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压抑,慕容锐的脸黑得像修罗一样,风九霄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看出来,还是只是在关心南南。
隧道很狭窄,勉强经过的慕容锐走得有些慢,风九霄跟在他身后沉默不语,这隧道歪歪扭扭做得就跟迷宫一样,风九霄都快要转晕了。
就在这时,慕容锐猛地转过了身,风九霄只麻木地前进,咚地一声撞在了他的胸口,她立即反应过来,跳离开好远:“为什么突然转身?吓死我了。”
“你还要隐瞒我多久?”他怒目瞪着她,“风九霄,真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居然换了一张脸来骗我。”
果然是暴露了!她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你最好好好解释一下,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他的眼睛像喷火龙一样要喷出火来。
风九霄有些抑郁,她来这里还不是担心他的安危,不想让他一个人冒生命危险,而他却大发雷霆,还要她给一个解释,她撇了撇嘴十分不满:“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吗?那刚才为什么还要和我一个分组?”
慕容锐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她曲解他的意思也曲解得太厉害了,他并不是讨厌看见她,相反,当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他还很惊喜,可认真想下来,她来这里完完全全是一个该死的错误!她怎么能来这里?她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危险吗?
更该死的是,她还换了一张脸!以为这样他就认不出来她了吗?就她那傲气凌人的样子,又怎是别人能复制的?
想到这里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风九霄,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千辛万苦让慕容墨带你离开,谁知道你又闯了进来,竟然还换了一张脸,真有你的!”
“南南难道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这个当娘的难道就不着急不难过不上火?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冒着这么大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容锐用力地抱住了,像久未饮水的花朵,一遇到水便用力地吸允生长。他在拥抱住她的那一刻心里长出大颗大颗的藤蔓来。
“霄儿,你真是太胆大了,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
“你不是说了,我死了你也绝对不会苟活吗?虽然我不知道我被抓住的谣言是从哪里来的,但现在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么?”风九霄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多日都不曾享受过的温存。
慕容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淡淡的味道蹿进他的鼻尖,他的心柔软得几乎要开出一朵莲花来:“霄儿,你答应我,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了。”
“好。”
温存过后二人继续前行,经过了无数的分叉口,可都没有人,这山顶上的人们好像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风九霄诧异得很,大吼了几声也没有人回答。
“难道有人一夜之间血洗了永生湖?”她挑了挑眉,又觉得不可思议,“应该不会吧,哪个人那么厉害?而且昨天我们就睡在必经之路上,他们不太可能会有机会杀了这些人吧?”
“难说。”慕容锐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他们发现他们到达了一处青草地,除去中间一条干净的道路,两旁都是大片大片的青草地,草地上开满了无数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风的吹拂之下频频弯腰。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类似于寺庙的东西,两扇巨大的门紧紧地关闭着,门上面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洞,慕容锐挡在她面前沉声说:“要小心,弩箭就是从这扇门上面的洞口后发射出来的。”
“机关这么先进?”她不置可否。
暂且就叫做寺庙吧,寺庙看起来很大,两扇门的旁边是白色的古城墙,不知延伸到哪里去,而抬起头就能够看见寺庙里面尖塔一样的建筑,很是奇特,对于风九霄来说,倒是有些像泰国的寺庙,用金银染色而做成的尖塔,十分奇妙。
“我们进去看看吧?”她扭头征询慕容锐的意见。
“我先进去,你在旁边等着。”慕容锐拉着她将她安置在青草地上,因为这里似乎是弩箭射不到的死角。
“要去一起去。”见他这么关心自己,风九霄撇了撇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扯着他一起走向了那大门面前。
门后面似乎没有人,但他们不知道推开门会不会启动机关,一时间二人都有些犹豫,风九霄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这样未知的情况,怒吼一声便直接推开了门,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被缓缓推开,慕容锐立即扯着风九霄走到一侧。
“你太鲁莽了!”
“你太沉稳了!”风九霄同样不悦地反驳他,“要是这么胆小,我们不如不要来了。”
“如果你刚才推开门,后面是一大堆弩箭手,我们岂不是要丧命于此?霄儿,我不是胆小,我只是在考虑更周全的办法。”
风九霄自知不如他冷静,吐了吐舌头侥幸地说:“反正现在又没有触动机关,诶……我觉得好奇怪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真的都死光了?可要是死光了,也至少也应该有尸体啊,我们一路走过来鸟语花香的,哪里看见过什么尸体?”
“的确蹊跷。”
“算了,不管了,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他二人忐忑不安地走进去,走进大门是一个庭院,庭院的正前方才是一个真正的房子,周围用白色的古城墙围着,地面很平滑,但却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铺成。
穿过长长的院落,他们来到那个小门敞开着的大堂内,这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房子,顶多能与宫中的阁楼相比,左边一侧的房间里是女子的厢房,梳妆台前还放着零散的手势,风九霄一件件地拿起来看,又一件件地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回去。
看向床铺,被铺叠得干干净净,仿佛要出远门的样子。
为了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风九霄朝床走了过去,她下意识地掀开枕头,却猛然看见枕头下面竟然有一把小小的匕首。
看着那把匕首,她的冷汗猛地从背后冒了出来,头皮也炸了起来。
见鬼了,见鬼了!这匕首竟然就是之前张皓裕送她的那把匕首。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匕首明明就在山洞里和衣服混成一片,难道有人已经袭击了他们并安排好了这一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风九霄盯着那匕首看了半晌,手心发冷。
“霄儿,你在看什么?”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慕容锐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将枕头放好,朝里头挪了挪,有些支吾地说:“没,没什么。”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慕容锐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恍恍惚惚地转过了身,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告诉慕容锐,但她就是不愿告诉,她知道这件事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们再一次检查了一遍房间,无奈地走了出去。在广阔的庭院之内,风九霄与慕容锐坐在石桌石椅上发呆,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情绪笼罩了他们,他们来了这么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这也太蹊跷了,而妙算鬼医他们那边也没有发出任何烟雾弹,看来也都在搜索中。
“这个地方真邪门。”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越,我们出去吧,一路上做上标记,然后找到另外一个分叉口进入,看看有没有新情况。”
慕容锐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找到一块石头与她一起返回,在返回的路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在树上狠狠地做上一个标记,直到回到之前的那个分叉口,他们选择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当风九霄与慕容锐再次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走过去之后,到达的位置仍然是那座寺庙。
像乌云一般笼罩,不肯脱离他们。
风九霄险些崩溃,皱着眉看着周围的情况,她害怕地抓紧了慕容锐的衣袖,低声道:“这地方真的很邪,越,我害怕。”
“别怕。”他故作镇定地拍了拍她的手心,他也有些纳闷,可却并不是害怕,只是对于这种难以理解的现象有些不耐烦,“为什么我们从另外的分叉口走进来,却还是这个地方?”
“是不是我们走的路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如果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那么他们到达的地方应该和我们一样,可一路走过来我们并没有发现一个人。”
慕容锐摇了摇头,他与风九霄在庭院中坐了下来,庭院里种着好几颗他叫不出名字的苍天大树,可就连风也是静止的,奇特,真是奇特。
他第一次觉得莫名其妙,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地方有了一些敬佩,但仍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地方的人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个地方死一样地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