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斜照月,南山闻悲歌。
过了潭州城就可以望见南山,而过了南山就可以说到了岭南,而南山之上相传多有练气士,只是如今已不多见,晋王刘涉自燕南关而来,说是为了访名山而寻道友,其实中间还有别样目的。
南山算不得高,东南西北中五座大山里算作第二矮的,但其自有特色,五山之中东北中三山是在北方,虽有壮丽,缺少了一分秀美,而西山虽地处西南,但为兵家必争之地,山上林木多遭砍伐,虽然犹有不少遗存,可终究少了那份自然之气,这样说来,南山倒是汉人心中第一好的名山。
可便是这般好,常人还真是上不得,因为南山无路,能上去南山的在常人眼中全是练气士,而人们又说于山中采药时层听闻悲歌,故而认定必定是有南山练气士于其上,而晋王可并非因此而来,他飘然而上,到了南山半山腰,就见到一座庙宇悬空而建。
他前行两步,见得庙宇上牌匾已是残破不堪,又没见有人走动,便知道是邪魔已然到过这边了,于是施施然走上前去,那边庙宇里似乎有人感应到他的靠近,人未至而声先行:“我说怎会有人到这边来,原来是你啊,贼。”
贼字何解?
《三国志·魏书·董二袁刘传》中云董卓“狼厉贼狠”,可见一斑,所谓“残忍”是也,而来者何人?
却见来者一副得道高僧打扮,想来是邪魔占据了这副身躯,听得此人言语,晋王言道:“狗已经被那灰衣给封印了,而相王他显然是注意到这一点,故而向人间界发了那样布告,也算是较好的应对了。”
高僧涂钦代点点头,叹息道:“上面本意是要他拼个两败俱伤,可他实在是有些不中用啊,竟然是被人族封印,只是不知具体情形如何,你可曾看见了?贼。”
“你要喊我现在的名字,刘涉。”晋王先是纠正他的称呼方式,而是才是道出自己的所见,“其实狗本来可以赢下来的,谁曾想半路出来一个人将天巧绳给了灰衣,狗算是彻底栽了。”
涂钦代则是有些不明白:“上面不是说天巧绳在华阳宗宗主费浩歌手上吗?那这个天巧绳又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费浩歌使诈?”
“想来并非如此。”晋王与他看法有所不同,“费浩歌有把柄在上面手里,而且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把柄,所以他是不可能耍小把戏的,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便是真正的天巧绳其实并没有被费浩歌获得,可能是前任宗主骗了他,或者就是天巧绳早已经从华阳宗失踪,如今恰好现世。”
“如果当真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就有大问题了。”涂钦代脸色严肃起来,“所以说,必须是第一种可能!”
二人沉默片刻,之后晋王轻声说道:“今日我来找你,是为了提醒你,狗已经算是为我们打好基石,你也该有所表示了。”
涂钦代笑道:“这是自然,我们既然出来,就不能灰溜溜回去。刘涉,之后你要做什么?”
可晋王只是不答反问:“你可知道这边有什么土匪恶霸?”
这话出口,涂钦代便知道他是什么打算,顿时大笑起来:“看来你这家伙还是准备老一套啊!不过,这一次你是准备威逼还是威逼加利诱呢?我想,大概率还是前者吧。”
晋王摇头轻轻一笑:“人族,有什么值得我利诱的地方吗?他们不过是造物主给我们的玩物罢了,你说,不是吗?”
下南山,晋王前往不远处的小山,强盗土匪们上不来南山,只得退而求其次选了旁边的这座,当时涂钦代是觉得他们或许有用,这才算放过他们,谁想到他们竟还能在晋王这边起到作用,而晋王来到山脚下,正有两个家伙凶神恶煞守在山路口,见得他过来,似乎身上衣物还很贵重的样子,于是禁不止诱惑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你们大爷的地盘!识相的把你身上的财物全交了,然后给我滚蛋。”
“哦......”晋王脸上浮现出笑容,缓缓走近那两个家伙,“这么说来,你们好象是很厉害的样子啊。那么,来让我试试你们到底凭什么说出这种话吧。”
他忽就到了二人身前,双手捏住二人脖子,叹口气,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会非常有趣呢,没想到就仅仅是如此而已啊。”
说罢,捏断二人脖子,将尸体扔到一旁,径自向山上去,路上遇到人几乎是全杀了,还一点血没有沾到,到了山顶,是有一个平台,上面建了十几座房屋,模样倒还不错,强盗土匪里当家的见有人没经通报就上来,连忙唤了大当家过来。
大当家是个看似个糙汉子,其实也是个狠人,当年是受不了苛捐杂税,干脆聚集了一帮人落草为寇,靠着抢劫为生,到现在这窝强盗声势日益壮大,这大当家出来之后见到是这么个柔弱少年,皱起眉头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上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三个问题出来,晋王全不回答,只是向前迈了一步便到了大当家身前,而大当家也不知从哪里学了一手功夫,竟是堪堪躲开了晋王的右手,晋王不觉有些惊异,问道:“我明明是将人间界练气士全杀了的,为什么你还有这种能力呢?是先天觉醒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大当家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呼唤自己同伙将晋王团团围住,手里各式样兵器纷纷亮相,可晋王哪里会害怕这些,只不过右手一挥,那些兵器全没了作用,化作飞灰,正在他们惊愕之时,晋王已经欺身而上,到了大当家身前,同样扼住他喉咙,笑着说道:“你是选择臣服,还是选择死呢?”
性命攸关,大当家哪里有选择死的意向,当即挣扎着说要臣服于他,而晋王自然毫不在意这种实际上并无意义的臣服,但他还是放开了大当家,直接下达命令:“去周边的村子里看看,如果愿意臣服的,要他们臣服,如果不愿意,那么可以鸡犬不留。你们去吧。”
大当家领了命下山去,其实还是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