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月牙飘在夜空上,幽幽发着皎洁的月光,如果看的仔细点就会发现那两个骑着扫帚的人影,缓缓地划过夜空。
“刚刚那个紫发的姐姐,应该是魔女吧。”坐在克岚汀后面的女孩问。
“嗯。”他这么应了一声。
“你也是么?法师?”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嗯...”
凉风嗖嗖的从耳边吹过,柏兰希拽了拽兜帽想让耳朵暖和点。
“我..是不是见过你,应该在挺久以前。”少年微微转了一下头,瞄了眼身后的女孩。
“你从小都住在这儿么?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偷偷跑到这里玩。那时候父亲总是很忙,连我偷偷跑出去都从没发现。”女孩看了看挂在天空孤独的月牙。
“那我们应该是见过面咯。”克岚汀微笑着说。
“应该是吧,记得在小时候有个带我找蓝玫瑰的男孩,他老是糊弄我,但有的时候也会给我编一个花环...”
“现在你觉得那个小男孩怎么样?”
“简直逊爆了。”柏兰希在后面偷偷笑着。
“啊~你看着这气流怎么突然就不稳了呢。”男孩一脸坏笑的说,扫帚在空中晃来晃去,然后就像突然犯了低血糖的小鸟,嗖的冲向地面。
“啊啊啊!!我我...我瞎说的,其实那个男孩还是挺帅的啊啊啊!”柏兰希在后面死命拽着克岚汀的衣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你说啥啊,这么大风我可听不见啊!”扫帚依然在俯冲着,离地面越来越近。
“我说你!!挺帅的!!!”她几乎是贴在少年耳朵边喊出来的,公主风度什么的早就被吓没影了。
少年嘴角满意的上扬,才将扫帚一提,开始缓缓向上爬升。后面快要晕倒的女孩用力拉着他的衣摆,然后用使劲锤了几下少年,就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以后再也不敢坐你的扫帚了...”女孩在后面呻吟着。
“别呀,才刚开始嘛,以后啥时候无聊了来找我带你兜风啊。”克岚汀一脸坏笑的说。
“我宁愿被关在皇宫里...”
不知不觉就飞到了城里,午夜的城中只有一旁的路灯在不知疲惫的发亮,就连永不打烊的小酒馆也静的有点吓人,一切都睡着了。渐渐地,已经可以看到皇宫的灯光了。
“就把你送到皇宫前面咯。”克岚汀歪头冲公主说。
“嗯...”
“今天那个魔女姐姐,是你的女朋友么?”少年感觉柏兰希拽了拽他的衣角。
“还不是吧,也许。”他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算什么回答呀。”女孩靠在少年背上,用手朝下指了一下,“就把我放到这儿吧..”
扫帚缓缓地飘到皇宫的草坪,女孩小心地跳下来,仰头看了下少年。“今天谢谢你了..以后,要是有空可以来找我玩么,我以后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溜出去了。”
“以后别再那么晚跑出来了,晚上山上会有很多野兽的。”
少年并没有回答她想听的问题,朝女孩挥了下手,骑着扫把离皇宫越来越远。
“找到公主了!!”
卫兵们喊着向女孩跑来。“公主殿下国王很担心你,请勿必跟我们回去。”
女孩转头瞄了眼卫兵,呆呆地望着天空中早已远去的少年。
克岚汀借着月光,稳稳地落在木屋的草坪上,照旧把扫帚竖在门前,蹑手蹑脚的进门。
“你回来了,臭小鬼。”角落里传来克莱儿慵懒的声音,少年惊了一下,看着靠在床上的她,撇了撇嘴。
“你怎么还没睡啊老女人,知道熬夜会...”魔女摆了个‘嘘’的手势打断了他。
“臭小孩我有东西想给你。”魔女对他摆了摆手,少年便走到魔女面前。“把手伸出来。”
少年很听话的把手伸到克莱儿面前,克莱儿从身后拽出那条还发着淡淡亮光的头巾,小心的系在他手腕上。
“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么,这样那些臭魔女就都知道你是我家的臭小孩了。”魔女摆弄着他手腕上的头巾说。
“我哪有什么生日啊,笨蛋老女人。”
“我不介意和你共享同一天作为生日的,你有意见么?下贱的食材?”
“切,笨蛋老女人。”克岚汀摩挲着手腕上的头巾说,“那可真谢谢你的宽宏大度咯。”
“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臭小孩。”魔女抬头淡淡的看着少年。“希望下次如果有机会再看见你,还能看见你戴着这块头巾。”
“你是怕我明天叫你起床之前就受不了把它摘下来嘛哈哈哈,我也没有那么不喜欢这...条..”少年把后半段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了下去,脸上的傻笑,也瞬间破灭了,“老女人你...在想什么啊..”
“我只是..不想再给一个臭小孩做一个四季的衣服了,不想再在晚上担心他会不会不安全...”魔女背过脸,双手紧攥着被子的一角,“真的不想了..”
少年立在那里,像一块木头一样,十九年的日子像跑马灯一样在脑子里乱窜,他想到之前为她跑遍森林找那几只破玫瑰,克莱儿洗完澡时带着湿润的头发陪他唱歌,自己总是笨手笨脚打翻她的炼药锅,小时候闹着让她给自己讲老掉牙的睡前故事,哈哈搞什么啊,那可是冷艳的笨蛋魔女大人啊,但她还是会摇摇头无奈的讲给我听。
但..他这次真的感觉到害怕,那种..源于内心的无助。
“笨蛋老女人...你这次..又在吓唬我是不是...从小你就喜欢这么骗我玩的,这次你..真的有把我吓惨啊,对吧..对吧.”少年颤抖着,呻吟似的说着。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砸在地板上,他脚下一软,无力地用手撑在床沿上。“克莱儿..算我求你...”
“食材长大了就不好吃了..臭小孩。”魔女转身狠狠搂住少年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吐着每一个字,“别忘了..你可是我克莱儿的顶级食材...”
克莱儿揉着少年的脑袋念叨着,“即使..我不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也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用魔法偷偷地注视着你,臭小孩...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魔女大人啊,这点本事我可还是有的!直到...”她有点哽咽住了,几滴发烫的泪从发红的眼眶涌出来,落在少年冰冷的耳廓,“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或者..你我..不再属于这世界的那一天....”
少年想抱紧她,求她别走,告诉克莱儿自己一定好好哄着她,只要她肯留下..
可是太晚了,魔女抽出手嘟囔出最后那一段咒语,少年感觉到肩上的手臂渐渐变得虚幻。
“再见了,我的少年...”
克莱儿..就这么消失了,分明,前一秒还能感受到,她在耳边呼出的气流。失去了支撑的少年‘咚’的扑在床上,耳根上还留着克莱儿两滴没来得及蒸干的眼泪,就这么顺着少年的脸颊滑到床单上,枕头上还留有她的味道,她离开地虚幻但格外真实。
“克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