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可以去的,舍不得走,就留在了南城市医。
“哟,侄女回来了。”秦瓒冷嘲热讽,他妻子坐在身边,脸色也不怎么好。
“若是叔叔不乐意看到我,我走就是。”
秦老爷子下来了,一拐杖敲在地上“走什么走!都给我留下!你爸呢!”
后面一句话,问的是秦双舟。
“他伤还没好,不便行动。”
秦老爷子一听,气的一拐杖打在秦瓒身上,“你干的好事!老子都快入土了,你都不给我安宁,你看你把你弟弟打的!”
秦双舟的父亲叫秦笏,是个和秦双舟一般脾气的男人,不争不抢的,他知道秦瓒担心他争夺擦财产,于是早早分开了家,秦氏由秦瓒一手掌管,他从不过问。
本来也是相安无事。
只是年初的时候,秦瓒的夫人怀了孕,三个月前,也就是他夫人七个月身孕的时候,她出现严重水肿,不得不住院,可是,住院的第二天,秦夫人流产了。
秦瓒都快半百了,也没个孩子,他外面不是没有女人,但是从来没怀上,去医院检查,他身体并没有问题。
他对秦夫人这个孩子极为看重,秦夫人流产了,基本上就是断了他的香火,他查了医院的监控,那天妇产科值班的不是别人,是秦双舟。
“我解释过了,那天是肖云有事,我代班而已,我进去,也只是做简单的询问,秦夫人也已经帮我证实过了。叔叔,为什么咬着我不放?我父亲的腿现在还有一块疤,您到底要怎么样?”
“妇产科要外科医生代班,真是好笑。”秦瓒不怕死,还敢在老父亲面前顶嘴:“我没有孩子,得意的不就是你和秦双淼?怪不得你爸早早分家,算盘打在这?”
秦双舟忍了几个月了,泥菩萨也有脾气了。
“叔叔,你太过分了。”
不会骂人,只会说过分。
“我过分,你害我孩子的时候,你过不过分?”秦瓒咄咄逼人,又受了老夫人一闷棍。
“混账东西!吃饭!”
老爷子也不过想家宅安宁,只是秦双舟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桌上有一道红烧肉,她闻到味儿就想吐。
秦瓒看出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趁老爷子去喝水的空挡,问秦双舟。
“侄女,一夜风流,怀上了?”
秦瓒长得倒是还是端正,看起来不想恶人,可是他的语气,加上那报复之后富有快感的神情,让秦双舟的一颗心,凉到了骨子里。
“是你!”她气的心肝都是一抽一抽的。
“是我啊,但是你找不到证据不是吗?我的好侄女怀孕了,这个消息,我要不要告诉我的好兄弟呢?顺便告诉他,他的女婿是个酒吧混子?”
秦双舟的心凉的彻底,她摔下筷子,恨不得给秦瓒一巴掌。
气的颤抖,看到爷爷快过来了,她也顾不得许多,只是愤然离席。
连隽等到了南春出来,看南春面色如常,想到这位估计没有对前男友念着旧情,他家爷的卑微地位应该算是保住了。
南春回了桂山公寓,在床上躺了一会。
脑子里划过了那些她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她爸是个开小卖部的,母亲早年和父亲离婚,跟一个搞房地产的男人跑了。
留下她和她爸。
她爸就是靠这个小卖部供她上了大学。
她家里都是奇葩亲戚,只有她爸疼她。
可是,也只是到了她大学。
大一快结束的时候,她爸,过世了。
上了大学之后,盛望北追求她,南春那个时候,也是个单纯可爱的人,性子跳脱,本来不愿意恋爱的,可是盛望北买通了她所有的室友甚至只要是和她关系稍微好一点的朋友。
无孔不入的进攻她的生活。
哪个少女不怀春?
如此被温柔对待,她自然接受了盛望北。
大学时代的恋爱,美好的像一颗青涩的梅子。
有无数的未来可以幻想,无数的浪漫可以被创造。
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不可能有的时光。
她刚和盛往望北在一起没多久,父亲就没了,她差点崩溃,都是他陪在她身边。一点点的把她从深渊拉回来。
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不说多惊天动地,但是双方都是赤忱相待。
但这只维持了两年。
大三的那个冬天,她和盛家人一起去青城旅游,一场天灾,破灭了所有的爱情。
南春很久没有想过这些了。
以前都带着疼痛,回忆那些痛苦,恨不得自杀,可是现在,她忽然很平淡了。
不是她一个人在受苦。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
她没什么好恨的,盛家抛弃她,是为了活下去。
这不是罪,甚至不算错。
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她眉目终究是看不见曾经的欢脱少女,寡淡极了,一双凤眸微磕着,眼底什么波动都没有。
她舒了口气。
肚子饿了,她卸了妆,换了家居服,去厨房做饭。
做好了,也不忘敲敲隔壁的门,招呼那个生活不能的智障儿童过来吃饭。
林木一整天都窝在家里看喜羊羊。
每次看到灰太狼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赞叹灰太狼先生真是有毅力。
林木真的跟孩子一样,在南春家里吃饭,也要开着电视看动画片。
吃一勺饭,就瞅几眼,看到搞笑的,她就会捧腹大笑,有时候腮帮子里还塞着饭,活像只藏食的仓鼠。
南春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之后没有打死这个对门的。
因为她笑起来,真的很有感染力。
能让她跟死尸一样的心,跳动起来。
看着她吃饭,胃口都好很多了。
“南春,你说,为什么狼一只吃不到羊肉,却还是要不停的抓喜羊羊?他不能换一只笨的抓吗?”
南春:.......
“做事情要有毅力。”
她不能告诉这个白痴,这是给儿童看的,要是真的让孩子看到狼把羊吃了,孩子得哭。
“他好笨啊,怪不得红太狼要打他。”林木替红太狼愤愤不平。
南春抬了抬眸:“爱一个人才打他,不喜欢早就摔门走了。谁过这种日子。”
“那什么是喜欢?”林木扒着饭,脸都埋在饭碗里,问道。
南春被问住了。
喜欢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曾经的恋爱叫爱的话,可是如果爱,真的能抛下爱人独自离开?南春没有自私的非要道德绑架,她从不认为,死也要死在一起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