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的力量果然很大,风九霄看向墙壁上的那幅画,心中暗自思忖,也许以后,慕容锐的母亲可以很好地成为她的保护伞。
没过多久,常元宝就拿着账本走了过来,风九霄看了账本,喜形于色,这比她预计中的收入要高出两倍,她先前还在想常元宝会不会私自克扣或者做假账什么的,现在看来,就算做假账她的收入还是高得不得了。
看完了账本,风九霄惊得说不出话来,常元宝搓着双手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风九霄的表情,她太惊讶了,他还以为是账里面的数字她不满意,因此解释道:“赌坊刚开张不久,所以赚的钱不是很多,现在大家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了咱们赌坊了,最近的生意也好了起来,所以账目也一定能好好好起来的。”
除去要清算给他们的酬劳,风九霄粗略地算了算,赌坊才开张约半个月,就已经净赚了二十万银子,照这样的生意算下去,过不了多久她的钱整个皇宫都装不下了,想到这里风九霄就眼冒精光。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常元宝,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风九霄将账本递给慕容锐看,十分骄傲地看着他,“看看你夫人我自己的生意赚的钱。”
慕容锐在看过账本之后也同样很吃惊:“数目的确不少。”
“这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数目会更多,贵妃娘娘这么放心地把赌坊交给我打理,我一定会打理得妥妥当当,绝对不让贵妃娘娘失望。”常元宝一副雄心壮志的模样,看得风九霄也激情高昂。
“很好,要是你把这赌坊打理好了,能赚钱了,我就再开一间专门给你打理,怎么样?”
常元宝竟跪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贵妃娘娘,我只希望能够为贵妃娘娘做牛做马,独立门户这种事情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你先起来,不用这么生疏。”风九霄见他动不动就要跪下,实在郁闷,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弟弟金元宝呢?”
“他帮我去买东西了。”
“噢。”风九霄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慕容锐有些不耐的脸,“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管理赌坊吧,每个月进宫一次报一下账目给我就好。”
“那娘娘,钱您是拿着还是?”
“先给我五万银吧,其他的留在这里。”风九霄挽住了慕容锐的胳膊,冲他狡黠一笑,低声说,“现在我可比你有钱了。”
走出赌坊,风九霄的布兜里揣着五万两银子的银票,胆子倍儿大,心情倍儿开心,就连一直看不顺眼的糖人儿也变得甜腻美好起来。
她拍了拍腰包,冲慕容锐灿烂地笑了笑,大大咧咧地挽住他的胳膊,豪迈地说道:“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请客!今儿爷包你一天!”
慕容锐宠溺地看她一眼,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今儿是单号是双号?”
“诶?”
风九霄在弄懂了慕容锐是单还是双的问题之后,刚迷迷茫茫地回答完,就被他带到了一个戏院一样的地方,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慕容锐牵着她的手在人群中绕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戏台上正有人在唱戏,风九霄不喜欢大花脸,跟小丑一样,也不喜欢看戏,她想起自己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看电视了,心情就堵得跟什么似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迷茫地转过头看他,慕容锐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有点像小孩子偷偷砸了邻居的玻璃又躲在远处看邻居的反应的神情,调皮又好玩。
风九霄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却没有注意到戏台上已然换了一拨人,而慕容锐的神色变了一变,他面不改色地伸手将风九霄的头扭正,使得她迫不得已地看向戏台。
这时,戏台上有一个人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边缘处绣着蓝色的丝带,白纱裙上有蓝色的隐约碎花,素净淡雅,高挑出众。而那精致的面容,使得日光都黯淡起来,狭长的眼睛,妩媚的神情,高挺的鼻尖,薄薄的嘴唇,看向众人时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引,实在是妩媚至极,勾人至深。
更让风九霄喷鼻血的是,戏台上的那家伙,分明就是夏在京!那家伙好端端的不去做他的生意,又在这里扮伪娘做什么?真叫人费解!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打扮成女人的夏在京,比她浓妆淡抹后的更要惊艳。
夏在京一出场,台下便轰动起来,有许许多多的人起哄,多是男人,少有端庄的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
他身着舞衣,款步走到台子中央,向大家鞠了个躬,捏着嗓子用十分细长的声音说道:“今日小女子夏玉柔给大家带来的是《霸王别姬》(请勿当真),请大家笑纳。”
台下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足以看出夏在京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但让风九霄奇怪的是,夏在京自称是夏玉柔,难道这是艺名?那在座的他们,知道夏在京的真实身份吗?知道他其实是京城首富的儿子吗?她想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男人来看他唱戏呢?大概是他的恶趣味罢了。
再看向慕容锐,认真得过分了,眼睛里却分明藏着满满的戏谑与报复。他扭头看向风九霄,冲她淡淡一笑:“咱们坐下看好戏。”
夏在京开始唱戏了,奇怪的是这《霸王别姬》只有他一人在演,一人在唱,难免有些悲凉,他的声音婉转而凄凉,时而高亢,时而悲伤,很容易就将人代入那情境中去。
风九霄突然发现,他对于戏剧的热爱,超出了一切,他想做女儿身,却又恨自己偏偏是那污秽的男儿身,因此在那声音中,才有这么多的悲凉吧。
台下一片安静,慕容锐看得认真,眉宇间也露出微微的怜惜之色。风九霄想,在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夏在京时,有心动的感觉,大约是理所当然的吧,不止是慕容锐,就连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呢。
夏在京与平日里看见的完全不同,平时见他不过是纨绔子弟,贪玩了些,风流了些,偏偏在赌坊要账的时候又是那样爷们儿,现在台上的他却真实集所有女子的美貌、智慧和忧伤于一身,叫人爱也不能恨也不成,坐不安,睡不宁。
也不知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夏在京,大约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一曲唱罢,台下仍是安静,夏在京拭去脸上的泪,笑盈盈地走到大家的面前,行了个礼,娇媚地说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谢谢大家今日来听小女子唱戏,下一次的时间是下个月,请大家务必要捧场。”
说完这客套话,下面的人才反应过来,排山倒海的掌声几乎要震破风九霄的耳膜。
夏在京缓缓地离开了台上,大概是去了后台。慕容锐牵着风九霄的手站了起来,坚定地看她一眼,道:“我们去后台。”
“你不会是去嘲笑他的吧?”风九霄想起刚才慕容锐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点不详的感觉,夏在京都这么可怜了,他还要去嘲笑奚落吗?
她的问题被慕容锐瞪了一眼:“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风九霄松了一口气,刚要回答当然不是了,你和他可是很好的朋友,却发现他从袖口掏出了一张白纸,上面画着的正是夏在京身穿白紫长袍唱戏的情景:“我当然不会只奚落他了,我趁刚才的时间画了画像,他这一次狡辩也不能了。”
她满脸的黑线,呆呆地看了他几眼,未做出适当的反应就被他拉着离开了座位,走到了后台。
慕容锐到底和夏在京之间有多大的‘仇’?居然要把他唱得如此悲凉的一面画出来来奚落他,真是太可恶了。风九霄朝慕容锐瞪过去,只见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你都不知道他为了我要娶他那件事奚落了我多少次,让我难堪了多少次,这一次……啧啧。”
他攥紧了手中的画,胸有成竹。风九霄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男人也并不都是大度的,像慕容锐这样小肚鸡肠的极品,居然也被她给碰见了。
走到后台,有两个黑衣人在守着,见人靠近便亮出刀剑,风九霄跟着慕容锐毫不畏惧地走了过去,而那两个黑衣人似乎认识慕容锐,不等他开口就自动分向两边。风九霄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有些像黑帮老大,而她……不就是黑帮老大的夫人了?这么一想倒有点挺洋洋得意的。
后台又大又乱,一走进去一股刺鼻的脂粉味道就冲进鼻子,怀孕期间的风九霄对这些气味很敏感,不得已捂住了口鼻,而慕容锐则径直朝左边的隔间走去,他迅速地找到了正在迅速卸妆的夏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