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锐从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曾有那么多的女人匍匐在他的脚下乞求着他不要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这样,会变成一个乞求者。
慕容锐知道失去她的滋味,他不想再体会一次,一个半月也好,只要能让她回心转意地跟着自己,只要能做到,那么兰黛还是他的。
他宁愿与北祈为敌,也不愿意再失去她了。
“那好吧,一个半月也可以,只要你能呆在我的身边。”慕容锐一咬牙,就立即同意了她的话,“黛儿,那我今晚能留在这里吗?”
“你想得美。”兰黛翻了个白眼,虽然立即感觉到气氛轻松了下来,不过慕容锐提出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南南从今天开始就留在降霜宫,我答应呆在你身边一个半月,可没有答应你做你的女人。”
“那不是一样吗?你总归是要在宫里呆一个半月的。”
“总之就这么定下了,别废话,去列计划吧,不过一个半月你要是想白白过去也可以。”兰黛挥了挥手,抬头望了眼天色,“另外,在这一个半月里你必须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那我皇帝的威严何在?”他摇头,如果黛儿要让他做一些出格的事呢?这很符合她的性格。
“放心,不会是很过分的事。”兰黛冲他眨了眨眼睛,她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回到了从前,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北堂亦歌,但此刻她只想违心一回,让她好好地度过这一个半月的时光吧。
“好,那我答应你,黛儿,你会决定留下来的。”
“我不会。”她十分坚定。
慕容锐恋恋不舍地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降霜宫。
没过一会儿,伴随着南南悦耳的喊声,兰黛看见了自己乖巧可爱的儿子,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了双臂:“来,儿子,让我好好抱抱你!”
南南钻进饿兰黛的怀里一个劲儿地蹭着,母后的怀抱还真是温暖,让他一点儿也舍不得离开:“母后,母后永远跟南南在一起好不好?母后不要再走了,和父皇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你是你父皇派来当说客的吗?”南南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子。
“不是的。”南南闪烁着明亮湿润的大眼睛瞧着兰黛,他揪着兰黛的衣角说,“母后,儿臣不是父皇的说客,儿臣只是觉得,母后很好,父皇也很好,儿臣想有个健全的家。”
兰黛把南南紧紧抱在怀里,眼睛湿润了:“可怜的孩子,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嗯嗯!母后和父皇在一起是天生一对,儿臣听宫女们说了,儿臣的母后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人,还保护过儿臣的父皇,对待下人也很温柔,大家都很喜欢您,父皇也很喜欢您,为了您,把所有的妃子都给废掉了。”
这一点倒是不可否认的,兰黛轻笑了两声,揉着南南的头发说道:“好南南,让母后再想想,再想想。”
可她不能对不起北堂亦歌,他为她做了那么多,怎么能呢。
这天晚上,兰黛和南南睡在一张大床上,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幸福了。
以前的太后虽然凶残,但有时却也有母性的一面,她告诉过兰黛,女人一旦生了孩子,男人就被排在了第二位,处处都会为她的孩子着想,而兰黛已经欠南南太多太多了。
南南的话对她来说就像是圣旨,但却是很难履行的圣旨。
天伦之乐并不长久,几天之后,冬花便将一封信递到了兰黛的面前:“皇后娘娘,这是咱们皇上写来的信。”
兰黛这些日子几乎要把北堂亦歌给忘了,她啊了一声接过来信,这时南南正好从外头跑了过来,见到信,眼睛一下子就放光放亮了起来,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兰黛手中的信夺了过来。
“母后,这是谁写给您的信?”南南大叫道。
“小孩子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还给我。”兰黛白了他一眼,看来小子太活泼了也不是好事。
“儿臣帮您念吧。”慕容锐早就得知有外信送到降霜宫,一猜就知道是北堂亦歌的信,便特地叫了南南来截。
“拿过来!”兰黛横眉怒目了。
“母后不要生气,儿臣帮您念。”说着,南南打开了来信,用清脆的声音读道,“黛儿,你还好吗?我很想你,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我猜你也已经醒了过来,我留了慕容墨在南夏,康齐羽担心晚晚姑娘和她的孩子,与我一同回北祈了,我很想……”
南南还没有念完,头上就遭到了一个大爆栗:“南南!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父皇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能看别人的信?”
“母后,给您写信的人是谁?是北祈国的君王吗?”南南扑闪着大眼睛,萌得兰黛一脸鼻血。
但也气得她差点背过气去:“谁告诉你的?小孩子不许念别人的信,知道不知道?”
“看来是了!母后,你是我的母后,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你只许喜欢我父皇!”南南冲她大吼大叫道,说完后他还装模作样地喘了喘气,心想这一段儿要是被父皇看见,一定会奖励他的。
“小鬼头,你懂什么,冬花,把他给我拖下去。”兰黛打开了信重新看了下去,好在重点不在前面,而是在第二页信纸上。
“黛儿,在这一个半月里,我想了很多很多,身在曹营心在汉也许是对你最好的诠释,不过你现在在南夏,你还好吗?你应该很好吧。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慕容锐,你总是口是心非。其实我也知道,那次出兵帮慕容锐根本是举手之劳,不应该以你为条件,是我太糊涂了,以为留你在身边,你就能喜欢我,但你对我,只是兄妹之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你自由,让你和慕容锐在一起,我没关系。”
信纸皱巴巴的。
兰黛叹了口气,收起了轻松的神情,扭头看向被冬花牵住的南南:“好啦,只是一封信而已,你父皇让你来的吧。”
“母后怎么知道?”南南看见了兰黛的犹豫,知道她在想那个北堂亦歌,便立即嚷嚷道,“母后,北祈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你父皇好的人。”兰黛脱口而出。
“比我父皇还好?儿臣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儿臣不信,要不你带来让儿臣看看?”南南一脸嫌弃。
“他是北祈的君主,说带来就带来,太好笑了,总之是比你父皇英俊,也比你父皇聪明,更比你父皇温柔体贴的人。”
“真的?”南南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世界上真有比他父皇好的人?
“十分肯定以及绝对。”想起北堂亦歌,那真是个温柔体贴对她无微不至,而且极能站在她的位置上感受的人。
南南抬头盯着兰黛,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便不满地嘟起了嘴,转身离开了降霜宫。
昭阳殿。
“什么?她说我没有北堂亦歌温柔体贴?没有他高大威猛?没有他好?”慕容锐听着南南添油加醋的形容,气得火冒三丈,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她的心又飞到北堂亦歌那里去了?
“嗯嗯,看来母后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父皇,我们该怎么办?”南南失望至极地看着慕容锐,“真没想到父皇你在母后心里的位置竟然这么低,怪不得母后要嫁给别的男人了,父皇,您当时到底是怎么欺负母后的?”
“父皇没有欺负她。”慕容锐莫名其妙并怒气爆发,“这女人居然把朕说得一文不值,儿子,你觉不觉得你父皇我该给她一点教训?”
“父皇您又要打母后吗?您别把母后给打跑了。”南南可怜巴巴地看着慕容锐,生气中的父皇简直像火人一样,太恐怖了。
“朕不打她,朕倒要问问,朕哪里不如那个北堂亦歌了。”早知道他就不该让人把那封信给兰黛,早知道他就应该拦截下来,里面一定写了一些挽回她心思的内容。
看着慕容锐怒气冲冲地朝降霜宫走去,南南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沉浸在爱情里的人都是傻瓜,我可不要做这样的傻瓜。”
慕容锐一改往日冷静的性格,火冒三丈地来到降霜宫,用力拍向兰黛面前的桌子:“朕哪一点不如北堂亦歌?”
兰黛刚将信收好,见他满脸怒气,面目狰狞,不禁勾起一丝冷笑:“您觉得您哪一点比得上北堂亦歌?他温柔他体贴,你哪里温柔,你哪里体贴?对我大吼大叫的,算是一个君王应有的风范吗?”
“什么风范,朕不在乎!你给朕说清楚,朕这么多天,待你入如何?”
“挺好。”兰黛平淡无奇地点点头。
“挺好?仅仅是挺好?朕照顾你这些天的饮食起居,你吃的每一碗饭每一片菜朕都亲自看人验毒,你用过的洗脸水洗澡水朕都叫人检查,朕每天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朕哪里待你不好?你还想着北堂亦歌?北堂亦歌怎么待你的?”
“北堂亦歌他至少不会禁锢我的自由,不会让我成天都呆在这种地方。”
“朕就不信他不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