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儿,你先回宫去,我得去见一见皇上。”莺儿郑重其事道。
团儿抿着嘴点了点头:“好的。”
目送着莺儿越走越远,团儿觉得奇怪,怎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莺儿却好像有重大收获一般,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是,她一看见被烧得惨烈的尸体,就吓得睁不开眼,自然是没有莺儿看的多。
莺儿快步来到皇帝行宫,门口侍卫守着,见有人远远地走来,便立即阻拦:“皇上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侍卫大哥,帮帮忙,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皇上。”莺儿抿了抿嘴,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拜托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是关于皇后娘娘的事,如果皇上听了这个还不愿意见我,那我也认了。”
“皇上正为皇后娘娘的事情烦心呢,放你进去,我们不就是自寻死路了吗?不行!”侍卫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快走,别在这里扰人清净!”
见他们不吃软的,她的目光凌厉起来:“我要告诉皇上的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马上见皇上,耽误了时间,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侍卫们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仍然板着脸说:“皇上说了,不见任何人,若是我们放你进去了,可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了呢。”
莺儿翻了个白眼,心说黑一黑二怎么也不在门口看守着,偏叫这两个固执如磐石的侍卫,真是急死她了。
正当她急得如蚂蚁团团转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行宫小院里的黑一,连忙大喊:“黑一侍卫长!”
“别叫嚷!”侍卫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皇上心情不好,你要是冲撞了皇上,可就拿你治罪!”
黑一侧目,眯着眼睛看了看,只见被捂着嘴巴的那宫女是莺儿,就快步走了过来,命令侍卫们放开她:“莺儿姑娘,您来找皇上?”
“我找皇上有急事,是关于皇后娘娘的……”
黑一作了个止步的手势:“莺儿姑娘,您在这当口上儿可什么也别说了,今天皇上的心情很差,什么人都不想见,侍卫们要是放人进去,是要受责的。”
莺儿咬了咬下唇:“侍卫长,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说一句话。”
黑一点了点头,微微屈身,莺儿伏在他的耳朵边儿低声说:“皇后娘娘没死,我看出那尸体有问题,就是因为这事儿所以才要找皇上的!”
“千真万确?”
“嗯。”
“那你进去吧。”黑一一下令,莺儿就冲了进去,两个侍卫十分不满地看着他,黑一厉声道,“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只管推在我身上便是。”
莺儿冲进了行宫,说明了缘由之后,在小路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正批阅奏折的皇帝面前。
“莺儿参见皇上。”
慕容锐抬起头,面如死灰,精神有些溃散,责备地看向小路子:“朕不是说过,什么人朕都不想见吗?”
“皇上,您听了莺儿的话就知道了。”
莺儿便把自己在冰窖里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容锐,细节处更是详细。
慕容锐惊呆了,立即站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朕当日没有发现?”
“皇上,您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您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是皇后娘娘的尸体,而且又烧成那样,所以没有多看。但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皇上可以和奴婢一起去冰窖。”
“好,朕马上与你同去。”慕容锐走下龙椅,与莺儿一同前往冰窖。
虽是初秋,但下午的太阳正烈,小路子给慕容锐打着遮阳伞,莺儿脚步匆匆地走着,她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还未走近冰窖,他们就看见一大堆侍卫朝冰窖跑去,还扶着两个晕倒的侍卫正缓缓走来,莺儿一眼就认出,那侍卫正是之前拦在冰窖门口不让他们进去的两个侍卫,二人的脑部皆有撞击迹象。
慕容锐皱眉,叫住了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打架了?”
“回皇上的话,在冰窖守门的侍卫遭到了袭击,头部重伤,卑职要立即带他们去太医院治疗。”
慕容锐严肃的神情凝固了:“刺客抓到没有?”
“没有。”
“他们一定是冲着尸体来的!”莺儿率先一步朝冰窖跑去,她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尸体——尸体一定不见了!
果然,她与小路子二人合力将棺材板翻开之后,里面空空如也,尸体不翼而飞。站在一旁的慕容锐冷静的表情转为愤怒。
“是谁,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给朕查!”他怒不可遏地在冰椅上坐了下来。
莺儿急的眼泪都下来了:“一定是有人发现了我和团儿来了冰窖,意识到尸体的问题隐瞒不了了,所以才会把尸体悄悄带走的!一定是这样!”
“皇上和莺儿姑娘也不要太过着急,那人既把这尸体偷走,那就肯定能证明这件事情有蹊跷,又结合莺儿姑娘的话,那尸体就肯定不是皇后娘娘了,这也算是一件喜事不是?”
慕容锐这两天简直急坏了脑子,平常的聪明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觉得无法思考了,听见小路子这么说,连连点头:“小路子说得没错,那尸体绝不是霄儿。”
“既然不是皇后娘娘,就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而且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把尸体给运走,说明这人对咱们宫里的格局很清楚,皇上,请您立即下旨严闭宫门,并对每一个要出宫的人作扣留,他们一定是刚走不远!”
“小路子!去办!”
小路子应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慕容锐恼怒不已:“朕说了那不是皇后,却看不出哪里不是皇后,是谁在这样愚弄朕?简直可恶!”
“皇上,您千万保重龙体,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需要您处理呢。”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小路子给消息。”
莺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一直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皇后娘娘身强力壮,又会功夫,而且机智聪明,即使是被人困住也能逃生,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去。”
“若是被朕查出来这件事是太后所为,朕饶不了她!”
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小路子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喜形于色:“皇上,抓到了,好在奴才赶的急,要不就给那东西出宫了!”
“是谁?”
“是个没官位的人,但奴才认得他,他经常去露贵嫔那里。”
“立即封锁露贵嫔的宫阁,朕要细细盘问她!”怎么又是那个贱人!竟是吃不足教训!前些日子因为陷害皇后谋害皇嗣,而自撞免去了责罚,现在竟是狗该不了吃屎,竟把算盘打在了他的身上!
“莺儿,朕现在就封你为一等宫女,与朕一起去贵嫔的宫里。”
“是。”她大喜过望,屈身行礼,旋即与慕容锐一同前往,与小路子一起跟在他的身后。
露贵嫔此时也在宫阁左顾右盼,急得身上直冒香汗,宫女小吉与小利二人也站在宫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
“你说,牛大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久久不见送牛大人出宫的小奴才过来回话,露贵嫔的心扑通扑通地挑着,初秋时节天气凉爽,她却急得满身是汗。
“不会的,娘娘您只管放宽了心,绝对不会有事的。”小吉拿手帕去擦拭她额上的汗。
“只怕不会出事才好,若是出事,他在宫中无官无职,若是被人查出来,必定会连累到本宫。”
“娘娘不要这样想……”
正在这时,站在宫门口的露贵嫔却看见一大群侍卫朝这边赶来,立即握住小吉的手:“小吉,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好像往这边过来了?”
小吉也朝他们看了一眼,冷汗就下来了:“好像……好像是黑一侍卫长带着侍卫过来了……”
“怎么会?不是应该是那奴才过来回话吗?怎么有这么多的侍卫过来?小吉,事情是不是……”
“卑职奉皇上之命,前来封锁娘娘的宫邸。”黑一带着大群侍卫走到露贵嫔的面前,半跪了下去。
“封锁?为什么?”她的心咚地一沉,下意识地往后一倒,好在被小吉轻轻扶住。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请贵嫔娘娘回宫。”
“娘娘,咱们先进去吧。”小吉吓得吐一个字即发一个颤音,扶着露贵嫔的手也抖了起来。
露贵嫔的步子时浅时深,跟着小吉和小利走进了宫里的椅子上坐下,她强作镇定地抿了一口茶,抖着手放下茶杯:“小吉,是不是事情败露了?”
“娘娘,请您一定要镇定!现在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一定要镇定,不要被冲昏了头脑。”
这时,外头的小奴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她紧紧握着双手,长长的护指在手心里掐出血印子来,却怎么都镇定不下来。叫她怎么镇定?作假消息说皇后娘娘已故,这是欺君的死罪!一旦皇上若是更加生气,灭她九族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