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皱了皱眉,低下头看自己的衣裳,又看看黄晶晶的衣服,似乎在自己舞衣的裙摆处多花了一些心思,珍珠与宝石也数不胜数,便有些疑惑道:“是不是弄错了?”
黄晶晶立即想起刚才露贵嫔对夏荷的特别留意,不满地撇了撇嘴,甩开了她的裙摆:“露贵嫔喜欢你,所以才送你这么好看的舞衣。”
其他的舞女们也纷纷看向自己的衣服,发现她们的衣服都和夏荷的不一样,也都诧异起来:“夏荷,你和露贵嫔认识么?”
夏荷无辜地摇了摇头:“不认识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要不我再还给她吧?”
“得了吧,这是贵嫔娘娘的一番心意,要是还给她,她指不定会不高兴呢。”黄晶晶立即扯下了自己的舞衣,既不是最好的,还要它做什么。
夏荷仔细一想也是,要是惹了贵嫔不高兴就好了:“可这舞衣应该是领舞穿的吧,我不是领舞,依依,还是给你穿吧。”
依依连忙摇头:“不行,这是贵嫔娘娘送给你的,我怎么能穿呢?而且你穿起来比我漂亮多了。”
“行了,你就收着吧,我去休息了。”黄晶晶很不满地走到里屋去。
夏荷犹豫不决地看着黄晶晶,一旁有个舞女嘟囔:“就知道嫉妒夏荷。有本事自己也讨人喜欢去。”
不仅在宫里,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人都有可能引发勾心斗角的战斗。
降霜宫里日光高照,整个宫里都被日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槐树和柳树的影子相互交错,树荫下几个小宫女正在打骨牌,不远处风九霄坐在树影下的美人榻上喂三皇子,整个宫里呈现吃一副祥和的模样。
晚晚从宫外走了进来,手里头拿着舞女们的牌子,走到风九霄面前交给了她:“娘娘,安全送到。”
“碎舞阁怎么样?她们还满意么?”风九霄一边揉着南南嫩滑的小脸蛋,一边看着那洒了一地的金黄。
“都很满意。”想起舞女们起初看见碎舞阁的规模,惊讶得目瞪口呆的样子,晚晚不禁笑了起来。
“那去碎舞阁的路上有遇见什么人么?”从降霜宫去碎舞阁是好长的一段路程,舞女们不懂得规矩,她不愿她们与嫔妃们纠葛,以免在三天后的歌舞节上出乱子。
晚晚低着头,纠结着手指,不知该不该把途中遇见露贵嫔的事告诉她。
但风九霄已经看出了她的犹豫,皱着眉说:“怎么?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的,只是路途中看见了露贵嫔娘娘而已。”
“哦?贵嫔说什么?”
“说……”到底要不要把露贵嫔问舞女名字的事告诉娘娘?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风九霄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刚说她办事沉稳,现在又飘了起来。
“贵嫔问其中一个舞女叫什么名字,舞女回答了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一路上也没什么事。”晚晚迅速回答道,心说早死早托生,皇后虽然吩咐她诸事小心不要与他人碰面,但她还是犯了错。
风九霄的眉眼厉了起来,抬起头看她:“怎么回事?详细说一说。”
因此,晚晚就把露贵嫔对舞女们说的话全部告诉了皇后。
风九霄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露贵嫔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她也对那个夏荷的舞女有所关注,那么漂亮又那么怯懦,体格风流无人能比。
“行了,你平时多去注意点就好了,对了,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前几日我让人去给你做的那衣裳,你去瞧了么?”
晚晚摇了摇头:“还没,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不是在帮你看怡花园的台子么?”
晚晚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怡花园的舞台已经建好,就差铺红毯了,她得亲自去监工才行。
“那行,我得空了去看看,你现在有了特赦令,可以多出宫去走走,康齐羽不是一个人住的么?你可以去他家瞧瞧,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跟他提一提。”
晚晚害羞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风九霄连忙又叫住她,怀里的南南吓得张口就要哭,声儿还没出,她就赶紧晃了晃他,南南止住了哭,又吃起奶来。
“还有,皇上不是赐了你们一座院落么?他为什么不要?”
晚晚歪了歪脑袋说:“他说原先的房子就挺好,他不愿意搬,我也觉得他那房子挺好,就不用麻烦了。”
风九霄点了点头:“随你们吧。”
晚晚离开了皇宫,风九霄把南南交给奶娘,接着就前往怡花园去看他们的台子建造得怎么样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年的歌舞节都要在怡花园举行,这里风大,虽然风景很好,但对花粉过敏的嫔妃们可就遭殃了。花粉?她突然想起纯常在,也不知那女人怎么样了。
台子很大,足以容纳十三个舞女表演,还有戏子们也会在舞女们休息的时间来唱一两出戏。
风九霄走到台子下面,用手晃了晃台子,凭她的神力也不过就是把台子晃得微微摇晃而已,因此可见质量过硬。
一旁还有工人在测量长度与宽度,准备制作红毯,风九霄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们的测量工具表示无语,这要测量到什么时候?而且刚刚开始施工做架子的时候,他们不是已经取过一次数据了吗?真让她郁闷。
看了半天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风九霄因此不耐烦地说:“行了,你们都让开,本宫来测量。”
那群人怔了怔,自动地让开来。没过多一会儿,风九霄就把得到的数据交给他们:“行了,就按这个尺寸做吧。”
工人们目瞪口呆,看风九霄的利落劲儿,一点儿也不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后。
风九霄坐在夹竹桃的花簇下面看着工人们裁剪红毯,虽然效率不高,但她实在不想帮忙了。夹竹桃的花香阵阵传来,耀眼的红毯刺得她闭上眼睛,眼皮都是一阵血光的红。
没过多一会儿,一阵尖锐的笑声就打断了她的小憩。那笑声尖锐得似乎要戳破她的耳膜,她难以忍受地朝发声源看过去,只见露贵嫔与静贵人二人正朝这边缓缓走过来。
风九霄静坐在椅子上斜眼看她们。
露贵嫔穿得一身红黄蓝绿,像彩虹一般花枝招展,而站在她身边的静贵人好似成了陪衬,一身素衣平淡无奇。
瞧见了她,幽幽地走了过来,说:“哟?皇后娘娘在这里监工呢?”
风九霄懒得理她,冷淡说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本宫在监工,何必多问一句?”
露贵嫔脸色有些不好,撇了撇嘴说:“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吃了炸药吗?静贵人,你倒是说说,我有没有惹皇后娘娘?”
静贵人淡然一笑,置身事外:“臣妾不明白。”
这时,工人走到她面前将图纸交给她:“皇后娘娘,红毯已经裁剪好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奴才们可以再改。”
风九霄接过画纸瞧了瞧,没什么特别值得修改的地方,她点了点头说:“就这样吧,铺上之后本宫看看。”
露贵嫔也瞧见了那图纸,冷言冷语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刚才看了看,这图纸上的线歪歪扭扭,想必制作出来的红毯也不会太规整,娘娘如此怠慢太后娘娘交代下来的事情,难道不怕太后责怪么?”
风九霄抬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是本宫的事情,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已经两次碰壁,露贵嫔显然不打算自讨没趣儿,她侧过身道:“臣妾来这里找皇后并不是无中生有,三天后的歌舞节,臣妾打算献舞。”
“人员已经满了。”风九霄毫不留情地答道,她不耐烦地站起来,指挥着工人将红毯好好地铺在地上。接着就打算离开。
露贵嫔紧追着她,焦急地喊道:“前几天臣妾一直在准备,皇后娘娘,您不能因为以公谋私。”
风九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以公谋私?若本宫以公谋私,你恐怕早就没命了。”
露贵嫔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风九霄的话让她从心底发出一阵寒意,风九霄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怎么样?现在还要参加吗?”
“……要!”她坚决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她准备了好久,打算在舞台上大现异彩,可无奈的是她必须要通过风九霄这一层,所以才找了静贵人过来,以防风九霄以权不让她参加,现在风九霄似乎无视了静贵人呢。
“本宫说过了,人员已经满了。”
“不可能,歌舞节从早晨一直办到晚上,后宫嫔妃才几人,名单不可能排满。皇后娘娘,你一定在骗人!”
“本宫没必要骗你。”风九霄幽幽地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这一次歌舞节的表演名单,你自己看看吧。”
露贵嫔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同时楞楞地看了静贵人一眼,静贵人也探过身去看,发现其中有雪贵嫔的惊鸿舞,还有如妃的送君行,纯常在的长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