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别这么说,小时候你待我这么好,我孝顺你是应该的。”
赵七尤记得外公外婆小时候极为宠她,无论她做错什么事,外公外婆总是站在她的立场看待问题,这可跟赵爸不一样,赵爸更多是爱面子,会为了面子指责女儿。
赵七小时候就知道,比起外公外婆的无私奉献,自己爸爸不过是在为自己做面子工程,当然他的“工程”做得很失败,固然有人相信一时的虚假,但基于长远来看,没有人会被蒙蔽。
在外公的坚决拒收之下,钱又回到赵七的兜里,这个钱回来的不是那么高兴,感觉心里头酸溜溜的。
吃完午饭,赵七和外婆一起在园子里种菜,外婆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在小区楼下的园子里种菜,想起外婆以前种的西红柿可好吃,外婆一边施肥一边问,“在那边过得还好吧?跟你阿姨关系怎么样?”
赵七翻土的动作一顿,心里头不是滋味,还能怎样也就那样,外公和外婆是完全不一样的,外公一点不提那边的事情,外婆还是会稍微问问,他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给她带来困扰。
外公外婆是明事理的人,虽然知道亲生女儿的死亡跟秦玉有脱不开的关系,但确实不是秦玉直接害死的,他们又能说什么,只能吃哑巴亏,他们不想再给外孙女添麻烦,因为一旦他们闹起来,对赵七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还好。”赵七撇了撇嘴。
外婆知道赵七话里有话,却也知道分寸,也就不便多说,“离开家里可能会对你更好,我不想说你爸爸什么,也不像说那女人什么,很多时候过好自己的生活比怨恨更重要。”
“外婆我懂的。”赵七乖巧地说。
外婆看了几眼赵七,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还是继续种菜。
夜晚的遂县被霓虹灯点缀的光彩夺目,江上全是五光十色的倒影。
赵七独自一人在防洪堤上走着消消食,身边不少人都在相互打招呼,这是小地方有意思的事情,熟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陌生感没那么强。
赵七妈妈在世的时候,她经常跟着妈妈来到遂县,去世以后她便不敢逗留太久,深怕回忆触景伤情,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瞧见王哲不敢面对过往从而导致对人生的恐惧,她也怕成为这种人,倒不如尝试不与命运作对,和平相处。
在遂县的时间显得特别快,一晃便五天过去。她每天陪着外公外婆,晚上吃完晚饭就去走防洪堤,她并没有想象中对过往的执着,这是她所意外的,或许跟在外公外婆身边,他们给她带来许多安定感,以至于心中的愤愤不平越来越少了。
这天,赵七逛完防洪堤回到家,外公外婆正在招待客人。
赵七一看来人,喜出望外,连忙脱鞋,笑眯眯地喊:“小外公小外婆,好久不见。
小外公是赵七外公的亲弟弟,小外公和小外婆常年在外做生意,赵七虽然与他们见面不多,但他们都对赵七很好,小时候经常会给赵七带礼物,小外公比外公小7岁,看上去年轻许多,头发还是黑的,皱纹也少,说话那股劲中气十足。
小外公没有料到赵七在遂县,略感意外,“好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你跟你妈一样漂亮。”
小外婆接话,“赵七真的是跟她妈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得,长得真漂亮,当年你妈妈就是这么美的。”
“小外公和小外婆还是这么年轻,一点没变化。”
赵七同小外公和小外婆聊了几句便回房间了。
赵七走进卫生间,瞅着自己这张脸,似乎真的和妈妈很像,尤其是眉眼之间,她深入深思。
过了一会儿小外婆敲门而入,她坐到赵七的床上,跟赵七聊着家常话,小外婆为人活泼,比外婆更会念叨。
忽的,小外婆有些轻蔑地说:“你在那个家,可不能对秦玉掉以轻心,她当年就是欺负你外公外婆你妈都是老实的好人,呵,好人有什么下场,你外公到现在没享福一天,你外婆虽然嘴上说什么要与人为善,实际吃了一辈子哑巴亏,你妈呢,心底最软,死的最惨,本来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他们拆散了,秦家人可没一个好货,一家子冠冕堂皇,自以为是,调教出来的女儿专门当小三,还说自己无辜。”
不知怎么的,赵七眼眶瞬间红了。
是啊,外公一辈子没好日子过,临老还返聘回去上班,估摸着在家怕想太多,还不如去上班来的简单,而外婆呢,憋着憋着,还教育她善良,想到这里,她对秦玉不禁多恨了几分,凭什么欺负他们一家子。
“小外婆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在那个家一天,绝对不会让秦玉好过的。”赵七的眼中充满恨意,“秦玉那女人,不就是为了钱嘛,她就是喜欢爸爸的钱,倘若有一天爸爸没钱了,她便弃之不顾了,这点我早就知道。”
“你是个好孩子,可要为你妈争一口气,我可是听说秦玉怀孕要生娃了,这要是生个男娃,后果不堪设想。”小外婆的脸上出现忧虑,“这事你可要机灵点,趁机控股公司,这是你妈妈一辈子的心血,可不能落到不三不四的女人手上。”
赵七道:“小外婆关于公司的股权问题,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只是不想掌权罢了,所以才在外面做生意,我要是想回公司,是绝对不会让秦玉好过的。”
“这事你是要赶紧琢磨,秦玉那些个不要脸的套路实在多,防不胜防。”小外婆劝道,“当年公司的资金还是你外婆给的,你外婆有要回过吗?全给你妈了,所以好人没好报啊,要是最终落入那个狐媚子的手里,你觉得你外公外婆会高兴吗?”
赵七心中一凛,“这是外公外婆的意思吗?”
“你也知道你外公外婆都是老实人,哪有这么多心思,不过你仔细想想,他们的女儿被人家害死,他们女儿的财产落入人家手中,人家作威作福,你说你外公外婆心里能是乐意的吗?”
赵七心里越来越火,是啊,秦玉就是看他们家好欺负,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