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是污蔑！”秦唯的苍白的脸颊染上潮红，就像所有被污蔑的人一样的愤怒，一反往日的温婉柔和连珠炮似的回应，“我不知道你说的安排是什么意思，我那天知道初配成功就同意体检参加高配，后面的时间安排是医院和沪城的要求！注射动员剂期间，我和朋友在医院走走，听到声音才跑上去……咳咳咳……”
不能再说了！柔弱小白花可以思路清晰却不能咄咄逼人，一旦变身就是妥妥的心机婊，说什么都没人信！
可是要是不能马上把这个律师驳下去事后再洗脏水就难了！
早知道走女王风了！
我是中了什么邪觉得装小白花省心省事的？！
可是金牌助攻孟颖现在还在等待室呢！
秦唯低头咳起来，脸颊染上绯红眼泛泪花越发可怜，似乎真的被人逼急了！
“反对！”那闪烁的泪光压倒宁子玲心中最后一丝迟疑，猛然站起来，“照你的意思，难道犯罪嫌疑人的罪行也是秦小姐安排的？”
宁子玲思路精准，一把抓住这一场污蔑最直接的软肋！
秦唯就算能安排骨髓捐献的作秀，她还能让那畜生扎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辩方律师！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法官也很不满地敲了敲法槌。
辩方律师当然知道任何智商超过八十的人都不会把这当真，但是就像秦唯说的，流言不需要证据，只要泼出去就够了。
“杨太太，就算当时你出现在现场，又为什么要参与？当时除了医护人员只有你和你的朋友参与了这件事。”
辩方律师话音未落就对上秦唯的眼神，鄙视，轻蔑，愤怒，厌恶，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仿佛在看一团垃圾。
“现在风气已经坏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秦唯在说什么。
“死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医生在旁边哭，我安慰医生几句，就是居心不良？”秦唯的声音不大，因为咳嗽显得有些沙哑，却像把刀子一样直插人心。
什么时候，同情心居然成了用心险恶的证据？！
“你自己懦弱卑劣不要把所有人都猜得和你一样无耻！”宁子玲在法官阻止她说话之前愤怒开炮，“秦唯截止今年九月，其名下的慈善基金已经捐赠4所孤儿院29所希望小学，每年慈善基金投入超过5000万，占据其收入的一半以上！而秦小姐本人更是把大部分的业余时间投入慈善事业，自她成年以来的六年里志愿者服务时超过7000个小时，累积无偿献血3100毫升，在得知骨髓初配成功的第一时间就到红十字会预约体检，以她的为人，见义勇为，是非常正常且日常的行为。也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认为善良是不可理解的行为。”
“检察官，请不要做与案情无关的论述。”法官软绵绵得走了个过场反手就给宁子玲递了把刀子，看向秦唯的眼神有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善良总是更容易吸引到他人的善意，而在未曾接触的情况下，那一连串的数字更能清晰得证明一个人的人品。
“法官，我只是认为秦小姐的人品需要被证明，以免辩方律师因为对秦小姐善良品德的不了解而误解她的行为和动机。”秦唯都有点不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宁子玲嘴里说出来的。
在那一连串的数字打压之下辩方律师也觉得自己的说法简直就是个禽兽，一时气势一泄，既然没有即时反对。
“在骨髓捐赠完成的第二天，秦小姐出了车祸重伤陷入昏迷，后来因为病情恶化转诊去了协和医院，昏迷了四天才苏醒，附医和协和的病历清晰明确可以调取。”宁子玲冷笑一声，“她出车祸我还在叹多灾多难，现在看来还是因祸得福了？要不是她昏迷了四五天真不知道别人还要怎么泼脏水？”
宁子玲的话让人把视线转回秦唯身上，她眼里含着水光，不知是咳的还是气的，天鹅般的颈项却依旧骄傲得挺立，倔强得楚楚可怜。
难怪她坐着轮椅，难怪她苍白消瘦，原来重伤未愈。
同情、欣赏、仰慕的目光留在秦唯身上，给辩方律师的自然只有厌恶、鄙薄和憎恨。
脏水没能泼上来，反而再一次点亮秦唯身上“善良”的金光。
还是宁子玲亲自动手镀上去的。
目的落空，后面的庭审就真的成了走过场，秦唯离开证人席没多久就听说一审当庭宣判，判决死刑。
看到他得到应有的下场，秦唯就开心了，孟颖来推她轮椅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调戏她。
“你不该穿衬衫的啊！”秦唯痛心疾首，孟颖脸色顿时就黑了。
别人穿衬衫是知性，她穿衬衫是性感！
“我不就是想穿的正式一点吗？”孟颖没好气得吸了口气。
不敢吐。
怕炸扣子。
孟颖刚想怼回去就听到一声：“等等！”
宁子玲追上来了。
“你要做什么？”孟颖并没有看到宁子玲为她辩解的那一幕，宁子玲这个名字在她眼里依旧是“针对秦唯的道德洁癖”。
“没事。”秦唯拍了拍孟颖的手。
宁子玲抿了抿唇：“你不后怕吗？你的面具差点就掉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我真的纯良他们也会说我做作说我假，只是碰巧我真的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而已。”秦唯眉眼弯弯，笑容温和暗藏讽刺，“巧得很，就因为他们猜中了才没能成功。”
若她当真是个弱者，反而会被污蔑。
宁子玲也看出这纠结凌乱的世事顿觉三观崩碎：“这一次，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对的事。那孩子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秦唯笑笑。
“走吧，我推你出去！”宁子玲一侧身就抢了孟颖的位置推轮椅。
“不说我们秦唯心机深重居心不良了？”孟颖低声哼了一声。
“心机深重又怎么样？你做的事情已经比大部分人都要善良了。”法庭走廊不长，几句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出口，“有人等你呢。”
辛如韵目光柔和，可她身边站着的高大人影，是杨彦？
秦唯也意外，小心的调整出委屈不甘的神色，宁子玲见了也没讽刺她演技好，反而觉得她这一入豪门也是如履薄冰。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宁子玲低头叮嘱了一句才告辞，“杨彦，我先走了。”
“这次谢谢你了。”杨彦和宁子玲握手，倒不像初次见面。
“你认识子玲姐？”秦唯惊讶。
“一个世交家的女儿。”杨彦应了一句，“今天受委屈了？”
“对不起……”要不是她要掺和进这件事，也不会平白给人一个攻击她的机会。秦唯明白世家大族明哲保身的政策很大原因是因为不想给人额外攻击他们的机会。
“和你无关，那人还是冲着我来的，差点让你受委屈。”杨彦揉了揉秦唯的顶发，“别生气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