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是好福气。”上官佳云幽幽地吐了一口气,将吉宝抱进了怀里,吉宝乖的很,在她的怀里也不乱动,只是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上官佳云又把吉宝给了风九霄抱,风九霄扬着笑容,手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抚着,而吉宝也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惠妃捂着肚子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不悦:“本宫身体不适,就不陪各位妹妹了,先回宫休息了,妹妹们玩儿吧。”
众妃子起身恭送了惠妃,而风九霄因为比惠妃的地位要更高一些,所以只是坐着目送着她。可这个时候吉宝好像有些不安分起来,随着惠妃站起身,它呜呜呜地低语起来,然后还不等风九霄制止,吉宝就箭一样地冲了出去,而秋枫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奔出去追吉宝。
“吉宝!”清幽着急地大叫着,也想出去追却被茶儿拽住了。
秋枫跑得飞快,直接朝惠妃奔了过去,因此里还未等惠妃和秋枫反应过来,秋枫就重重地撞上了惠妃,两个人一同倒在了石板地上。
风九霄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都停止了,她瞪大眼睛用双手用力地捂住嘴,诧异地看着秋枫与惠妃两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两个人跌倒时,咚的一声回响在众位妃子的耳旁,风九霄脑子一嗡,心想:这下完蛋了。
“诶哟……”惠妃呻吟出声,众位妃子才反应过来,连忙涌上前去扶起她,又有一个妃子尖叫一声:“血!”
风九霄朝惠妃的身下看去,不得了了,流血了!她脑子又是一片空白,嘴却立即喊出了声:“快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上官佳云吓得在一旁掐住了风九霄的胳膊,掐得十分用力,二人却都没有察觉,一旁的清幽也楞了楞,旋即露出一个复杂又疑惑的表情来。
众位妃子将惠妃扶坐在石椅上,惠妃的两腿之间缓缓流下了暗黑色的鲜血,她满头大汗地低下头看着鲜血,啊地一声大哭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这时,有太监抬着轿子走了过来,风九霄连忙上前去帮忙,把惠妃扶进了轿内,惠妃此时的身体如一滩烂泥一般,头靠在轿帘上,双手捂住小腹,血顺着双腿之间往下流,轿子里一时间都是猩红的鲜血。
风九霄跟在轿子后面跑着,身旁是上官佳云,后面是着急的妃子,所谓着急,亦不过是不明所以和担忧,更多的是幸灾乐祸。铃儿将秋枫扶了起来,埋怨道:“秋枫姐姐,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去撞惠妃娘娘?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秋枫的脸色一下子都白了起来,她用力抓住铃儿的胳膊声嘶力竭地说:“铃儿,铃儿啊,我只是想去追吉宝,谁知道……谁知道就撞到惠妃了,铃儿啊,我会不会死?惠妃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铃儿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现在是怎么样大家都不太清楚,你先跟我一起去淑惠宫吧,唉。”
秋枫满脸的惊慌失色,她几乎已经快要疯了,紧紧地抓着铃儿的手说:“铃儿,我不会死吧?我会不会死?”
铃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风九霄他们来到了淑惠宫,太医院那边也来得很快,因此在惠妃一被众人扶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华太医就一路小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惠妃的面前。
惠妃疼得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但神智却还是清晰的:“华太医,救救本宫的孩子,求你了,救救本宫的孩子啊!”
华太医拿出软垫来给惠妃诊脉,又按了按她的肚子,经过一系列的诊断之后,他面朝风九霄她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惠妃也看见了华太医的表情,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彻底没有救了,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大喊:“华太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会保住本宫的孩子的,为什么?为什么孩子会没有了?本宫明明有一个三月大的孩子的!”
“华太医,是因为撞击太过剧烈所以惠妃的孩子……才没了的吗?”风九霄强作镇定地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秋枫闯了大祸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秋枫会像疯了一样飞奔出去。
“先前惠妃落水时胎位已经有不稳的现象,若是加以休息好的话本来应该是没事的,可娘娘似乎是摔了一跤,这一跤太严重了。”华太医摇了摇头,“娘娘受到了撞击之后摔倒在地上,也就是经过了两次的撞击,所以胎儿才会没有的。”
此时的惠妃已经哭得不成人形,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落泪。风九霄咬紧了牙关,对华太医说:“华太医先帮惠妃止血吧,别让她的身子再有什么问题了。”
华太医连忙点头:“微臣马上就做。”
惠妃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淑惠宫,凄凉又让人心寒。众位妃子面面相觑,雨贵人更是难过地跪了下来:“要不是臣妾执意要大家一起去南湖凉亭用早膳,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臣妾的错,还请贵妃娘娘责罚臣妾!”
“要不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撞到了惠妃,惠妃怎么可能摔倒?孩子又怎么可能流掉?雨贵人,你起来,这件事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香妃冷笑着看着风九霄。
一瞬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风九霄,风九霄的身子都冷了,她的手紧紧地扶着一旁的书桌,脸色煞白煞白。的确,若不是她怀里的吉宝突然跑出去,秋枫就不会去追,秋枫不去追那惠妃的孩子就不会有事。追根究底起来,却还是她的过错,她害得惠妃的孩子没有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了。
“去请皇上,还愣着干什么?”香妃见风九霄不说话,又见她脸色煞白,想必已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对一旁站着的宫女大吼道。
“不用请了,朕已经来了。”怒吼声从外面响起,众位妃子的心猛地一提,纷纷都跪下去向慕容锐请安。
风九霄的身子更是僵硬,跪下去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咔嚓咔嚓碎裂的响声,她害怕自责极了,她害怕自责的并不是惩罚,而是害怕真的是自己导致惠妃流产的,她从来都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情,即使是无心之失。
慕容锐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直接就朝惠妃走了过去,此时惠妃已经晕死了过去,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滴,脸色苍白如纸张,令人的心忍不住一寒。
“这是怎么回事?早晨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孩子怎么会没有?”慕容锐朝太医怒吼着。
华太医身子一抖,直直地跪了下去:“皇上饶命,惠妃娘娘经过剧烈撞击之后摔倒,所以才导致流产的,之前落水时惠妃娘娘的胎位已经有些不稳了,原本若是好好休息的话是不会有事的,可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微臣也不太清楚……”
“霄儿,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锐严峻着一张脸,抬起眸看着脸色同样煞白的风九霄。
风九霄咬了咬牙,说:“是臣妾的丫鬟不小心撞到了惠妃娘娘,导致惠妃娘娘流产。”
慕容锐的眼眸一紧,风九霄注意到他的拳头都握了起来,她的心里也猛地不舒服起来,原本还以为他对这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看来男人也都是一样的,总而言之是他的孩子,没了他自然是会痛心的,可是她是无辜的啊!她并不想让惠妃失去孩子,否则那一日也就不会下水去救惠妃娘娘了。
“你的丫鬟?哪一个?”慕容锐咬牙切齿地说。
看着他阴森狠毒的表情,风九霄心里一惊,这一次,秋枫大概是保不住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若是吉宝跑出去,秋枫也不用直接跑出去,而且吉宝跑的方向和惠妃所在的方向也相差甚远,秋枫不可能会跑错路而撞到惠妃啊!难不成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么?可是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自己招揽杀身之祸?
风九霄的心里又惊又气,不知道这个秋枫到底是在想什么,本来好好的一个丫鬟跟在她身边用心服侍她不好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鬼主意?现在竟然又要害惠妃肚子里的孩子,难道她是故意的?因为秋枫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她这么做之后,大家一致都会认为是自己指使她做的,为什么……
“奴婢知道错了,皇上请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有心的啊!”正当风九霄不知该如何回答时,秋枫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慕容锐的面前,声泪俱下,十分委屈的模样。
慕容锐一脚把她踢开,丝毫也忘了当日里说过她亦是闭月羞花之貌的话,毫不怜惜:“即使你不是有心,也已经酿成了大错,惠妃的孩子是因为你而没有的,你这条命,朕看是保不住的了!”
风九霄手脚冰凉,脸色煞白,嘴唇也哆嗦着说不出话。上官佳云哭着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说:“姐姐,秋枫会不会连累你?皇上会不会以为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