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一度沉默，夜幕也悄无声息地从树林深处涌出，漫上了悬崖，却是掩不住地上那一片苍白，这才醒觉，一轮圆月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悬挂在空中，领着一众星辰冲向天穹四处。
远处，踏马城华灯初上，晦涩的光晕笼在城池上空，水如霜抬手示意，便上来一名男子。
“掌灯吧，好戏即将开始了！”
男子躬身领命，不稍片刻，悬崖洞府四处燃气几道火盘，将悬崖点亮。
水如霜这才说道，“二位请到里面稍作休息，长夜漫漫，今夜将是个不眠夜了，二位先生，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我们点头回礼，径直进了洞府中，水如霜却是没有进来，却有两名男子将茶水个点心给送了过来。
待到两男子离去，庞有力终于说话，“白木，你说夫人她究竟是怎么样一位人物？”
庞有力那天晚上中了水如霜的“根源”玄技，陷入浑浑噩噩，并不知道水如霜的名讳，却不难看出，这位绝代佳人的魅力也曾一度让庞有力始终在浑浑噩噩中不肯醒转。而到了现在，幻想终究还是破灭了。
我暗自一叹，说道，“一个弱女子能够稳坐首席情报官那么多年，掌控着踏马城最机密的事情，最丑陋的秘密，这样的人物恐怕也是少有人能够匹及的了。”
我并不想说得太明白，在水如霜那张美丽的外壳里，藏着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已经超越了她的外貌举止。这是人的一种最终质变，也是许多人所追求的，可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这种代价。
庞有力沉默半会，忽然说道，“我记得你说，明月偏宫的事情是许无雪谋划的，为何现在又成了夫人谋划的？”
我苦笑一声，说道，“如果没有许无雪的先手将水如霜推出去，夫人又怎么会冒险做出这件事来，不过都是见招拆招，可是这一招招都是狠招啊。今晚的戏与其说是演给我们看的，不如说是演给古钱来看的。”
庞有力面露疑惑，说道，“现在夫人的车行已经不复存在，她在城主宫殿的地位也被架空。那她干嘛不选择一方投靠，哪怕是抽身事外都要比夹在中间好吧？”
我摇摇头，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她要图谋的事情相信不会只是屈尊人下，可是她的依仗又是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我们还在说着，水如霜已经缓缓走了进来，面露淡淡微笑。
“二位先生在谈着什么？不会是妾身吧？”
庞有力有意无意地去端起茶水来，似乎并不想和她说话。
我笑了笑，说道，“正说着接下来夫人让我们看的戏是怎么一场戏，又是何时上演呢。”
水如霜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回了洞府正中位置上，这才缓缓说道，“那二位可得出什么猜测来了没有？”
我说道，“我们谈论着，夫人智谋非凡，能让夫人称上的好戏一定不简单，这场戏的人物也必然赫赫有名才对。”
水如霜不置可否，淡淡笑道，“这出名想来也不是坏事，如果没有那些位名人的参与，便没有人看了，岂不索然无味？”
说着，一名男子送上来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水如霜小心打了开来，脸上神色异动，看出她虽然极力克制，却还是没能藏住那份欣喜，亦或者说是激动。
水如霜淡淡说道，“二位前辈呢？”
男子恭敬回道，“他们受了点伤，正在休养当中。”
水如霜点点头，脸上却是有些冷凝，说道，“让他们好好休养吧，带句话给他们，他们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不会再阻拦了。”
男子躬身领命，却是没有退下去。
水如霜面露不悦，说道，“还有什么事？”
男子说道，“他们还是执意要去见那人，虽然被我们拦下，恐怕也阻拦不了多时。”
水如霜冷然说道，“去告诉他们，他们走可以，想要见那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让他们考虑清楚！”
男子不再说话，躬身离开了。
这时候，水如霜才抬起头来看向我们，笑道，“好戏就要上演了，让二位久侯多时了。”
我心中诧异，说道，“不知这出戏要在哪里上演呢？夫人。”
水如霜转头看向洞府外，说道，“二位请看向远处，可看到什么。”
我听罢也转头看向了洞外，只见远处天空不知何时，竟是浮起一圈淡淡的蓝色光晕，笼罩在远处天空中，看位置应该就是踏马城城池上空。
我回头和庞有力相视一眼，立即起身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光晕正是笼在踏马城上空，有如一层浮云，缓缓游动着。
庞有力咋声说道，“白木，那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也是震惊不已，看那光晕绝不是灯光所造成的，更不是明火。这样的现象我闻所未闻，难道这就是水如霜所说的好戏？这又是怎么一场戏？
这时候水如霜也缓缓走了出来，走到了我们身侧，拿出一小瓶东西来。
“如果二位想要继续看戏的话，请服下妾身这药丸吧。”
我回身看去，没有接过来，却是说道，“夫人的这场戏说的便是现在踏马城空中的异象？”
水如霜淡淡一笑，说道，“那并不是异象，稍后妾身会详细和二位述说，不过此时还是请二位服下药丸，否则不稍片刻便会受到那物事的干扰，让人神志不清。”
我终于接过，迟疑了一下，当下服下，药丸入口淡然无味，完全没有感觉。
庞有力看我没事，也接过了瓶子，服下了药丸。
水如霜看着我们两人几眼，笑道，“二位果然非常人，难道不怕是妾身给的毒药吗？”
我淡然一笑，说道，“夫人说笑了，要取我们的性命，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还请夫人为我们解惑才是。”
水如霜缓缓转身，看着远处的光晕，脸上欣喜神色再也没有隐藏起来。
“想必二位已经知道‘月神之石’的事情了？”
我们默然表示默认。
水如霜接着说道，“可是二位可知道‘月神之石’发挥作用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
我心中一凛，也看向了远处的光晕，咋声说道，“难道说那异象是‘月神之石’的作用？”
水如霜点点头，说道，“不错！”
我心中思绪万分，赫然寒气攻心，说道，“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得是多少‘月神之石’才行啊！”
水如霜淡淡说道，“这需要踏马城五大玄殿中所有的玄石同时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