……妈，你知道么？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好好陪着你，盼着你好……妈，你倒是快点儿好起来呀！我需要你，女儿需要你，这个家更需要你……”母亲看着霞，依旧痴痴呆呆的，眼睛里却无声的流下了一行清泪，抱着霞，久久的都不开口说话。就那么死抱着，一动不动的似睡着了一般。
又是一个浪漫的迷人的夜晚。
飞和语手拉着手，情话一直缠缠绵绵的。池子里的水依旧轻缓的流向远方，此刻听来分外的悦耳。语把头轻轻的靠在飞厚实的肩膀上，笑道：“飞，这几天有你陪着我，我玩得真是开心。”又笑道：“人常说，爱情让人忘乎所以，此刻看来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假。”
飞笑道：“你想玩，明天我就再带你疯跑一天。只是别让你爸妈见了说闲话。”语看着飞，笑道：“什么闲话？”飞轻轻拍着语柔滑的小手，大笑道：“这还不明白吗？说我不务正业，连你也给带坏了，跟着我就知道成天东奔西跑的。”语一下子就坐直了，笑道：“谁会这样说？********，人之常情，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谁没有经历过这么个阶段？明天呀，我还跟着你去玩。”说完甜甜的在飞脸上亲吻一下。飞左手轻轻的抱着语，笑道：“告诉我，好好的，你是怎么看上我的？”语一眼的羞，看着飞直低埋了头去。好一会儿才抬起来。半响才道：“我也说不上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有那意思，心里头就没想过。那会儿，咱们六个不是经常聚会么？我只是挺羡慕静的，一个女孩子就有你们两个人疼，都争着关心她。而且一直都是你带着我和英的，你从来都不和我们大大声声的说说笑笑，跟在饭桌上完全是两个人。于是，慢慢的我就好奇了，就有些不由自主了。天长日久的下来，感情的心也就……真的是就不由自主了。”又笑道：“就这样等，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兵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后，静又依着华子教的来撮合咱们，到现在，我终于有你了——飞。”飞听的心中欢喜如蜜般甜，一时间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得把语又往紧里搂了些。语依偎在飞怀里，轻轻笑道：“飞，我特别喜欢这样安静，星光点点的夜。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坐在院子里看，一坐就是个把小时，连人都看傻了。脑子里就是想着你，盼着你，有时候还梦到你了，梦里的你就只是笑，甜甜的对着我笑。就像现在这样，有时候也会紧紧的抱着我。”
飞不觉就流下泪来，叹道：“语，为了我，你真是受苦了。”又笑道：“语，从今天起，我会用我全部的心来爱你到永远！”略顿又道：“不过，语，我得先跟你说说我和静的故事，让你心里儿有底。你对我这么好，又把心都掏给了我，我也得把我的心给你，完完全全的给你。”叹口气，又道：“这件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以前发过誓，这件事绝不对任何人讲的。”看了语一眼笑道：“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有你了。语，说什么我也得全都告诉你。”语看着飞，欲言又止了几回。心中柔肠百转，到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飞笑道：“你也知道的，小时候我和华子一个班，你和静是一个班，比我们小一级。那会儿，我记的是三年级。有一天，静拿了个小玩具车来找华子，华子却不在教室里。我当时看着那车挺好，就和静在院子里玩起来。也不知怎么搞的，没玩几下那车就坏了。静急的忙跑过去，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好好的车就不跑了。又递给我看，我也没看出什么不对，一个人就试着玩，试着琢磨。或许是太过小心的缘故了，玩具车偏偏的就被我活活的摔在了地上，到没摔烂，只是再也不能跑了。静一急就哭大了，吵着闹着要找华子来。那会儿大家都还是小孩子，静又全是个孩子气，硬说是我给故意弄坏的。华子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从来就不在乎这些。可是见静哭的这么厉害，心也就软了，冲过来就是两拳，这事儿才算完了。”语刚开始听的飞说话，还当是什么大事呢？闻言不禁一笑：“飞，我事儿我知道，静后来还找过我，说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理你了。”飞点点头，笑道：“静真的就是一个小孩子，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又笑道：“从那会儿起一直到上初中以前，静见了我几乎话也不说。华子好说歹劝了静多少回，静就只是不理，还一个劲的埋怨华子。直到进了中学，玩的人多了，静平时又爱哭爱闹的，再加上人也大了，这才渐渐的又和我好上了。”飞似乎又回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脸上不自禁的泛起一股甜甜的笑，随即又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笑道：“从那以后，我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了静，越来越喜欢，也越是放不下她。可是，静完全就是一片孩子气，心里满满的就只有一个华子，再也没有什么人了。我看的又是叹气，又是悔恨，又是妒忌，可是却一直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一直到现在。”语看着飞，眼中柔情无限。轻轻笑笑：“飞，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孤独了。”飞幽幽的道：“所有的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只是我痴心难收，一直都活在自己所设想的美梦的天地里。”说完又道：“语，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一辈子。”语看着飞，紧紧的抱紧了飞，飞也紧紧的抱紧语，让彼此的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一起。再后来，连人也紧紧的粘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出彼此了。
老天爷似乎总跟人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刚风平浪静了没几天，又惹得众人怨！唉，说起来也活该亮倒霉，好好的一下子就出了这么不大不小的一场车祸。村里人听的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不过话再说回来，倒有一大半的人是幸灾乐祸、洋洋得意，谁叫亮这小子平日里名声不好呢？墙倒众人推，唉！
周三上午，亮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四处转悠。经过与小蝶的彻底的痛苦的分手之后，亮总算是及时醒悟了些：欺人者，人者欺之！所以，亮是痛下决心，痛改前非，决心要老老实实的做人了。转着转着，不觉又到了清的小饭店门口。回首往事，亮是颇多感触：想起与小蝶在一起的快快活活的日子，亮心里就是一阵热血沸腾；又想起那晚心惊肉跳的分手场面，那是酸甜苦辣咸诸般滋味齐上心头。亮只要微微一想，心仿佛就要碎了。在饭店里的个把钟头，亮难过的是一阵一阵的。小云倒是个很体贴入微的女孩子，见亮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头虽恼他以前不正经，胡作非为，可想起小蝶最近说过的话，也觉得亮真挺可怜的。两个人说笑一阵，亮便独自伤心的离开了，无精打采的骑着摩托一路晃悠。不料对面直冲过来一辆摩托，风驰电掣的。亮一惊一呆，就无声的滚到了路边。这骑摩托的人正是克。克吓的自然是半死不活的，还没来得及发呆发愣，小云早从饭店里疯跑出来，两个人急急忙忙的把亮送进了医院。心似乎全都掉在了半空里，再也没着没落的。庆幸的是，亮并没有什么大碍，就只是小腿肚受了点伤，血流不止的。医生开点儿药，随便的包扎了一下，就打发亮回家去养着了。
回过头来再说说任明钧，那个脾气性子是相当暴躁，看着儿子那一脸耷拉的熊样，气血早冲上了脑门，又想起儿子日前那些混帐事，新旧帐正好一起算。铺天盖地的就是一顿臭骂，那神态，那语气，仿佛眼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活生生的那就是一头畜生，任由得自己呼来喝去的。亮一声儿不语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小蝶，眼闭得深深沉沉的。
月儿，圆圆的；风儿，轻轻的；窗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会儿想念着小蝶，一会儿又想想自己，再看看自己这条被白布包裹着的残腿，真的气恨的要死！叹口气，呆呆的看着窗外，恨恨的不语。说来也怪，亮自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念念不忘的，心里头啧啧称奇。以前，亮也有过好几个女朋友，虽不够好，可亮自己却从未当作一回事，总想着占人家便宜，常耍无赖。现在，他终于尝到了被甩的滋味，那真的是一言难尽，苦不堪言呀！奇怪的是，也是让亮大惑不解的是，自己心里头真是一点儿都不怨恨小蝶。相反的，对于小蝶，亮心里有着一种真诚的感激，无言的敬重。是小蝶，让亮彻彻底底的明白，自作聪明的人是多么的愚不可及！是小蝶，让亮彻彻底底的明白，并非每个女孩子都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喜欢甜言蜜语，都那么的爱慕虚荣；是小蝶，给亮毫无保留的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现在，小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亮却下了个死决心：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会偷鸡摸狗，四处为非作歹的了。他要向村里人实实在在的证明：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至理！亮终于清醒了，他现在完全拥有一种无上的勇气，一种无畏的力量。接下来所要看的就是他的行动了。
第二天上午，华子叫上兵一块儿去看亮。亮躺在床上，笑的凄凄惨惨的。兵看着白色的纱布，气的直骂：“你小子真是什么也做不了，骑个摩托还能让人撞了？你还能干了什么？”华子笑道：“依我说，这撞得还不带劲，干嘛不直接撞树上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没劲！”亮看着这俩小子，笑骂道：“你们来是看我呢？还是咒我呢？”又道：“别提了，人倒霉了就跟撞上鬼了，真他妈邪乎了。”华子仔细的打量了亮好半天，看的是又惊又奇，又奇又笑，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直赞。兵看的好笑：“华子，笑什么了？一个人装神弄鬼的。”华子指着亮大笑道：“这小子好了，再也不是从前那贼眉贼眼的了。你看，是不是好了？”又笑道：“看来小蝶真是名不虚传呀！”兵听华子这么一说，仔细一看，别说，还真就是那么回事。笑道：“好小子！看来这一跤值了。”华子笑道：“只是还有些偷偷摸摸的样。趁着现在不能动，就全都改了吧。”亮叹道：“早他妈该摔一跤了。说真心话，还真是得好好谢谢小蝶。多亏了她，我才发现我自己这心真是缺德缺的厉害了。现在，真是******后悔呀！”兵一扭头：“你小子天生的贱骨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兵还待再说，蓦的想起这也是自己以往有过的事情，怎好反过来再说亮呢？看着华子微微一笑，忙不言语了。亮笑道：“自从小蝶走后，我一直都没忘了她，反而比平日里想念的更厉害了。不瞒你们说，昨天我爸狠狠的骂了我一通，骂的我是狗血淋头，总算是把我给骂透了也算是骂醒了些。昨天一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着觉。想着以前干的那些个缺德事，心里头就气就恨。唉！那些无耻下流的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华子听的大是摇头，看着亮一脸的自责悔恨，忙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小子早就应该学好了。以后儿多干点儿人事，关键是要先把脑子给洗净了，再把心好好的掏出来晒一晒，看看还是不是红的？”亮苦笑道：“我早想明白了。这几年，为我爸，为我妈，我实在是丢尽了脸。现在，又出了这车祸，村里人巴不得碰死我才好呢？”又笑道：“唉，多亏了老天爷还惦念着我，这一回，我要是再不改，真他妈没脸活在这世上了。”兵点点头，笑道：“你小子早该好好的反省反省了，这一次就权当是给你提个醒，再改不了的话，就自个儿碰南墙得了。”华子笑道：“看你现在这样，十天半月的是下不了床了。也好，你就好好的捂着心口想想，争取下地之后给人一个焕然一新的，实实在在的亮。”亮看着华子，眼中直闪出光来：“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俩还能来看看我，原以为没人会来，兵自然不算，难得的是华子。真的谢谢了。”华子挥挥手，算是不理。兵笑道：“竟扯淡！怎么会没人来？一个村子里的，该来的都会来的。”又笑道：“你好好的躺着吧。过几天我和华子再来看你。一会儿我还得去店里，就不在这里陪你了。”亮笑道：“那就走吧。坐在这里也无非就是闲扯。快走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