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似的,一口一口,没听过,最后抬起头来,眼睛是一片猩红的。
“春春......”
他看到了,一楼有个女孩,捧着一束康乃馨,神情寡淡,往住院部走。
他的脚步,一不由自主的,就跟上前去了。
南春向前台打听了李汝的病房,找到了受了伤的李汝。
那张脸,可真是被包的严严实实。
李汝看到南春,眼珠子都在冒火,却想到了昨天的警告,她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好点没?”
南春坐在她的病床边上,妆容精致,气质谲滟,和李汝,简直是天差地别。
“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汝冷哼。
“这么乖?”南春惊讶,李汝竟然不爬起来挠她。
“看来,还真和我有那么几分关系。”南春宽慰似的拍了拍李汝的手背。
“我早说了,狐狸精害人,是不动声色的。以后乖些,不会吃苦头的。”
气的李汝血压都上来了。
南春出了病房,迎面就看到,靠着走廊盛望北。
“春春......”
“盛公子,有事?”
客气疏离,并且,她在笑。
能够让盛望北背刺痛的那种笑。
“我们谈谈......”
“好啊。”南春大大方方的接受,倒是让盛望北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个人去了茶水间。
盛望北给南春接了一杯热茶,南城医院有钱,茶水间的茶叶,都是极好的。
南春接过来了,没喝,放在一边。
盛望北看到了,眼眸低垂,止不住的失落。
“别误会,我现在不喜欢喝茶。”
“那你喜欢什么?”盛望北本能的接她的话。
“喜欢......吃甜食。”她想起昨天的那个大蛋糕,真真是美味。
“好。”盛望北一副要聊记于心的样子,南春却毫不在意。
“盛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要回去上班了,不然,我又要被骂了。”南春神情自然,没有半分遇到旧爱的抓心挠肺。
越是这样的平静,盛望北心越凉。
他知道,他的南春,不在意了。
曾经的事情,她不在意了。
盛家人,她也不在意了。
“奶奶想你了,能不能跟我回去吃顿饭,爸妈,爸妈都很想你......我......”
“盛公子的家宴,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告辞。”她站起来,这些废话听的腻烦。
“奶奶心梗,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她以前最疼你,你能不能,回去陪她说说话。”
南春一步没听。
“南春!她对你最好了。奶奶是无辜的。她当初,当初一直喊我们救你......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太害怕了,我亲眼看到,看到一个孩子摔在我面前,那么高的楼,他掉下来,一滩泥一样,南春,南春,我太害怕了......”
盛望北从不愿意提三年的那场意外,他不愿意想起他们一家人放弃南春的事实,他同样,也是害怕。
那一场灾祸,给每个人的心里,都添上了一层阴霾。
盛望北的害怕已经逐渐消弭,但是当初,南春的那个眼神,他一直忘不了,他说着说着,语无伦次的,最后,竟然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春春,我不求你原谅我,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啊,春春。”
茶水间的人不多,可是盛望比的语气太凄苦了,还是招惹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快点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医闹呢。”
盛家也算是南城的贵族,盛望北更是无人不知,这番作为,被知道,明天可是要上新闻的。
盛望北平静了一下,在脸上抹了一把泪,站起来。
南春抬头看了他一样,想看看,这个男人忏悔是什么样子。
却是让她一怔。
她忽然发现,盛望北也不同了,他们在不是大学生恋爱的模样,那场灾难,受苦的,不仅仅是她南春一个。
南春忽然就觉得,斤斤计较已经没有意义了。
盛家人没错,因为想要活下去,本来就不是错的。
“走吧。”
盛望北有些慌,“你别赶我走。”
“不是要去见你奶奶吗?”
当初两人确定恋爱关系,盛望北将南春带回了家,盛母不怎么喜欢南春,觉得她小门小户的,没什么特别大的优点,盛奶奶倒是很喜欢她。
那年冬天,盛望北说要带着南春和一家人去旅游。
盛母不同意,盛奶奶就说:“有什么不行了,这以后是我大孙媳妇!”
南春很感激盛奶奶,就算最后一刻,她都在说:“你们救救春春啊!”
盛望北开车带南春去了盛家老宅。
路上南春接了个电话。
“嗯,是。他有意见我来说。”
连隽问她是不是上了盛家的车,还旁敲侧击,说司徒先生会不高兴。
南春没有多解释,只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连隽很难做,这位姑奶奶骨头很硬,逼急了,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他被挂了电话,只能远远的跟着她的车。
“是,上次那位先生?”盛望北看着南春清寡的神情,忍不住开口。
“嗯。”
“你们,真的要结婚了?”他是不甘心,却也知道,自己不配了。只是,那位先生对南春,好像不是很好,他不想她的春春受苦了。
“算是吧。”南春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嗤笑一声,语气有些阴沉,让车里的气氛更逼仄了。
盛望北闭嘴了,他还想问很多,却察觉到南春的不悦,不敢开口。
盛家很大,三年未见,一切都好像还是如曾经那般。
盛望北和南春当初强行栽种的迎春花枝都还在。
这别墅群里的绿化都是高级园林师设计的,当初盛望北非要拉着南春在门口栽迎春花,简直破坏美感,一家人都反对。
可是后来,盛家每个人,都默认了那一排迎春花的存在。
盛母林扇每次看到他们没了精神头,还会去护养一番。
这几年算是伺候的好好的,长的也很好。
只是这快十一月的天,寒冬料峭的,风里瑟瑟发抖,怪可怜的。
“望北,听说你去医院了,是去看舟舟了吗?怎么也不带回来吃......”
林扇听见自家儿子的车的声音,已经笑盈盈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