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自东向西浩浩汤汤奔流而去,沿着大河向上游望去,大河蜿蜒曲折,九转十八弯,不知其源,这便是享誉天下,支流众多的大河之一——沧流。
距离沧流主流右边,一座大城巍巍矗立,他不比天下第一大城飏京小多少,但却极为巍峨雄壮,楚人极为敬畏高山峻岭,对于天下绝地密处甚是敬重,故而,整座大城内的建筑分外高大雄壮。这便是天下著名的王都之一——朝歌。
当年高祖立国,天下大定,可惜疆土太过辽阔浩瀚,实在难以治理,便划分彩虹沙江以南,天渊以西,成立了两个诸侯国,封为秦王与楚王,统治这些区域,后来,世事多变,秦楚由于自治权力过大,大周渐渐失去掌控,便不在受大周辖制,但整个王国依旧在大周名下。
大周立国一千七百多年以来,多逢乱世,枭雄辈出,大周对很多地方都力有不逮,于是,不少诸侯国又相继建立。
一千七百多年以来,每逢乱世,诸侯争霸,群雄并立,时有大战。无数大国小国湮灭,多少王族公侯身死族灭,徒留一个传说于世间。
天下虽乱,乱则乱矣,传国七百年以上者,有一朝九国。
一朝自是不必多说,大周立国,整个蛮荒大地俱是大周国土,整个天下,称王者如天上繁星,称皇者唯有大周国主。
天下有两道奇观,其一为天渊,搁在大周与秦国之间,天渊之大,堪比大周的直辖国土,然其地势险峻异常,其中又多有大凶大险,猛兽虫豸更是数不胜数,绝地连为一片,其中灵气极不稳定,常人一旦涉入其中十死无生,只有武功高强,灵力雄厚之人才敢堪堪涉入,但也只是在外围徘徊,天渊往里九百里之内的较深区域,就无人敢进了。
另一道则为彩虹沙江,沙江贯穿蛮荒大地,传说数不胜数。
而九国,以天渊沙江地势来说,则分外明了,沙江两岸,分为大楚大周,一南一北,天渊东西,分为大秦大周,一西一东。
大周西南,天渊正南,有漳昌二国,大周东南,有衍沧二国,大周东北,乃樊国,正东乃齐国,又名东齐,大周西北,则有大燕屹立。
一朝九国矗立在蛮荒大地之上,各国传国最少的也有七百余年。
朝歌原本不是大楚所建造,很久以前就矗立在沧流支脉的上游了,远远望去零星一点,可靠近一看,方才感受到它城墙宽阔高大,站在城门之前,两边也不知延生出去多少米,一眼竟望不到头,不同于大周尊金龙,大楚崇尚黑龙,整座城墙涂成黑色,仔细看去,可隐隐看见有龙栩栩如生,似要腾跃而出,直上九天。
今日,出入的民众隐隐觉得盘查甚严,街道上也多出了许多寻常见不到的黑甲士兵,穿过街道时杀气凌然,又不知为何实施宵禁,令城内居民噤若寒蝉,觉得朝歌大有变天之势。
朝歌中央之处,一座座大殿站立,这里是朝歌王宫。
王宫宣明殿
殿内气氛很是尴尬,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争辩,起因是两道紧急军情,第一道是璎珞遭到昌国大举进犯,敌军兵锋犀利,望朝歌援助,于是朝歌重臣急忙给白荆钰下了军令,让他调西境军,可没想到大漳又动兵戈,西线连失两州数千里疆土,这便是第二道紧急军情。
但这并不是让众臣忧心忡忡的主要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大楚的世子,王位的储君消失了,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然此时,内忧外患接踵而来,让宰相申屠明几乎老了十几岁,王上走的时候虽多有安排,可是申屠明还是手忙脚乱,幸亏平南公老成持重,立即制定了战略方针,白荆钰已经调走,便直接去和大昌周旋,璎珞绝对不可以丢失,至于西境三州,只能先放置不管,先迎新君登基,稳定朝局才是首要大事,可是世子居然不见了。
世子消失三月有余,刚开始大家都在等待世子归来,继承君位,随着两月杳无音信,渐渐朝堂上便有了一些流言,说世子遇害,应该早立新君。
又过了一个月,朝堂上的流言愈加严重,忽然有一些朝臣开始上书,平南公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朝臣们的风向转的似乎有点快,凭借多年的朝堂睥睨,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回过神来,有人在推波助澜。
他立即就锁定了一个人,不过他没有妄动,因为他知道,一旦储君有失,他是唯一的人选,可是这种做法却让平南公极为愤怒,主上有失,群臣不思为国分忧,却反倒想着篡权夺术,平南公只能暂时蛰伏下来,他对那些奏章没有做出批复,只是耐心等待。
申屠明焦头烂额,前线吃紧,各路军队粮草辎重都要他来调度,朝廷无主,让朝局瞬间错综复杂起来,申屠明心中极是忧虑。但有平南公主掌大局,他从旁协助,大楚的天,塌不了。
可是今日,居然有人公然上书,要求拥立新君,此人居然是一向忠贞守节的御史大夫夏昌黎,平南公大声呵斥他悖上逆德,将他缉拿入狱,待世子归来处置。
上书被压下去了,可是却挑起了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万一世子回不来了呢?下一位王就是先王的兄弟之子——楚行彦。
可是未免也太操之过急,这样露头,万一世子归来,必然会人头落地啊!
可是这个时候不站队,以后万一被新君忌恨,前途难料啊!
这个时候若是先站好队,一旦赌赢了,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朝臣们心中都开始笼罩上一层阴影,没一个人笑得出声来,这种事情,一旦站错了队,可是累族之祸啊!很多正值壮年的朝臣们一夜白了头。
朝局因为这次上书几乎瞬间变得错综复杂,敌友难辨。
楚行彦已经多日没有上朝了,当消息传来,心中骤然一沉,夏昌黎向来以忠贞守节自诩,他与夏昌黎也并无宿怨,何以今日这样害他?
他没有辩解什么,只是紧闭府门,以生病为由,谢绝了所有前来探访的朝臣,楚行彦心中很是彷徨,此番变数,一旦世子归来继位,会不会怀疑他有二心?在这种事情上,所有的君主都只会是一个态度,宁错杀,不放过!
夏昌黎这一次上书,直接将他推在了悬崖边上,而他也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