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大陆,天京城,东城区。
一条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街道一侧,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正在绘声绘色地给一群孩童讲述红尘大陆的历史。
老道是一名算命先生,以替人算命、测字为生,只是在路边坐了半天也没有生意上门,倒是来了一帮对老道感到好奇的孩童。
老道无聊,也喜欢小孩,便给孩子们讲起了故事。
“红尘大陆,是修者的天堂。
传说这一方天地,曾经发生过一场天地大劫,传说中的天界由此毁灭,坠入了人间界,天界的仙神之气充满了人间,使得红尘大陆的天地元气极为浓郁,几乎人人都可以修炼。
所以,人间就是天堂,所有修者的天堂……”
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老道故事,但街上的行人却是过往匆匆,根本没人理会老道。
他们都是来此逛街购物的,谁会去在意一个走江湖的老道?
大街两旁店铺林立,其中有许多店铺是传承了数百年、数千年的老店,因此吸引了无数客人到此采买,尤以外地人居多。
人群中,三男三女六名年轻人,男的俊朗,女的靓丽,格外引人注目。
一看他们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便知道他们一定是外地人,本地人就是过年过节,也绝对不会一次性购买这么多东西。
六人服饰款式相同,腰间佩戴着同样款式的宝剑,看装扮应该是同一家书院的学子。
三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走在前方,一路笑语嫣然,几乎逢店必进,每一个店铺,每一个摊位都不肯放过。
她们一会儿跑进店铺之中浏览一番,或许挑选一些货品,或许什么都不买,一会儿又围在街边小贩的摊位前叽叽喳喳,各自挑选自己感兴趣的商品。
三名少年走在后面,三人对购物的兴趣不大,除非遇到特别感兴趣的才看上两眼,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拎包。
其中两名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加起来有十几二十多个,另外一名少年走在最后,手中却什么都没有拿。
“大师兄,大师兄……”
前方的一名少女回过身来,小步回跑,路过负责拎包的两名少年时,顺便将手中的包裹交到其中一名少年手中,然后才来到最后一名少年身前。
“月圆,什么事?”被称为大师兄的少年微笑开口。
这名俊朗的少年,年龄虽然不大,最多十七八岁,但神情淡然,脸上没有一丝少年应有的稚气,看起来似乎有些少年老成。
“大师兄,我看到了,前面就是万锦楼!”
名叫月圆的少女,额头上有少许汗水,脸颊微红,满脸都是兴奋的笑容,伸手指了指前方的一家店铺。
月圆的眉心部位有个圆形的胎记,颜色微微泛黑,像一轮黑色的圆月,与白皙的肤色相比更加醒目,令人过目难忘。
少年顺着月圆的手指,看了看远处万锦楼的招牌,点头道:“嗯,我看到了。”
万锦楼是百年老店,店中的绫罗绸缎最为有名,此行北上天京城之前,师母曾特意交代,所有的布料一定要买万锦楼的。
少年的回答中规中矩,神色淡然,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显得有些无趣,但月圆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不满。
月圆依然热情不减,笑嘻嘻地问道:“大师兄,你喜欢什么颜色?白色、黑色……我觉得你穿红色的一定很好看噢!”
少年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随即立刻收起,正色道:“我随意,你按照师母的要求采买即可。”
月圆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吐了一下舌头,转头跑开。
她知道大师兄一直喜欢白色的衣服,她说让大师兄穿红色的衣服会很好看,只不过是想跟大师兄开个玩笑,但大师兄性子很淡,根本不接招。
月圆跑回去和另外两名少女汇合,有些不甘心,转头看了一眼大师兄,心想:“大师兄说他随意,哼,要不要真给他买些红色的布料?”
少年见月圆跑开之后,忍不住笑了笑,喃喃道:“我是仁义书院的大弟子,已经够出名的了,再穿上一身红色的衣服,如此招摇,那还得了?”
仁义书院是红尘大陆五大门派之首,李玄身为仁义书院首席大弟子,虽然只是一名学子,尚未行走江湖,但他的名字却早已传遍了天下。
万年来,仁义书院以仁义为本,传教圣人之言,在百姓心目中地位超然,仁义书院的首席大弟子,自然万众瞩目。
李玄虽然足不出书院,但他读过很多书,深知虚名累人的道理,所以他才刻意循规蹈矩,所以他才会有些少年老成。
“刻板、无趣,恐怕就是我的标签吧?”
想到此处,李玄苦笑,不禁摇了摇头,正要迈步前行时,一抬眼,就发现了前方街道旁边,那名正在讲故事的白发老道。
“走江湖的?有意思!不去骗钱却招一帮小孩子干什么?”
李玄只在书本上了解了一些关于江湖术士的故事,却没有真正见识过,不免有些好奇。
“见识一下,看看他是怎么忽悠那些孩子的!”
李玄慢慢朝老道走去,由于担心引起老道的怀疑,李玄不敢过份靠近,只远远地站在路边,假装歇息,却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
老道讲的正起劲,没有注意到李玄的异常举动。
孩子们个个都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老道讲故事,也根本无暇理会旁人。
老道讲完了红尘大陆的历史,便开始讲述当代修士高手,从五大门派讲到江湖风云榜上的年轻高手,从古到今,似乎无所不知。
李玄听了一会儿,觉得老道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其中更有不少江湖秘闻,不禁暗暗称奇。
“那些江湖秘闻,书院有强大的情报系统,才可以获知一二,这名老道是从何得知的?”
只听一名孩童问道:“老爷爷,你知道天下最厉害的高手是谁吗?”
老道笑道:“现在没有最厉害的了,自从仁义书院老院长死后,这世上的王级高手都差不多厉害,不知道谁是第一。”
另一名孩童问到:“咱们红尘大陆历史上最厉害的人是谁?”
老道一扬脖子,伸手捻了捻花白的胡须,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天明宫第一任宫主李旦,李旦是万年以来唯一的一位帝级高手!”
那名孩童接着问道:“后来就没有出现过帝级高手吗?为什么?”
老道摇摇头:“都说了,李旦是万年来唯一的一位帝级高手,什么叫’唯一’?自然是没有其他人了,至于原因嘛,没人知道啊!”
一名孩童问道:“你刚刚讲过的江湖风云榜,不知道榜上最厉害的少年高手是谁?”
孩童好奇,也很天真,无论何事都要分出个一二三来。
究竟哪个高手最厉害,其实很难说,最起码李玄自己就搞不清楚。
果然,老道沉吟了一下,道:“江湖风云榜上倒是有不少少年高手,年龄都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究竟谁是最厉害的,那可不好说。”
江湖风云榜,是口口相传的产物,没人知道具体是哪个组织出面排定的。
有人怀疑隐风楼是幕后推手,但隐风楼并没有明确承认。
江湖风云榜大名鼎鼎,榜上高手都是少年成名、风光一时的人物。
红尘大陆修者无数,当然有许多大器晚成的高手,只是他们不是少年成名,实力再高也进不了江湖风云榜。
那些孩童之所以对榜上的少年高手很感兴趣,是因为他们满怀憧憬,过不了几年他们也会成为一名少年,说不定也会成为榜上的高手。
刚才提问的那名孩童,没得到明确的答案,有些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你估计一下嘛,到底谁最厉害嘛?”
老道想了想,捻着胡须沉吟了一下,说道:“要说最厉害的,应该要算五大门派的传人,也就是五魁首中的少年人了,只是他们都还没有出山。”
孩童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出山?什么时候会出山?”
老道答到:“呵呵,因为还没到时候,只要时候到了他们自然会出现。”
孩童们听了,露出满脸希冀之色,显然是非常期待最厉害的少年赶快出山。
孩童们见老道见多识广,似乎无所不知,心中十分佩服,一名孩童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神仙吗?”
老道笑道:“我不是神仙,天庭坠入地狱,地狱泯灭于九泉之下,三界毁了两界,我们的世界就只剩下人间界了,呵呵,妖魔鬼怪同现人间,人间即是洪荒,洪荒人间啊!哪还有什么神仙?”
李玄在旁边默默听了半晌,心中暗暗惊讶:”老道说的那些话都不错,看来这个老道不简单,尤其是关于三界的传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书院之中搜集的古籍不少,但关于三界的传说,全都是三言两语、语焉不详,远没有老道说的如此明确。
“天庭坠入地狱?地狱泯灭于九泉之下?人间就是洪荒?”
“这些话出自哪里?”
“按照红尘大陆的说法,此刻人间即是天堂,因为人人都可以修炼,即便未入王侯将相四大高手行列,只要精通某一种元气,就能御空行走,与传说中的神仙无异。”
“但在老道口中,人间即是洪荒,这个说法从未听过。”
“而且老道如此说法,似乎言之确凿、非常明确,不像是信口胡说。难道这名老道是真正的道门之人?”
“也不对呀,道门中的典籍也不一定多过书院。”
想到此处,李玄便打算上前请教一番,一抬眼,看见两名师弟正在前方等待着自己,便快步走了过去。
“两位师弟,你们两个跟上月圆她们,我在这里呆一会儿,有什么要紧事再通知我。”
李玄吩咐完,转身朝那名老道走去。
老道士见李玄朝自己走来,以为有生意上门,顿时眉开眼笑,开始挥手驱赶围在身前的那帮孩童。
“散了,散了,大家都走吧,明天再给你们讲故事。”
此刻生意上门,老道哪还有心情逗弄那些小鬼?
老道不断挥手赶人,孩童们意犹未尽,磨磨蹭蹭不想走。
老道板着脸:“乖乖听话,老道还要挣钱吃饭呢,不听话,以后就不给你们讲故事了!”
孩子们非常不甘心,但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李玄一眼,显然是怪李玄害得他们听不成故事。
老道满脸堆笑地招呼李玄:“这位公子,想要算上一卦?”
李玄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我不算卦,我对道长刚才讲的故事感兴趣,能不能请道长为在下详细讲述一番?”
“这个……什么故事呀?只不过是闲得无聊,逗逗小孩子罢了!”
老道一听不是来算命的,顿时脸色一沉,头一扭根本不看李玄,自顾捻着花白胡子沉吟起来,对李玄爱理不理,刚才的热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老道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非常直接。
李玄平时接触的人都是彬彬有礼、一团和气的人,没见过老道这样势利之徒,一时无法适应。
老道看都不看李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自顾嘀咕道:“老道我肚子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给别人讲故事?”
李玄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也没有跟外人打交道的经验,但是他读过很多书。
李玄想了想,发现老道的表现,跟书上描述的江湖术士一般无二。
于是李玄拿出一块银子,笑眯眯地递给老道,笑道:“晚辈不会白白耽误道长的时间,这个就当是费用,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老道一把抓过银子,眉开眼笑道:“呵呵……不知公子想要听什么故事?”
李玄道:“关于三界的故事。”
“三界?”
老道眉头一挑,又捻了捻胡须,沉吟道:“三界传闻……呵呵……天道有损,天地大劫,三界毁了两界,这些上古传闻几乎人人皆知,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李玄道:“三界传说我知道,但你刚才说的,什么天庭坠入地狱,地狱泯灭于九泉之下……还有洪荒人间之说,这些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老道听完,捻着胡须,面带微笑,得意道:“哦,原来是这些,这些嘛,可是我的独家秘闻……知道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老道吞吞吐吐,欲说还休,李玄稍微愣了一下,便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李玄又拿出一大锭银子,足有七八两,微笑道:“这些够吗?”
老道一把抓过银子,呵呵笑道:“我的独家秘闻千金难买,不过,看在公子如此勤奋好学的份儿上,老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走!”
李玄惊讶道:“去哪里?”
老道微笑道:“去一个非常适合谈古论今、坐而论道的地方!”
李玄道:“就在这里讲讲不行吗?”
老道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断然道:“当然不行,我的秘闻价值千金,怎么能让那些不掏钱的人随意听了去?”
李玄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有事,我的五个同门还在等我,您能不能长话短说?”
老道一摆手:“短不了,我的故事可是长得很,讲起来起码要花上一顿饭的功夫。你要是没时间,那就改日再说?”
李玄沉吟了一下,道:“你确定那些故事不是你自己编的?”
老道不满:“老道是个算命的,不是说书的!”
李玄再次沉吟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等一下,我去通知一下几名同门再跟你走,你打算去哪里?”
老道笑道:“去一个能配得上我的独家秘闻的地方……”
李玄跟两名师弟吩咐了两句,再次回到老道身前,老道很干脆,带着李玄就走。
两人走街窜巷,七拐八拐,花费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来到了一条小巷中。
“到了,就是这里!”
老道呵呵一笑,“好久没来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上一顿,走吧!”
李玄对天京城不熟,不知道这是什么巷子,但他抬头看了看巷子中那家酒店的招牌,便知道自己怕是上了贼船。
酒店招牌,上书四个大字:“陈家老烧”。
李玄不喝酒,但他却知道,陈家老烧的酒是红尘大陆最贵的酒,因为陈家老烧是真正的万年老店。
“老道眼光很毒啊,他是看我有钱,所以打算狠狠宰我一刀吧?”
李玄暗自摇头,堂堂书院大弟子,竟然被一名走江湖的给宰了一顿,说出去好丢脸啊!
“这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傻乎乎地跟着老道,溜溜地走了半个时辰,傻不傻呀?”
“经验不足啊!以后一定要多长点儿心眼!”
“如果老道能讲出一番真正的秘闻还好,如果他是胡说八道,我该怎么办?”
“揍他一顿,让他长点儿记性?还是骂他两句?”
“揍人估计不行,老道那么大年纪,万一有个好歹,事情就闹大了。骂他也不行,我不大会骂人……”
胡思乱想中,李玄跟随老道进了酒店。
此时时辰尚早,远远未到饭点儿,店中零零散散坐在几个人,李玄与老道两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老道招手叫来了小二,一指李玄道:“这位公子请客,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你们店里现在最好的酒是几千年的?”
老道熟门熟路地点菜,李玄坐在对面一言不发,任由老道点菜,心想:“反正我也不缺钱,索性大方一回,就当是买个教训了。”
点好了菜,小二上了一壶茶,老道舒服地品了两口茶,这才讲起他的秘闻来。
“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大陆,现在的名称是红尘大陆,万古之前,它的名称是地球,我们所处的这方世界名为东方世界……”
……
“那后来怎么样了?守护者赢了吗?”
李玄原本还担心老道会胡说八道,没想到自己却被老道的故事深深吸引。
宇宙,世界,天道,圣人,还有什么西方世界,末法时代,域外邪魔等等名词,李玄之前从未听说过。
老道讲到魔天与大日佛主一起与守护者动手之后,就住口不言,端起茶杯悠然地喝起茶来。
李玄等得心急,忍不住开口发问。
老道面露沉吟之色,并没有回答李玄的问题,而是喝着茶,盯着李玄不住打量。
李玄被老道看得有些发毛,伸手摸了摸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衣着,诧异地问道:“道长看我干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老道叹道:“年轻真好啊,年少多金,鲜衣怒马,快意人生,呵呵……”
老道微微眯着双眼,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表情看起来似是非常感慨。
李玄琢磨:“莫非这老道又想骗我的钱?否则干嘛讲到一半就不讲了,还给我来了个感慨人生,是不是故意钓我胃口,好骗我掏钱呐?”
李玄的怀疑不无道理,老道偏要拉着李玄到陈家老烧来,说是只有陈家老烧才配得上他的独家秘闻,李玄心里清楚,其目的不过就是想骗一顿老酒喝罢了。
虽然当了一次冤大头,花了不少钱,但听了老道刚刚讲的故事,李玄觉得不亏,即便是老道胡编乱造的,也令李玄大开眼界。
李玄对浩瀚星空原本就极为好奇,自从可以御空飞行之后,他曾经偷偷做过试验,极力飞向高空,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飞到月亮、星星上去。
只是越往上飞,天地元气就会变得越来越稀薄,大概两千米之后就根本无法飞行。
此刻听闻,圣人可以冲出世界,在宇宙星空中肆意遨游,李玄不禁大是心动。
“真是不虚此行啊,这钱花的值!”
李玄暗暗感慨,虽然不知道老道讲的是不是真的,但就三界传闻来说,老道讲的这个故事,听起来比较合理,应该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解释。
“不就是想多要一点儿钱吗?”
见老道似乎感慨个没完,李玄打算豁出去了,正想再次扮演散财童子之时,老道突然睁开双眼。
“你知道老道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吗?”老道发问,有点儿神神秘秘。
“不知道。”
李玄摇摇头,心想:“不就是你想喝顿酒吗,还能有什么原因?”
老道微笑道:“因为李旦年轻之时,就曾经在这里喝过酒。”
李玄笑道:“这段历史我听说过,不过我可不是来喝酒的,我只喝茶。”
陈家老烧历史悠久,比天明宫的历史还有久远。
一万年前,李旦晋升为红尘大陆唯一的帝级高手,当世无敌,遂带领人族彻底消灭了妖族、魔族,一统红尘大陆。
传说李旦之所以在这里修建天明宫,便是因为这里有陈家老烧。
传说毕竟是传说,李旦他老人家会不会为了一碗酒而做此决定,谁都说不清楚,但陈家老烧却因此而家喻户晓,蜚声红尘大陆。
老道笑道:“你只知道李旦曾经在这里喝过酒,你一定不知道,我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李旦也听过,而且就是在这里听的。”
李玄道:“噢,这个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道长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道沉吟了一下,正色道:“因为这个故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听到的,能听到的人,将来……注定不凡!”
“谢您吉言!”李玄稍微愣了一下,随即非常客气地道了一声谢。
不管老道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客气的道声谢,对李玄来说是一种习惯性的礼貌。
“不客气!”老道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此时该掏钱了吧?”
李玄心中琢磨:“老道做作了半天,恭维话说得这么漂亮,自己再不掏钱就显得自己太不识趣了,万一老道恼羞成怒不讲了怎么办?”
李玄再次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道身前,笑道:“我虽然没算命,但道长刚才断言,我将来的成就堪比李旦,真是多谢了!”
老轻轻一挥手,桌上的银子立刻消失,老道笑呵呵地说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李玄客气了一句,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他感觉自己跟老道呆久了,不知不觉中竟然变得市侩起来,动不动就会想到钱。
想到了这一点,连李玄自己都觉得好笑,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老道看了李玄一眼,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看在你如此大方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李玄被老道所营造的气氛所感染,也朝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道:“什么秘密?”
老道低声道:“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仙神了。”
李玄不解,道:“那又如何?”
老道神秘一笑:“你听说过关于洪荒的传说吗?”
李玄道:“洪荒?你说的是天地初开的那段时间?”
老道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道:“现在,也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时期,其实就是洪荒时代!”
李玄听了吃惊不小,呆愣了片刻,震惊道:“怎么会?我们这里可是繁花似锦的人间,可不是什么茹毛饮血的洪荒……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洪荒人间?”
“呵呵,你以为洪荒应该是什么样子?人间为何不能是洪荒?”
老道神秘一笑,坐回了身子,饮了一杯茶水,神色甚是得意,一边微微晃动着脑袋,一边静静地看着李玄,等待李玄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李玄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随即问道:“不管是人间也好,洪荒时代也罢,对我来说都一样,只不过是名称不同罢了。道长告诉我这个,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老道点点头,再次俯下身子,低声道:“你听好了,洪荒时代没有仙神,也没有圣人,换句话说,在这方世界中,空出了无数神位、圣位,人人都可能成神成圣!”
“成神?!成圣?!”
李玄瞠目结舌,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成神,更不用说成圣了。
李玄的人生目标早已设定,那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王级高手。
“成神成圣?”
李玄苦笑一声,叹道:“听说帝级高手李旦,穷其一生想要飞升天界,最终却遗憾收场,同样免不了身死道销,我连王级高手都不一定能够达到,谈何成神成圣?”
老道怒道:“年轻人应该努力上进,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李旦不行,不代表你不行,我老道不惜泄露天机,让你可以领先他人一步,说不定可以抢到一个好神位好圣位,你却不领情,还打起了退堂鼓,真是岂有此理!”
李玄很是无语,什么神位圣位,都是些没影的事儿,老道却煞有其事,还大动肝火,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
“我领情,我领情,如果有好的机会,我一定会抢个好位子,道长教训的是,我李玄铭记在心。”
李玄半真半假地道歉,然后赶紧给老道倒了一杯茶。
老道翻了翻白眼,明知道李玄不信,却也没说什么,端起茶一饮而尽,嘟囔道:“茶有什么好喝?小二跑哪儿去了,酒怎么还没上来?”
李玄暗自好笑,接着问道:“道长刚才讲到,守护者与魔天交战,那后来怎么样了?”
问完话后,李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却混不知茶味,眼睛一直盯着老道。
李玄满脸期盼之色,显然对老道所讲的故事兴趣极浓,至于成神成圣什么的,李玄只当是个笑话,早就抛到了脑后。
老道刚要开口,店小二端了两样小菜和一壶酒来到桌前,满脸堆笑。
“两位客官久等了,此时未到饭点,只能先上两盘小菜了,请客官原谅则个。”
“无妨,无妨!呵呵,花生米、猪头肉,正宗的下酒菜,有此足矣!”
老道一看见那壶酒,顿时眼睛就亮了。
“后来?后来当然是打起来啦,至于结果嘛,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既然我们人类还在,就说明起码守护者发挥作用啦。”
老道匆忙回答完李玄的问题,就端起酒杯,仰着脖子,“嗞”的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之后,老道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细品着美酒,看神态似乎非常享受。
李玄虽然着急,但他教养极好,所以没有打断老道,而是耐心地等着老道回过神来。
哪知道老道品完酒后,没有接着讲故事,而是开始东扯西扯起来。
“这酒好啊,地道的老烧,当年李旦就喜欢喝这个酒,说起来天明宫传承至今有一万多年了,这酒的味道却一点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味!”
李玄忍不住腹诽:“吹牛也要有个度,难不成你活了一万多年?”
但是李玄很有礼貌,这话是不会讲出来的,任凭老道吹牛,还点头附和。
“听我师傅说过,这酒的确地道,真正的饮者,到了京都,宁肯不去醉仙楼、太白楼,也要来这烧酒巷一趟。”
“看来你师傅和我是同道中人,与我心有戚戚焉呐!”
老道频频点头,神情很愉悦,拿着筷子对着桌上的花生米、猪头肉来回比划一下,迅速挟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李玄担心老道继续东扯西扯,试图把话题扳回来,让他接着讲故事,便急忙接口道:“道长,您说的天地大劫什么时候发生的,现在结束了吗?”
“天地大劫?嘿嘿,早就开始了,至于什么时候结束,那只有天知道了。”
老道嘴里嚼着花生米,言语含糊不清。
“这么说,我们是身在劫中了,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到呢?你说的故事究竟是真的,还是你瞎编的?”
李玄满脸疑惑看着老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道嘿嘿笑道:“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李玄仍然不太相信:“天明宫成立一万多年,人间歌舞升平,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看不出什么劫不劫的。道长却说是天地大劫,可有什么凭证端倪?”
“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老道抿了一口酒,感叹了一声:“一万年算什么?在天道眼中,不过是眨眨眼睛的功夫而已。你听说过天坑、魔窟、妖洞这些神秘之地吧?”
李玄眼睛一亮,“当然听说过!大陆有名的法宝几乎都是从这些神秘之地而来,李旦就是从天坑外围得到一颗帝王花,这才成为万年来唯一的帝级高手!”
老道点点头,继续道:“那你知道这些什么之地是如何形成的?那些法宝又是何人所造?天坑之内又是什么?”
李玄道:“这些我当然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大陆经过了很多时代,产生过很多文明,那些神秘之地存在了不知多少年,它们都是远古之前的某个时代的产物。”
“不错!”老道又喝了一杯酒,“那你想过没有,远古时代的文明为什么会被毁灭?”
李玄很聪明,道:“你的意思……它们都是因为天地大劫才会被毁灭的?”
老道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聪明!孺子可教也!”
李玄皱眉思索,道:“也不一定吧?所谓天灾人祸,毁灭的原因有很多,或许是天灾或许是人祸,跟你说的什么魔天没什么关系吧?”
老道对李玄的反应毫不意外,随意道:“那天灾和人祸是怎么产生的?呵呵,你现在还小,说了你也不明白,以后你自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