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警察过来,敲了敲桌板,“南春女士,请如实回答。”
“是情妇,被打过,没杀人。”她拢了拢耳际的发丝,语气随和,眼神清淡。
像一棵长在悬崖上的劲草。
只能让人仰望,自己却从不在意。
盛望北被盛群喊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九个字。
是情妇,被打过,没杀人。
他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南春在说什么,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南春不是那种人,她怎么回去做别人的情妇?
被打是什么意思?
南春被谁打?
上次那个男人吗?
那不是她的未婚夫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打南春?南春为什么要和那种人在一起?
“春春......”
他觉得,一定是秋冬天气太干燥了,干燥的他喉咙发出的声音,都是粗哑干涩的。
“盛公子。”南春回头,仅仅是一个侧脸,都让人心口发痒。
宛若民国时期,经历了无数洗礼,最后洗尽铅华的璞玉。
干净,纯粹,又透着无数的风情。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南春平平淡淡的,甚至嘴角还带着丝丝的笑意。
“你太残忍了。”他失声了好久,最后苦笑着,说了这么几个字。
根本没有胆量处理这件事。
他无助的跑了出去。
南春说放下了。
她说不恨了。
她说她不介意,人想活着没有罪,怪只怪,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
她说就当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原来,受了那么多的苦。
南春你好狠心,竟然,不肯多说一个字。
南春这边,被盛望北这么一闹,警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姑娘清清冷冷的,他们问的喉咙都要破了,说了这么九个字。
林木那边,警察也有些崩溃。
差点被林木气的心肝都揪在一起了。
“你别拦我,这丫头像话吗?说什么自己会跳,跳到空调外机上的?你给我试试,你从23楼跳下去,你给我落在8楼空调外机上!”
“我说你,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年纪大了?妨碍我办公?把你监护人叫过来!”
“老郑!”盛群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幕,老郑就是那个快被林木搞崩溃的,偏偏林木无辜的坐在原地,看着警察叔叔这样子,她盯着两只大大的眼珠子,随着老郑左右摇摆。
盛群把老郑叫了出去。
“这丫头有精神病史。你担待些。”
老郑一愣,“咋说?”
“南春那丫头说的,这俩姑娘是好姑娘,不会杀人的。”
老郑这么一听,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些过分,老脸有些红,“我会仔细查的。”
“死者男朋友呢?”
“那人叫秦厦,我们已经审过了,他情绪有些崩溃,现在已经冷静许多了,六年恋爱,不容易,女朋友突然就这么没了,多少有些受不了。”
“他住哪里?”
“滨江小区。”
“哪里离桂山公寓,有点远啊。他来的,是不是太快了?”
“他上班的公司在这边。”
盛群只是恩了几声,叮嘱老郑他们盯好死者的男朋友。
经过痕检科的检查,南春的房间被认定为抛尸点。
南春的嫌疑排除,警察自然不好多留两个小姑娘。
“没事吧?”南春和林木一起出现在大厅,南春看了一眼有些颓丧的林木,问道。
“没事,就是我好像气到那个叔叔了。”她瞥了一眼老郑,心里颇有怨言。
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不信。
林木给的监护人的电话是郁清泽的。
郁清泽那时候正好和林氏夫妇在一起。
许寰一听林木出事了,她就坐不住了,拽着丈夫和侄儿,就要往警察局去。
好巧不巧,正好碰上南春和林木出来。
“你没事吧?”郁清泽没有穿西装,裹着一件夹克,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帅哥哥。
林木看到许寰,直接越过了郁清泽,欢欢喜喜的扑过去,“林夫人。”
许寰开心的心都要化了,“木木。”
她慈爱的摸着她的发顶,林木舒服的像只猫儿,眯着眼睛极为享受。
老林承认他妒忌了。
郁清泽的关心被无视,有些尴尬,看了看和林木一起走出来的南春,有些惊讶。
“南小姐,好久不见。”
他记得她,司徒家的掌心宝。
“郁总。”南春倒是没有多少热情,回了两个字。
郁清泽看着南春脑袋后面露出来的半截玉簪子,心下一惊。
看来还是司徒御有办法,老夫人的簪子,都骗过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捂不热的南春,知道多少。
这边郁清泽和南春相顾无言,远处候着的连隽则是看着手表,默默的记录下来。
郁少看了南小姐一分十六秒。
而林木和许寰,则是甜甜蜜蜜,许寰边上的林正,真是好委屈的扯着夫人的袖子。
“木木还没吃饭,你快去那车开过来,带我们去吃饭。”
许寰置若罔闻,使唤丈夫。
林正:....
“知道了。”林正心里嘀咕,不舍得这小丫头走路,倒是会使唤他了。不过他看了一眼林木,唇红齿白,眉目和善,只一眼,便让他消了对夫人的怨气。
林木拉着南春一起,和林家夫妇还有郁清泽一起吃了顿饭。
不远不近的一个中餐厅,没有多豪华,胜在口味好。
“南小姐和木木是邻居?”许寰有些惊讶,其实她早看到了南春的簪子,心想,司徒家的儿媳妇,怎么会出现在南城。
“嗯。”南春忽然面对这么和善的人,有些拘谨,不知道说什么好,干巴巴的应着。
“和阿御一起来的?”
南春紧了紧手中的筷子,又应了一遍:“嗯。”
“小姨,你惦记林木就算了,你还惦记上司徒家的媳妇了?”郁清泽看出了南春的不自在,打圆场道。
心想,司徒御,可别怪我们不是兄弟,我已经帮你到这个份上了。
“不是。”没想到,南春却是直接拒绝,神色冷了几分。
“嗯?”林木不知所云,眨巴着眼睛,看着南春。
“我不是司徒家的人,我是南城人,我和司徒御,不是那种关系。”
她眼底的抗拒,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