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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繁星寻四月

11

小时候我经常会在日记的开头写道:“今天,我和哈利……”

12

“苏浔,你闹够了没有!”郑繁星一停下就对我冷冷道,眼神似乎是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般。

我也没想和他吵,“郑繁星,你怎么回事,你在说什么?”

他像是被气笑了,一手把我带到他的跟前,手掌发狠的捏着我的肩膀,“苏浔,你真的能耐了啊。以前打架现在早恋,你怎么不上天啊?”

闻言,无名的火一股脑窜了出来。我觉得和他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他如果都不相信我,那又有什么情分可言呢。外界传得再厉害,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好自为之吧。”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抬步准备走。但是郑繁星扯住了我的衣袖,声音不同以往的温柔,“苏浔,今天你这一走,可能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关联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突,有些犹豫起来。说到底也是我的不对,虽然是为了帮林洛阳,但也没和他解释过。而且,我和他到底是这么多年的交情。

但我还是扯出了我的袖子,直直地迈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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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郑阿姨没过来叫我,郑繁星也是。估计是真的气到了,原本放松了的心顿时有些不愉。我拿着钱包出了门,打算出去吃。

落座后,点了餐后没想到看到了林洛阳,林舒言也在。他们俩估计也是出来吃饭的,但看到了我又走了过来。

林洛阳平时就大大咧咧的,直接往我面前一坐,“诶,苏浔,郑繁星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更不爽了。

林舒言也缓缓落座,和林洛阳这么一对比,不知道好哪儿去了。

“也没怎么。”我闷闷的说。

林舒言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人,瞧着我不咋开心,就拉着林洛阳去了另一桌。临走前,林洛阳还和我低声说:“吃慢点儿,吃完了我有话和你说。”

虽然两桌隔了段距离,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林洛阳时不时的目光。喝汤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呛着。

14

我吃饭一向都很慢,倒也不是为了吃相更文雅,只是脑子里经常会回想一些事情。边吃边想,等人家吃完了我还在吃。

今天和郑繁星这么一遭,堆积在脑子里的事情就多了起来。我忍不住去回忆过去和郑繁星在一起的日子,但是想着想着,我脑子里都只有一个画面。

每次晴天放学回家,我就喜欢踩着他的影子走路。他在前,我在后,似乎不用担心前路。

吃完饭时,林舒言和林洛阳早就吃完了。林舒言因为没什么事就提前走了,而林洛阳结账后就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他也不说话,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确实不同。

吃完后,他就直接拉着我的手径直往一个方向走。我本想挣开的,这附近的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万一被人看到了指不定误会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我已经不是别人嘴里那个郑家的小媳妇儿了,以前也不是。

我知道,郑繁星是真的生气了。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对你好是真的,但是记仇也是记得深的。

这么一想,我就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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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浔,你怎么想的啊?”

也不知道林洛阳把我拉到了哪个旮旯,我气还没喘匀,他就转身冷不防问我。

“什么怎么想的?”

“就你和我,还有郑繁星啊?”林洛阳看起来有些着急的样子。

打心眼儿里说,我还挺喜欢林洛阳的。他也算得上除了郑繁星之外与我交好的异性了,但是感觉又不一样。

郑繁星叫我帮他这种事,我也会帮。但这是因为我与他交好这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所决定的,至于林洛阳……

可能是喜欢他吧。

“林洛阳,我希望你听好下面这些话。”

我清了清嗓子,有些郑重其事。林洛阳眉头微蹙,但还是认真的盯着我。

“林洛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苏浔虽然是重情义的人,但有些忙我是不会帮的。”

“我知道我就是个俗人,看穿了之后就没什么可以让人留恋的。平时我可能看起来无所畏惧,很坚强,但是没人的时候我也会偷偷掉眼泪。”

“活了十多年,虽然没历尽沧桑,但很多东西我都经历过了。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做什么,我也在赌。今天郑繁星和我吵架我确实很难过,我难过他不信任我,我也难过即使是假的他都没祝福我。”

“林洛阳,我最重要的人没祝福我。但是你可以让我成为最幸福的人吗?”

我和他平静对视着。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一停下来我反倒有些脸红。我知道我肯定憋不住,确定了就会一直死追着。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追。

林洛阳的眸子里忽然多了一抹笑意,他突然低头,两张脸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好啊,那我一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16

回家后,我难得翻开了日记本。上一个日记还是在三个月前,我刚到学校那会儿。

今天算是有喜有悲吧。

等写完日记,已经十点多了。林洛阳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我们要不要用个情侣头像?”

“诶,再互相关联一下?”

“你觉得,我要不要公开一下”

“小浔?”

我直接把密码甩给了他,让他自己换。然后我把手机充着电,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澡中途门被敲了,但我没出去。也出去不了。

等洗完之后,什么人影都没了。也没什么东西。

17

郑繁星连续很多天请假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少和他们家的人碰上了,有时遇见了他们也是急匆匆的样子。

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问其他同学也是无济于事,在他们看来,我都不知道他家的行踪,那又有谁知道呢。

对啊,以前是这样。

林洛阳是真的很宠我,和之前老是逗我不一样,就是真的从一个毛毛躁躁的男生成了一个温柔的男朋友。

林舒言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自己弟弟自然清楚不过。至于我,虽然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学霸,平时也爱玩,但整体还是不错的。当然,这是我的自我评价。

照林舒言的话说,苏浔就是个需要人宠着的孩子。

这不来了吗。

18

快放寒假的时候,林舒言突然来找我。在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温婉大方的样子,从来没有像这样失态过。

一开口,就是掩饰不住的慌乱,“苏浔,你知道郑繁星去哪儿了吗?”

我心底一个咯噔,直觉肯定出事了。“怎么了?舒言姐,你慢慢说。”

“他转学了,他离开这里了。”林舒言说着说着就哭了。

……

他真的走了。

那个小时候说着“我要陪苏浔长大”的哈利小朋友不见了,他只存在于四月的回忆里了。

林洛阳叫小浔叫得久了,我都快忘了我还有个四月的名字。

林舒言那天哭了很久,但是我没掉一滴眼泪。我只是默默想着,郑繁星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子呢。但我好像怎么想,那个片段都会更加模糊。

晚上林洛阳带我去公园滑冰了,我一个没留神,就和另外一个男生撞上了。

跌坐在地上的时候,真的是脑子一片空白。很疼,疼得我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

林洛阳很快就滑到了我旁边,到底是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先将我慢慢扶起来,带到人少的一边,然后像哄小孩儿一样,“小浔,你要哭就哭吧,哭出来好一些。”

听他这话,我鼻子一酸,倒也真的是哭得更厉害了。

原本以为我真的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尊严就放弃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而且还过得没心没肺的,和以前相差无异。

但只有我知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开心是开心,但不如以前了。

19

我又遇见他了,在我的梦里。他穿着校服,走在前面。我们背着夕阳,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但是隔了一瞬,原地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了那个可以踩影子的人了。

来是偶然,走是必然。

20

又过了几年,我真的看到他了,在电视里。他打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手指上还有纹身。

我对林洛阳说:你知道吗,他要守护更多的人了。

林洛阳笑了笑,然后凑过来,“没关系,我只会守护你。”

21

我想下次遇见你,一定会是个晴天。

你说是吧,郑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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