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画了画?”雪贵嫔瞪大眼睛佯作惊喜的模样。
风九霄眼角的余光瞥过去,心里只有两个字:做作。可确实是迷人的,像个小孩一样天真烂漫,像精灵一样单纯无辜,那双大眼睛真叫人无法拒绝。
“嗯,你要看?”果真,慕容锐自动跳进了坑里。
风九霄用力握着笔杆子,几乎快把笔杆子给折断了,就在雪贵嫔即将点头说要看的时候,她猛地站了起来,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皇上,臣妾突然记起来了,臣妾中午准备了皇上您最爱吃的冰碗,皇上跟臣妾回宫去吃,怎么样?”
“好,难得你有心,朕说过好多遍了你都不给朕准备。”慕容锐大喜过望,恨不得直接飞去降霜宫吃冰碗,自从风九霄偶然一次给他吃过冰碗之后,他就爱上了这味道,而且在别的宫吃冰碗,总觉得没有在降霜宫吃美味。
“嗯,那臣妾就跟太傅说一下,今天就练到这里。”风九霄小孩子一般得意洋洋地看了雪贵嫔一眼,转身同太傅说了一声之后,便把慕容锐给拉走了。
在回降霜宫的路上,风九霄扭头看金曦宫已经被他们摔了老远,便用力甩开了慕容锐的胳膊,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有模有样地学着:“你要看吗?切!谁稀罕看你的烂画!”
慕容锐被她搞得像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霄儿,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要不是我叫住你,你是不是今天就去雪贵嫔的宫里了?”
“没有,我打算让她来我书房,给她看画,她一向最爱作画习字,所以我想给她看看我的新作。”
“那刚才你干嘛不去?”
“不是你让我去降霜宫吃冰碗吗?”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霄儿,你也太不乖了吧?吃醋就吃醋,何必找诸多借口呢。害得我还真以为有冰碗吃呢。”
风九霄气结,真想一巴掌打爆他的脑袋:“我没有吃醋,鬼才会吃你的醋!”
“是是是,你没有吃醋。”他讨好地赔笑,“霄儿,你和雪贵嫔的性子如此相像,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你难道没有听过正极相排斥的话吗?”风九霄恶狠狠地瞪过去。但她看着他迷茫的眼睛,就知道他压根儿也没听过这样的话,无奈地摆了摆手,道,“那我是她的替代品,还是她是我的替代品?”
性格如此相像,那慕容锐与雪贵嫔相处时,难免就会想到她,到底是谁代替了谁?
“你们都是无可替代的。”这个问题他回答得相当严肃。
“呵。”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慕容锐追上她的脚步,决定扯开话题:“我近期可能要出宫。”
“出宫?为什么?”她猛地止住脚步,“前些日子不是才出宫去寺庙祈福吗?”
“安州瘟疫正在扩散,已经有大批的人逃到了京城,而京城里的一些人则对这些逃亡而来的人表示不满,目前饭馆和客栈都十分排斥他们,我先是要颁发一道圣旨下去,再去安州亲自拨款赈灾,同时监督他们搭建避难所。”
风九霄昨日听慕容墨说起,还没有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听起来这瘟疫的确十分严重,已经出现了内排斥现象:“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别胡闹了,你又帮不上什么忙。”慕容锐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你别忘了,我是康太医的徒弟,他教了我一些基础的治病方法,我可以去现场给他们进行简单的救助,你们的人手到时候一定会不够。对了,你是皇上,去安州一定会有很多的麻烦,你打算微服私行还是?”
“没错,就是微服私巡,虽然已经拨款给了安州的官员,但我怕他们从中贪污,受害的只会是老百姓,近期前朝也没有什么大事,因此我才下了这个决定。”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降霜宫,慕容锐新派来的两个小丫鬟团儿和圆儿立即迎了上来:“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晚晚叫你们准备的冰碗准备好了吗?”她问。
“已经备好了。”团儿用力地点点头。
风九霄与慕容锐走进去坐下,她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我要和你一起去,现在南南也已经快三个月了,根本不用我怎么操心,再说了,疫病也只在十五天之内,十五天里,要么全军覆灭,要么百姓们得救,就这十五天,我们尽自己能尽的一切努力,然后就回来。”
“霄儿,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到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
“我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你不是要立我为皇后吗?那这件事正好可以记录在我的丰功伟业纪念薄上。”
“真拿你没有办法,那你这几天就收拾收拾东西,然后等着我带你一起去安州吧。”
“好!”
事情就这样被定了下来,风九霄这几日里一直在认真地写着救助要用到的所有东西,另外也派人从京城的赌坊里拿走了她的所有资产。钱现在应该是最最最重要的东西。
而慕容锐那一边,也给太后做足了思想工作。因为太后是非常不同意他微服私巡的,第一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不像是出宫有侍卫在身旁;二是风九霄也要去,那这就更是增加了整个事情的危险性;三就是瘟疫,瘟疫是一种传播非常迅速的疫病,要是不小心被感染上,百分之九十没救。
太后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慕容锐出了什么差错,那整个南夏都完蛋了。可风九霄明白,慕容锐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阻拦的。和她的性子一样。
因此在大家准备好之后,就踏上了前往安州的救助之路。
风九霄带了晚晚和团儿,慕容锐则带了黑一和小路子,六个人乘着一辆大马车,浩浩荡荡地出行。
走出城门后,风九霄突然想起在边郊,慕容墨也在进行着对逃亡的安州人的救助,便问慕容锐要不要去看看他,得到的答案是不。
宽敞的马车里,六个人并不拥挤。风九霄靠着晚晚的肩头闭上了眼睛,而慕容墨则拿出自己早已写好的物资分配单出来核对。小路子笑盈盈地递上水壶,却被他拒绝。
“小路子,到了安州之后,你得叫我公子。我们作为京城的土暴发户,对安州人们进行救助,我已经让人联系好了工匠,他们此时正在安州建造避难所,最重要的是物资,被褥柴火吃的东西喝的东西,还有药材。我已经让人联系了二十间镖局,每间镖局都护送二十车东西去安州。等到我们到达安州,那二十车东西也差不多就到了。”
听慕容锐安排得尽然有序,风九霄有些自愧不如:“我这一次……只带了钱来。”
“嗯?你这个守财奴还带了钱?真稀奇,带了多少?”他挑了挑眉,将单子认认真真地叠好放进袖子里。
风九霄从团儿的手中接过一个包袱,将那包袱整个递给了慕容锐:“给你看。”
慕容锐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全部都是银票,居然全部都是银票!每一张最小的票额是一千两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风九霄,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黑一和小路子显然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钱,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这些都是我开赌坊赚的钱。”她颇有些得意,“总之,这些钱现在都即将成为救命钱,你也别嫌七嫌八的了。”
慕容锐摇着头,将那钱一张张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他完全数不清这到底有多少了:“赌坊能赚这么多钱?”
“完全没问题,这些钱还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霄儿,这一次你帮了我的大忙,国库最近都支援边区打仗了,这一次赈灾的钱已经支了一半出去,宫里的用度也不能减,所以我还不知道等到这一批的钱用完了该怎么办呢。”
“你以为我只带我的人过来?”听了慕容锐的话,风九霄高兴得脸红扑扑的,“这些钱应该够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请不到那么多人,什么事都得我们亲自动手。”
“嗯,但也总有些要钱不怕死的,我请了十八个人去安州帮忙救助,另外也有一些安州本地的大夫帮忙,这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大车人信誓旦旦地前往安州。
一路上除了颠簸还是颠簸,除了拉撒,其他基本都在马车上,两天后,他们到达了安州。
但,第一个门槛很快就迎接了他们。
在安州的城门面前,风九霄发现了问题,从城门里面不断地有人往外出,几乎形成了拥挤堵塞的场面,原本城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十个,但仍然有些无法对抗那些拼命想挤出来的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