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前女友竟是妖怪
叶如楠看看玲珑，长叹一声：“玲珑，你莫笑了，柳公子问你话呢！”她决定由玲珑描补去，她不管了。
玲珑这才不笑了：“我……我不过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一顿她又笑出来，“公子，不知道你要逃到哪里去啊？”她问道。
柳碧阳疑惑的看了叶如楠一眼：“莫非……难道……公子……也……”沉吟片刻他笑起来，“我不过是四处走走，公子呢？”他的眼神落在叶如楠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脸上。
叶如楠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柳碧阳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境遇，她微微一怔……显然，柳碧阳不是一般的聪明。
“我……我也是四处走走！”她随意的敷衍道。
柳碧阳双手一击：“那岂不是正好！我们同行可好？”看到叶如楠挑眉，他又说道，“在下因爱慕一女子，本欲娶其为妻，奈何她突生恶疾，未及医治便……便撒手人寰……”他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叶如楠明白，柳碧阳讲这个是为了取得信任……表示他的光明磊落。
她思忖片刻答道：“既然如此，公子更应该独行以念佳人，怎么能间别人打扰？”小心谨慎没大错……更何况，男女同行，容易出问题！
柳碧阳眉头一皱：“正是怕思念过盛，在下才出来散心……家中亲人因担心在下执念过重，特地给在下订了一门亲事……可他们不知道，便是天仙，在下也不再会心动，因为在下的心……已经成了槁灰……”他只是絮叨，也不回答。
只是，这些絮叨，比回答更切中要害。
叶如楠哂然一笑：“既然如此，柳公子，我们便同行吧！”她改变了主意，“你心如灰，我心如木，倒是刚好搭档！”她一挑眉。
与人同行也有好处，最起码叶润轩查找的两人变成了四人，行踪就更不明了。
而且……这个柳碧阳肯定是认路的，她和玲珑也不会四处抓瞎了。
柳碧阳大喜：“好，我一看叶公子就知道是爽快人！”他想想又道，“不过，我们既然同行，公子长公子短的太过生疏，论齿……我必长些，我就称公子为贤弟吧！”他笑着说。
叶如楠一抱拳：“柳兄所言甚是，自今日起，我便称公子为兄了！”她觉得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废话，“不知兄欲何往？”得先知道一下自己的目的地才行啊。
柳碧阳笑道：“我听说苏杭美景天下有名，距此似乎也不远，不如我们去看看吧！”他设计了他们的旅游线路。
叶如楠无可无不可的点头：“也好，小弟但凭柳兄做主！”她含笑道，“只是我家玲珑初会骑马，走得慢些，连累柳兄了！”客气客气，总是好的。
柳碧阳笑道：“贤弟说的哪里的话，你我散心观景，本就要慢行，何来连累之说！”他一指随风，“随风长于骑射，由他教你家僮儿，来日必有进益！”他倒是举贤不避亲。
四人并肩而行，傍晚到了一处集镇。
镇上熙熙攘攘，叶如楠好奇的四面张望……穿越也有点日子了，这样自由的逛街，还是头一回！
她看得正兴起，柳碧阳突然道：“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便在此歇息吧，不知贤弟可愿与我抵足而眠？”他笑看叶如楠。
叶如楠怔住，半天才眨眨眼道：“还是罢了，我与僮儿同住惯了，换了人难以入眠！”这个柳碧阳不是玻璃吧，怎么要和男人同居？她心里嘀咕。
“惯的？”柳碧阳笑容戏谑，“我看你家僮儿眉目如画，果然可人！”他扫了一眼玲珑，又意味深长的盯向叶如楠。
叶如楠一笑：“是啊，我家僮儿生得俊俏，我才给她配上白马，柳兄的僮儿浓眉大眼，一看就是豪情满怀之人！”她装傻作呆，不理会柳碧阳的意思。
柳碧阳呆了一下，才笑道：“习武之人难免生的粗鄙一些。”他在一家客栈前下马，回头将缰绳丢给随风，“这里看起来也还洁净！”说着，他牵住了叶如楠的马。
进屋后，玲珑悄声问叶如楠：“小姐，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啊？”她苦着脸，“与他们同行好不自在，我今天笑的脸都疼了！”她揉揉腮帮子。
叶如楠嗤的一笑：“谁让你一直给人家笑了？”她眨眨眼，“你不会是看上随风了吧？”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玲珑晕倒，没好气的白了叶如楠一眼，“小姐近来越发不尊重了！”她翻了个白眼。
叶如楠嘿嘿笑道：“尊重？你没听那柳公子说，你长的水灵，难怪我喜欢！”她一搭玲珑的肩，“以后，可要叫我爷啊！”另一只手在玲珑脸颊上轻轻划过。
玲珑羞红了脸：“小姐……不能和柳公子同行了，你看才半天，小姐就学坏了！”她忿忿的瞪过来。
“哪里的小姐学坏了？”有人突然说道。
叶如楠和玲珑一惊，回头看见柳碧阳立在门外。两人对视一眼，脸都白了。
不能确定柳碧阳听到了多少，叶如楠微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
“柳兄好耳力，我不过随意和小厮说两句，就被你听了去！”她说，“怎么一听到小姐两字，柳兄就双眼放光了？”她不答反问。
柳碧阳摇摇头道：“我痴情于萦月，怎么会将她人系于心间？”他微微笑道，“不过我看贤弟清纯，竟也也论及此项，很是好奇！”他双目炯炯地看过来。
叶如楠哈哈大笑：“在下不过是随意说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她看到玲珑和脸由白变红了，“小弟自幼家教甚严，从未做过做秦晋之好的春梦，那些脂啊粉啊的，也不大曾见过！”她心说，我是女子，当然不好女子了！看到柳碧阳神色正常，她才稍放下心来。
柳碧阳笑道：“如今，家里给你找脂啊粉啊的了，你怎么还不肯要呢？”他早就说明了自己为何逃婚，叶如楠却不曾提过一个字，他借此询问。
叶如楠一愣笑道：“小弟闲时也读过几本书，书上说情由心生，意出相知，若要嫁……娶一个此生不曾见过的人，如何能生出情意？因此小弟想，恋爱当是自由的，婚姻更应是自主的！”她一不小心，就将现代提倡的婚姻自由拿出来。
柳碧阳惊讶道：“贤弟之见果然高深，愚兄佩服之至！”他赞叹不已，“与贤弟相比，愚兄真是坐在井里啊！”他笑起来。
叶如楠瞅着柳碧阳……青蛙王子？还真帅的有一米！
她嘻嘻一笑，“等到将来时代进步，总有一天干涉婚姻自由是会受到律法惩治的！只是，这一天会来得很晚！”她心说，那可不是一般滴晚，起码要晚上几千年。
这次，不只是柳碧阳的下巴掉了下来，连玲珑和随风，眼睛也直了，嘴也圆了。
看到她们的样子，叶如楠念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她不动声色的扫过众人。
柳碧阳哈哈大笑：“贤弟，你真是一个……的人啊！”他一揖到底，“你说的这些，我真是想也不敢想啊！”他有些奇怪，叶如楠到底是怎么想了来的。
叶如楠这才发现自己提倡的意识过于超前了，她忙打岔：“柳兄见笑了，小弟倒是好奇，不知何等奇女子能将兄的心思尽数占去？”谈起隐私，最容易转移注意力了。
柳碧阳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良久他长叹了一声：“说来也离奇，与萦月相识是在最不可能的时候。那****正演习骑射，奔走于山林间，看到一只梅花鹿跃进一簇花树后，我跟上去，刚搭箭要射，突然发现鹿不见了，我上前寻找，却见花树后晕着一女子……”他一脸呓色，缓缓讲着。
叶如楠大叫一声：“啊？妖怪？莫不是妖怪？”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西游记》和《聊斋》里这样的桥段太多了，“她……是不是那只鹿变的？”她睁着溜圆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柳碧阳。
原来，古代真有神鬼这种事啊！转念一想，这就是《聊斋》那些故事的出处啊！
她释怀了……鬼怪祖宗的祖宗就是这样来的！
她满意的点点头。
柳碧阳狂汗：“贤弟，为兄不是在讲鬼怪故事！”他没想到叶如楠的思维这样有力度，“萦月不是妖，她是人！”他没想到，他竟然得从萦月本质讲起。
叶如楠嘿嘿一笑：“山野林间，荒无人烟，怎么能有美貌女子？”她想起孙悟空的台词，“定然非妖即怪，只是师傅……呃，柳兄肉眼凡胎不能辩识吧！”她照搬过来。
柳碧阳根本没听到后一句，他一听叶如楠说萦月美貌，大为激动：“贤弟怎么知道萦月美貌？”他冲上来，抓住叶如楠的手，不停的乱摇……那感觉，和俞伯牙见了钟子期差不多。
叶如楠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包进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她一怔，方才笑道：“柳兄也非俗子，岂能将庸脂俗粉看入眼中？”她心说，男人个个是见色起意的，她又不是白痴，难道以为柳碧阳看到如花会一见钟情？
想了想，她又说“柳兄，是不是你将她带回家后救醒，她说她无家可归，于是留在你府内暂居……嗯……她生得美貌，做人又乖巧，因此深得全府上下人喜爱……”终于，有机会将《聊斋》活学活用一把，“而且，你有情她有意，水到渠成，你们当即暗渡陈仓，成就美事？”她对自己编的故事，十分满意。
柳碧阳听的嘴张了半天合不上，良久才说：“贤弟，你这是……”他狐疑的上下打量叶如楠，“你这是在编故事呢？还是给我讲故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如楠这才醒过来：“啊？哦……不是这样啊？那是怎么样的呢？”她嘿嘿一笑，“我不过是听了柳兄一言，随意发挥了一下，有道是重在参与嘛……便是没说对，你也不要介意啊！”她客气的很不客气。
柳碧阳却展颜：“哦，我以为贤弟故意奚落我呢！”他微微一笑，“事实是，我将那姑娘救醒后，她说她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子，到城外山上寺庙中上香时，撇开家人独自游玩，一时兴起，走得远了，不知不觉迷了路，又累又急才昏倒在山野之中！”他慢慢讲道。
叶如楠点点头：“嗯……很合情合理的借口！”印象中，那些妖魔鬼怪用的借口都很高明，“然后呢？可找到她的家人？”在城中有家的妖怪？……呀！还是个城市户口的妖怪呢！她突然想到这里，不禁咭咭的笑起来。
柳碧阳怔了一下接着讲道：“我们一同回城，果然找到她的家人，而且凑巧的是，她家与我父母竟也相识，于是，第二年春天，我们便订了亲！”他渐渐沉入了回忆。
叶如楠大失所望：“啊？唉……”竟然不是妖精啊，也太让人失望了……她的穿越让她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柳碧阳有些纳闷儿：“贤弟为何叹气？”他讲得都是很美好的，叶如楠怎么好端端叹起气来，他十分不解。
叶如楠装模作样的又叹一声：“听柳兄一讲，觉得柳兄的姻缘乃天作之合，怎么反倒不成？”她戚然道，“如此奇遇，如同传奇了，却落得……唉……”她觉得这个故事若以“洗具”结尾就完美无缺了！
柳碧阳也长叹一声：“自此，我才信了命中注定……”他缓缓的低下头，“今生今世，我与她的缘分……就那么多了……”说着，他的眼圈儿红了。
叶如楠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说道：“以前，我曾听过一首曲子，名叫……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想……”她看了柳碧阳一眼，“其实，若是萦月在天有灵，她也一定希望你放开手，让自己过的快活，否则，她看到也不会快活！”不是人力可为的事，她一直提倡放弃。
“哦？还有这样的曲子？”柳碧阳很惊讶，“贤弟可否奏来听听，让愚兄一饱耳福？”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
叶如楠摇头：“那个是唱的歌，我不会演奏！”她一直不喜欢现代人穿越后跑到古代大唱流行歌，觉得太过卑俗，“以后有机会再赏吧！”她婉转的拒绝了。
接下来的数日，叶如楠发现与柳碧阳相伴而行，她最大的收获就是……省钱！不管什么花费，柳碧阳总是一例包总，根本不让叶如楠出一文钱，叶如楠大为惊喜，同时也想着怎么还他一份人情。
随着这个收获，叶如楠还得到了另一个附加好处……玲珑会骑马了！
玲珑再也不战战兢兢，四肢僵硬了，她在马上越来越自如，偶然还能飒爽英姿的驰骋一段。只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玲珑看随风的眼光似乎温柔了很多。
“玲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随风了？”随风和柳碧阳不在时，叶如楠问道。
玲珑红了脸，低下头揉着衣角：“哪有啊！我不过是感激他耐心教我骑马！”她羞赧的说，“再说，我们和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不多日便会散了，我怎么能动那些心思！”说着，她抬起头来。
叶如楠想了想说：“这话也是，但是，若你真的喜欢上随风，就要记得……事在人为，罢了，先走着看吧！”本来，她打算和柳碧阳一拍两散后就记得这个人了，可是……若玲珑动心，事关终身大事，就不能一风而过了。
这天，从一个山坡下来后，柳碧阳抬手一指远方：“看到那城楼没有？那就是杭州城了！”他笑道，“一路山水的走过来，虽然景美，却走得辛苦，到了杭州城总算可以一涤风尘了！”
叶如楠一笑念道：“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诵岳飞的诗，于是生生将后面两句憋了回去。
柳碧阳拍掌赞道：“贤弟好诗！奈何不做完呢？”他一听便知道意犹未尽。
叶如楠笑道：“我哪里会做什么诗，这是以前一名将军战争间隙外出游玩时做的，我因爱它里面一句，便记下了！”她淡淡一笑。
“哦？贤弟爱哪一句？”柳碧阳饶有兴趣的问道，“贤弟不如念全此诗，让愚兄附庸风雅一回！”他的笑容越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