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使徒顿了顿,强逼用平常的心态面对这个棒槌,“确实..既然来到了教会,我们就不能以貌取人,更何况是当着我们尊贵的神明。”
他说着朝大厅正前的雕像敬重的看去,“都回去吧,今天的祷告还没有结束。”
教徒战战兢兢地挪回座位,用宽大的衣摆遮住自己的视野,生怕再和他对上眼。
克岚汀随便找了个后排的座位,把身体往上一靠,用扭曲的五官向众教徒白了一眼,借着他们祷告的功夫比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稍稍减弱力度,好歹才能把话说利索。
使徒念完了最后一段经文,把书本轻轻在手心一合,向众教徒示意。
杂乱的脚步在大厅缠绕着,渐渐才低了下去,克岚汀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径直踱到使徒面前。
“呃..”使徒见他过来,眉心纠在一起,“这位..朋友,你为什么想来这里。”
克岚汀顿了一下,光顾着摆弄这张脸了,到底为啥来连他自己也没想好。
“额,我想了解一下教会的光辉事迹,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一名教徒。”克岚汀登时瞎编出来一句,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使徒...
不过,再怎么说也没有义务在一个啥都不懂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吧,何况是一张这么骇人听闻的面孔...应该再编一个稍微妥当点的理由的。
不过看到使徒听他要加入教会,双眼放光似的盯着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哦,那好,既然打算加入教会,相信仁慈的主也不会拒绝的,请跟我来参观一下吧。”使徒热情的拉住他的袖子,霎时好像丝毫不忌讳自己这般皮囊一样,热情的反常。
这..你们教会拉新人是有提成还是怎么,这态度..
“这位是教会的第17位教主,他的修为可以说是历代教主中数一数二的,怕连如今的教主大人见到也要相敬几分。”
使徒瘦弱的胳膊拽着克岚汀站到一副油画前,眉飞色舞的向他描述着,不过确实勾起了克岚汀的一点兴趣。
“那个,修为..是指什么?”
克岚汀淡淡看着油画中的男人,一样款式的淡黄色蜷发,一副棱角分明的刻薄脸孔,是画师的作画手法么?克岚汀隐隐看到这个画中的男子,一股淡淡的灰气从他的肩膀飘出来似的,仿佛在徐徐上升般。
“哦,一看这位就对教会了解的并不深,教徒可以靠提升自己的修为,获得某些常自然的能力,但也只有那些高阶且受人敬仰的教主才有机会接触到这种超凡的力量的,一但彻底精通,就能突破生命的极限,也便是永生!”
使徒越说越止不住颤动的嘴角,激动地拽着克岚汀往油画前贴近,下巴轻微一扬示意他看着那团迷离的黑雾,“你看,17世教主一直修炼十余年,才换来这种真气护体的实力。”
克岚汀有些诧异地注视着,永生自己还可以接受,毕竟他曾见识过那个离此只差临门一脚的妖书,用的也不是什么干净手段,真气护体?这是什么鬼东西,就算真有这种玩意,这股子颜色,也不像什么正经的能力吧。
“嗯..提升修为?他们都是怎么提升的?”他坚持地问向使徒,这其中难说有什么肮脏的把戏。
“要说这个..其实在这座教堂中就有几间供给修炼的房间,不过..”
“不让随意进去么?”克岚汀看他一脸的窘迫,看来,想多搜寻点线索怕是要费点力气。
“这倒不是,修练室是对每个教徒开放的,只不过,即使去了,也不会有任何收获的。”
使徒摊了摊手,无奈地一撇嘴,“里面所有有关修炼的书籍都是用特殊的文字撰著的,向我们这种只有尔尔修为的低阶教徒,是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的,真正能会意的,也只有极少数那些具有惊人资质的教主。”
“在哪里?”克岚汀直勾勾地盯着他,心头一阵激动。
使徒无奈的看了眼克岚汀,见他如此坚定估计见不到黄河,是不会死心了,耐着性子引领他迈上一级级台阶。
唉..又是一个愣头青,自己在这教会中熬了将近十年,也还依旧看不懂其中的半个字,他一个连修为是什么都不懂的野路子,能看得懂就见了鬼了。
......
脚步声顺着楼梯拐进楼道,终停在一只不大的房间,房间陈设十分简约,整齐的浅色木地板排在脚下,两侧的墙壁被一只只书架挡死,上百本深色的书籍静静地躺在上面。
克岚汀绕着四周打量着,伸手摸了下其中一本书的封皮,并没有预想中的灰尘,看来是被人经常翻看清理。
“就这么大的房间了。”使徒在找了个角落盘腿坐下,目光无聊地盯着窗外,等他吃瘪了肯定就乖乖离开了,现在的人也就空有一腔热血罢了。
“嗯..”克岚汀随口附和一声,原本懒散的步调逐渐变快,他可不打算在这花上太多时间,随意翻上几下子碰碰运气就好。
他手指一勾,从书架随意抽出一本,怔怔地看着它深褐的封皮,这..
克岚汀一颤麻利地翻开书页,眼神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间穿梭,虽然不能流利地阅读,但仅瞄一眼,就足矣辨认出这是那些法师和魔女才会运用的文字,自己从小同克莱儿相处,多少也辨别出一二。
“这教会..竟然干着这种勾当,也难怪会有束缚法力的道具。”克岚汀小声嘀咕着,眼神在书架上穿梭,凭着记忆辨别着书脊上让人头疼的字符。
“黑魔法..?”他终将视线锁定在那本厚重的书籍,双手小心的将其抽出,直接翻开目录搜索。
——人族可以通过牺牲同胞获取永生,再者可以用生来便具备魔力的生物祭奠自己。
克岚汀眸子瞪得浑圆,呆看着这一行小字,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祭奠方式,流程之类,以自己对这种文字的了解实在难以再阅读下去。
呵~生来就具备魔力的生物?这就是他们抓捕魔女的动机?教会光鲜的皮囊下终包裹着血淋淋的私欲。
他随意翻看着书页,剩下的则是介绍什么魔法之类的,对自己则起不到任何帮助,毕竟终究仅是人类,注定与魔法无缘。
“你怎么样了?有么有什么启发?”使徒在一边打着哈欠,看他一直随意地翻看着书页,不屑的吐出一句。
“啊..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头大诶。”
克岚汀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原处,把头发抓的杂乱,“还真是一点都看不懂。”
使徒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去,示意克岚汀也一同跟上,“你还需要不知多少年的修为呢,连我这种待了近十年的教徒都还没能看懂一字,慢慢熬吧。”
照这样你再修个几百年也是无用功,克岚汀懒散的跟上,嘴角一翘在心中冲这个麻瓜不屑地念道。
“照这样来说,教主应该收服了不少魔物吧,这些邪恶的生物,把他们镇压在哪里?”克岚汀跟着使徒迈下节节台阶,悄声冲他问道。
“自古教堂就是镇压世间所有奸邪的地方,这些低劣的魔物,也自然在地下被降服着,等待着教主大人去升华他们肮脏的灵魂。”使徒说着跺了下脚底的石板,扭头瞥了眼克岚汀,才发现他那张天崩地裂的面容竟稍稍变得纠结。
“是不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些十恶不赦的魔物就在我们脚下?”
使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又淡定地扭回头,“别害怕,教主大人不时会去视察,这里安全的很。”
“哦~这样啊...”
克岚汀颤动的声音悄悄在使徒身后响起,“那我可真是激动地发颤哦..”
“蛤..?”声音钻进使徒的耳朵,这货..是个疯子吧,不屑的转头想看身后的这家伙。
“咚...”只感觉眼前一黑,一股无形的力量敲在他脸上,霎时使徒如被连根拔起的枯木怔的倒在走廊。
“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使徒先生。”
克岚汀双手别过他的腋下,嘴角再安奈不住的上扬,随便找了个阴暗的房间将其拖进去,“那您就好人做到底吧,不差这一会的。”
也就怪使徒命不太好吧..带人一顿热情的讲解,最终还被打晕,可耻的扒的只剩内衣捆在阴暗的房间里,估计他醒来在求不求助的问题上也要为自尊心纠结好一会。
脚步回荡在螺旋样的阶梯,缓缓向下延伸着,教袍披在克岚汀身上随着步调微微颤动,这般宽大的衣摆简直就是莫大的累赘,他揪起领子闻了闻,万幸..还没什么反胃的味道,幸亏这使徒还是比较讲究个人卫生的。
两侧墙壁的挂烛愈发变得稀疏,估摸着已经往下走了一段距离了,一股阴冷的寒气钻进他的关节,打了个寒颤。
“嗷~!”一声凄厉的嚎叫拍打在狭窄的楼梯口,那是一声不知从更深处爆出的吼叫,愣是把克岚汀震了个踉跄,即使离自己遥远的很,但这种威慑感却丝毫没见消减。
“押在这的东西..也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