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夜晚,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巷子深处的武器店中。
克岚汀看着手中的包裹愈发充实起来,掂量了两下子,终才扛到背上。
“应该就差不多了。”克岚汀嘀咕两句,看向在坐一边悠闲喝茶的老头。
“滋溜~”
老头将茶杯微微上扬,将一口浓茶灌入喉中。
“你就是要和骑士长比试的那位异乡人?”老头淡淡地说着,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便也放松了警惕。
“嗯。”克岚汀点了两下头,“消息传这么快?”
“今天下午全城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要小看了那些喜欢凑热闹的人,他们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的。”
“骑士长他人怎么样?”克岚汀拉过只竹凳,坐在老人对面。
“如果说性格和为人的话,我们这些庶民也不怎么感兴趣的,也参与不上。”
老人将茶杯放到带有划痕的茶几说,“也只关注能不能带好骑士,至少在这方面他做的还是比较出色的。”
“哦..”克岚汀看着窗外高悬的弯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他推翻。”老人低头看着茶杯,为其续上茶水。
“说实话就好,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克岚汀看着天花板,“你们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精明的将军来治理军队不是?至少不希望是我这么小家子气的。”
“我没往这点考虑。”
老人将茶杯抵在发白的嘴唇,“只是出于个人感情,毕竟..你还没让我儿子丧命,我没理由不选择你。”
“你儿子..因为什么?”克岚汀小声的问。
“你原来是汉白城的人吧?那你应该知道那一场征战。”
老头说着,眼神落到克岚汀挂在腰间的玉佩,“知道他被派到国王身边的时候,还放心的不得了。”
“嗯...”克岚汀没有说什么,派在国王身边的卫兵...
“这..我知道也是难免的事,有战争就会有人牺牲,但是..但..”
老人捏紧手中的茶杯,好似要将其捏碎,“我还是无法原谅他。”
克岚汀呆呆地看着老人将茶水慢慢咽下,凸起的喉结在其皱褶的皮肤下窜动。
“也许..如果骑士长不是乔,我儿子也许不会战死了。”
“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克岚汀口袋中提出一根烟卷,叼在发干的嘴唇,撑起身子走到门旁,回头对老人道,“希望我打赢了,你会好受一些,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呵呵,那祝你好运。”老人低头摆弄着茶杯,没有再去看他。
“对了,送你的那柄剑收好。”克岚汀微微一笑说,“它会升值的。”
......
在克岚汀踏着月色回到皇宫时,弯月已经完成了它今天一半的行程。
皎洁的月光缓缓流进窗户,映进班的房间,克岚汀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将沉重的包裹放在地上,无奈地看了眼在床上睡得正死的班德鲁。
“喂喂喂~班兄,醒醒。”克岚汀绕到床边摇着班的肩膀,迫使其半眯开朦胧的睡眼。
“天亮了啊...?”
班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了眼窗外深邃的夜空,“你搞什么飞机啊..克岚汀兄,这才几点?”
“估计凌晨3.4点吧。”克岚汀说着。
“我没叫你真的回答好吧。”班皱着眉,语气中充满了被吵醒的不满,“希望您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你们青武城忌讳法术不?”克岚汀捏了捏班的脸,使其可以清醒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啊啊啊疼!”班一挥手打掉他的手,又咚地往床上一躺。
“那是教会的事,别往青武城上靠。”
“那就好..”克岚汀长舒一口气,伸手将班推到一边,给自己腾出个空,便瘫软地往床上一躺。
“赶紧睡吧你,明天...哈欠~带你去拍卖会溜一眼。”
班打着哈欠,双眼挤出一点泪水不耐烦地扯了扯被子。
“啥经济条件咱?”
“有又漂亮又有钱的小姐姐,去不去?”
“去!”
Zzz Zzz
整个王城都陷入了沉睡,除了..那些在地牢中遇到些麻烦的士兵。
“大人..117牢房的犯人跑出去了..”
胆小的士兵抖搂着双腿对面前的男人说,紧张的说,紧张的眼珠不安分四处张望着。
“什么时候?”身披银甲的士兵一震,看着面前紧张的士兵。
“就..就是刚刚,我刚刚去巡逻时发现..啊...!大人后面...!”
一张娇小的面容显现在男人的身后,从肩膀上微微探出,昏黄地火光在脸颊上来回摇曳...
“呃啊...!”
......
月亮姐姐终于看到了下班的曙光,可以回家追剧打游戏了,便兴奋地冲朝阳弟弟挥挥手。
“老弟~俺会切了啊。”
不是..以上纯属个人臆想,希望月亮姐姐不会消灭我。
朝阳洒在通向青武城的蜿蜒小道,一辆摇晃的马车不知疲惫地赶着路,像是为了给车中的乘客示意自己的存在,时不时便颠个两下子。
“喂,怎么回事?这破车怎么抖成这样?”
别洛夫掀开门帘,探出头望着车夫,紧皱的眉眼快将两颗黑眼珠眯成一条线,宣泄着他的不满。
车夫闻声忙回头看去,刚想发火,但瞟见这男人身上结实的腱子肉与道道伤痕,又瞬间软了下去,“这路之前都挺好的,这不知道那个缺德的...在土路上种..种胡萝卜。”
“我不管冲胡萝卜还是种榴莲椰子,我夫人要睡觉,你给我想办法。”
男人回头看了眼身后车厢中困得发晃的橙发女孩,硬丢下一句将身体缩回去。
“白痴...”车夫低声嘀咕着,“榴莲椰子是树上的。”
果然,世人对别洛夫的评价大都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车前踏动四蹄的马像被忽的勒住,咚的仄歪在地上。
车厢受不住这巨大的惯性,哗地翻成近四十五度,卑微的车夫直接被甩了出去,在地上砸了个狗啃屎,陷进了深深的梦乡。
“咝...”
别洛夫挣扎的爬起来,看着女孩没受什么伤,便愤怒地扯开门帘,“你搞什么?喝高了你?”
“你们这帮麻瓜!”
一股尖锐的声音从车底传来,别洛夫看着飞出老远的车夫,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首先排除是车夫说的....
“知道在入冬种胡萝卜费多少法气么??”
伴着声音,一道白影从车底嗖地窜出,蹦到别洛夫的面前。
“这...”
别洛夫抓了抓脑袋,死盯着那个白影,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正用两只腿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打着领带?还是那么妖艳的款式?
你不应该关注一下它会说话么....
“看啥?没听说过你兔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