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上血擦干,谭应看着关下缓缓退去的蛮子,不由得叹道:“既然知道攻不下,何必还要白费力气呢?毕竟,你们的奸细基本上都快被我杀光了,不是吗?”
旁边亲兵将血酒端上来,他一口饮尽,而后站起来笑着说道:“不得不说,蛮子的血配上老酒味道还真是不错!就是可惜没有抓到一个将领来放血,不然当着蛮子的面,那种感觉,简直有如升仙啊!”
周旁亲兵全是眼观鼻、鼻观心,不看也不应声,而暗中的侍卫见了这样清醒,听了这般话也不由得身子一颤,可谭应还是毫无自觉,自打他将燕南关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之后,甚至是在他刚刚“重生”之后,他就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全不是以前那个明哲保身之辈。
下了城头,回到府上,下人早把食物准备好,都是最新鲜的食材,基本上是派人到旁边山林中采摘或者打猎,为此死过不少士卒,士卒虽是苦不堪言,可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而谭应自然也不会在乎他们感受,毕竟自己回头就要返京,和他们再不相见了。
只是正在吃饭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急报,他有些不喜,却也知道赶在自己吃饭时打搅自己,必定是至关重要之事,于是停杯投箸问道:“何事能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来报者心惊胆战的回答说:“相王大军已到了关下,说是要让将军您投诚。”
“他相王反了吗?”不清楚情况如何,谭应连忙起身奔向城墙之上,果然在关卡另一边有一支大军,前方旗帜上大大一个“相”字,他向旁边士卒吩咐道:“向他们喊: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士卒照做,而对方回应:“还请谭应将军下来,相王有要事与将军相商。”
谭应哪里肯下去,当时吩咐道:“对他们讲,请相王入关商量。”
对面沉默,许久之后才回应道:“相王答应了你的条件,现在将边门打开,相王将会带一部分人进入关中,如果你们胆敢对王爷有所不敬,那么,我们就会开始进攻!”
谭应让人将边门打开,又让士卒们严阵以待,以防相王率兵突进,而年轻的相王则带着亲兵及侍卫从军阵中驾马而来,通过边门之后,守城士卒很快将门关上,而谭应早以等在门后,见到相王那熟悉模样,他上前牵住缰绳,轻声问道:“王爷缘何来此?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外面蛮子虎视眈眈,内部士卒们没什么士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破关而入。”
相王自马上翻身下来,与谭应并肩而行,回答道:“七日前,皇兄驾崩了,封地上的众王都忙着想要登基称帝,可我想到了你,在燕南关还有你,整个朝廷现在仅存的将领。”
“陛下驾崩?!”谭应可谓是大吃一惊,却又有所不满,“发生这般大事,为何我没听闻这消息?为何没人向我通报?京城里的宦官怎么没一个安排来通知我一声吗?”
而相王摇头叹息着说道:“非是他们不来通知,而是他们也没办法通知,因为洛邑已经被毁了,从此是没有了这座皇城!”
谭应觉得不应会有外敌能攻进洛邑,可是事实如此,由不得他辩驳,于是向相王追问:“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何方神圣竟能攻进洛邑?莫非是朝廷里出了叛徒?”
可任他猜也不会猜到真相,相王将一切揭露:“将军,并非是洛邑失陷之后被毁的,而是为天地之力所摧毁,当时洛邑上空雷电交加,将洛邑彻底摧毁,无一人存活下来,并无人知究竟发生何事。”
听闻此事,谭应想到自己身上发生之事,顿时觉得冥冥之中或许当真存在神明,于是对帮助自己的那位心中更加崇敬,口中却还是感叹道:“当真是世事无常,我家眷尚还在府中,可怜一家老小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他挤出几点泪,倒还真有点悲伤意思,毕竟共同生活多年,要说没点感情那是不可能,不过也仅止于此,要让他再怎样哭天喊地没可能,要知道自己死去之时他们可都是一旁看着,半点泪水没有,自己能挤出泪水已经算是情真意切了。
看他这样,相王并未感受出悲伤,反而觉得他似乎放下心来,只是见他挤泪辛苦,便说道:“谭将军节哀顺变,不过,我想将军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您意下如何?”
谭应自然是不想投诚的,因为谁不想提三尺青锋,建不世功勋,谁不想成为那天下至尊,称王称帝,所以他婉拒道:“王爷,不是我不想投诚,实在是我还要防备蛮子......”
“果然你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啊。”相王忽然停下脚步,锋芒毕露,“只是,你以为本王何以敢仅仅带着亲兵进关?何以明知这边易守难攻还要冒大风险来招揽你?谭应将军,这些,你都认真想过吗?”
谭应并未认真想过,因为他过去信任所谓的“黑气”,过于相信那道声音,以至于当他的亲兵将到架在他脖子上时,他还是不肯接受他们的背叛,他疯狂的喊叫,而第七十二邪魔见到这种情形,知晓时机已然成熟,便进入谭应身体,一瞬间谭应爆发强劲实力,直接将亲兵逼退,就连刀砍在身上也只能伤到衣服而对皮肉没有半点损害。
见得自己竟然这般厉害,谭应喜上心头,不管不顾的一路迎着刀枪剑戟奔到相王身前,伸手揽住相王脖子,环视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卒,狂笑着说道:“你们,如果不想让他死,那就给我停手!”
只是在他挟持下的相王冷静的开口:“或许你并不知道,这世上存在一种人,名为修真者,而我则从修真者那里偷学了一些术法,想来还是能够对付你的。”
“是吗?”正这时,狗占据了谭应的身体,戏谑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那么,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呢?难道,你单单是以为我只是力气大吗?”
相王想起自己听来的东西,冷静不复,有些慌乱的问道:“你是将他给夺舍了?”
“不,我并没有,只是......”他贴在相王耳边,“我借他的手做一些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