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床上只垫了一层层薄薄的被子,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后背硌在坚硬夫人木板上,房间里很暖和,淡淡地檀香味飘入了刘青的鼻子,刘青舒适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夫子最喜欢的味道。
“醒了?”坐在一旁的王素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刘青笑着问道。
“嗯。”刘青坐了起来,“夫子,我们现在在哪?”
“京都。”王素笑了笑,“我在京都,开了间私塾,打算在这里教几年书。”
“这样啊。”刘青想起了爹爹说过的话,明白了王素的打算,于是笑着说道:“那璞圣,就拜托给夫子了!”
“自然。”王素以为是刘钢告诉了刘青他的打算,也就点头承认了下来,随后,王素开口问道:“我看你在被暮季阁的人追杀,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他们的组织是叫暮季阁吗?”刘青点了点头,将前几天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王素笑道:“那安堡亭,倒是一个好孩子,你看看这个。”王素手中出现一块令牌,递给了刘青。
那是一块不知什么金属制成的令牌,通体散发着金属光泽,一面刻有一座楼阁,另一面写有暮季阁三个古篆字。
刘青接过令牌,仔细地打量了一翻,这种古篆,只有魏朝还在使用。
这也是蔚夫子带着刘青游学时留下的成果,那时候蔚夫子在讲述各地风尚时提到,北方的魏朝自诩为中原正统,故为了以示自身传承的正宗,使用的是几百年前那统一的大王朝周所使用的古篆,刘青思索了片刻,看向王素开口问道:“夫子可有留下活口?”
王素摇了摇头,这娃也没有圣人说的那么愚笨嘛,随即笑着看向刘青,“怎么了?”
“没什么。”
见王素摇头,刘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既然没有活口,那么说那些做什么呢。将令牌递还给王素
王素将令牌推回,“这令牌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给你留作个纪念吧。”
“好。”刘青也不再推辞,这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就随手收入了腰带里。
这腰带,圣人居然留给了他...这时候,王素才注意到刘青的白玉腰带,暗自有些羡慕。
“对了,夫子。”刘青的话打断了王素的思绪
“怎么了?”
“安堡亭的毒,夫子有办法吗?”
王素点了点头,“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一种最低级的灵蛊而已,只是考虑到他还是个凡人,体质过于孱弱,用不了灵药,这样,等会儿我写个药方给你,你在京都的药铺抓些药草,然后熬成汤给他服下,把他胃里的毒蛊给毒死就行了。”
刘青心底一松,苍天有眼!如果安堡亭最终没能活下来,那安伯伯得多伤心!听到有办法的刘青一刻也不愿意多等,急切地看向王素,“那夫子您能不能现在就开方子,我好就去拿药。”
“你现在去哪儿抓药呢!”王素心念一动,随后笑着将一张药方递给刘青,“现在明月西斜,拂晓都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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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外。
安堡亭有些激动地抱着小璞圣站在船头,在他的前面,是恢宏无比的帝都商港,只见这商港的两边都建有数十丈高的箭楼,遮天蔽日,在箭楼下方的港口处,停满了无数的商家大船和运客巨舫,夹板上的人们来来往往,港口上的力夫背着货物急急忙忙,还有大把大把簇拥在一起的人群举着各式的彩绸,等待着舫上的来客。
“小安,你抱了好一会儿了,圣儿给我抱吧。”刘青走到安堡亭的身边,伸手笑着,从他带着解药回来,安堡亭病愈后,他的体质突然就有了一个明显的上升,刘青曾怀疑王素的药方里是否多开了些补药,可他查了查,实在只是些普通的药材。
安堡亭将璞圣交到刘青怀里,颇有些不舍:“这也许就是我最后一次抱他了。”刘青离开的这些日子,因为中毒的缘故,小璞圣对他最是亲热,一直陪着他,现在骤然别离,他还真有些不舍。
“怎么会?”刘青接过璞圣,笑着顶了顶璞圣的额头,“我们还会再见的,更何况,璞圣哪儿舍得你呢?是不是啊?圣儿?”
“嗯!”小璞圣转头看着安堡亭,重重地点头,“昨晚干爹说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好吧。”安堡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相信的。
不一会儿,一行人都上了岸,安永夏也将自己的船停进了商用的船港,准备和子侄两一起去京都里面逛逛,一行人走到京都的城门口,就看见王素正站在大门旁正朝着他们招手。
“你就是安堡亭吧?”一行人在打过招呼后,王素看向一旁披着大裘的安堡亭,笑着问道。
“是,见过夫子。”安堡亭行礼,眼前的夫子,虽然感觉很是和蔼,但他还是有些拘谨。
“嗯。你可愿意随我学习一段时间?”王素和蔼地问道,是为了报答他对璞圣的付出。
“啊?”安堡亭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夫子会这么问,毕竟,他可是来京都参加考试的呀,有些茫然的他转头询问一边的安永夏。
“青哥儿,这?”安永夏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向刘青
刘青点了点头,能和夫子学习,安堡亭不会亏的,但却也不好怎么明说,“叔,我们来京都的另外一个打算,就是将璞圣交给这位夫子,随他学习。”
“原来如此。”听罢,安永夏听懂了刘青的言外之意,下了一个决心,“亭哥儿,你就安心地先和这位夫子学习,你家里,我回去自会和你爹爹说道。”
随即抱拳,对王素说道:“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儿,就拜托给先生了。”
王素坦然受了安永夏这一礼,“好。”随即看向刘青,笑着说道:“我已经为你们一家安排好了住处,院子不大,但住下你们这些人,还是有余的。”
“嗯。”刘青带着谢意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安永夏,笑问道:“叔,如果不嫌弃的话,您这在京都的几天,就住在我家,如何?”
安永夏本想拒绝,这还是不好,但一念及安堡亭,去看看也好,打不了一路的船钱不收就是了,于是也答应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