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岚想要追上去，又担心死缠烂打会惹沈嘉伟反感，只好忍了下来。恰好这时候，手机响起。
看到崔秘书的名字，她便一肚子怒火：“别有事没事总给我打电话，我忙得很。”
崔秘书被吓到了，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收到一个可靠的消息，不知道杨小姐有没时间，是关于苏婉君的。”
听到“苏婉君”这三个字，她猜到崔秘书有事情要汇报。
“说吧。”杨岚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
崔秘书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实交待：“我打听到苏婉君今天第一天入职程氏集团，听说程总开出的待遇很好。以她的学历和资历，当个办公室助理都没资格，这么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杨岚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什么可能性？”
“苏婉君被程总包养了。”崔秘书的语气透着不屑。
看两人刚才的举止和态度，不像是普通的老板和秘书的关系。杨岚的唇角微微上扬，追问道：“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确定，听说还把程总原来的秘书挤下来了。今天早上，苏婉君让程总给她买了很多当季的新衣服和首饰，全办公室都知道了。”崔秘书誓言旦旦地说。
半响，杨岚才冷笑说：“我知道了，这次你做得不错。”
挂了线，杨岚的心情瞬间好起来。她听过不少关于程诺天的传闻，无一例外都是负面的。
主动贴上这种男人，估计苏婉君是想钱想疯了。
***
整个下午，沈嘉伟的心情处于阴霾之中。刚才销售部经理进去送文件，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
就连超过预期收益的城南项目报表，也被沈嘉伟打回来重做。崔秘书被鸡蛋里挑骨头以后，吓得不敢往里面送文件，央求陆明说：“陆助理，麻烦帮我把这份文件送进去签名吧，拜托了！”
陆明还在为苏婉君的事情烦恼，拒绝说：“我手头上的事还没处理好，你……”
“陆助理，全公司只有你最清楚沈总的脾气。求你了，下周的早餐和下午茶包在我的身上！”崔秘书拍胸口说。
陆明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才轻声说：“算了，有些事我也该找沈先生聊。”
早上找过苏婉君以后，陆明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他反复思考同一个问题，到了这一刻已经有了决定。
这个决定并不冲动，而是再次遇到苏婉君以后开始考虑了。
陆明推门而进的时候，沈嘉伟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风景。听闻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说：“是不是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久了，你的胆子越来越大？”
陆明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缓和气氛，他放下文件夹轻声提醒说：“这些文件急着签名，麻烦你先看一下。”
在沈嘉伟的眼中，陆明是个小心谨慎又可靠的助理。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年，诚诚恳恳做好本分，从不逾越。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他极少主动汇报苏婉君和果果的事。
然后，就出事儿了。关于苏婉君当了程诺天秘书这件事，沈嘉伟想必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如果不是今天巧合遇上，陆明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沈嘉伟黑着脸回到座位上，抓起桌面上的文件夹就摔：“你敢说不知道婉君当了程诺天的秘书？”
文件夹不偏不歪砸在陆明的额头上，顿时砸出了一个血口。他跟在沈嘉伟的身边也有好些年了，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上一次是因为苏婉君，这一次也是。
陆明垂眸不再说话，他原本想要下班以后再找苏婉君，劝她放弃进程氏集团。谁料沈嘉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沈嘉伟怒拍桌子，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北城那么多公司，为何苏婉君选择了程氏？她明明知道，程诺天与他是什么关系。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过婉君和果果的事，事无巨细每天都得向我汇报。”
被骂了将近十五分钟，陆明一直不吭声。这般反应，让沈嘉伟怒不可歇：“你是哑巴吗？还是做错事心虚不敢反驳？”
被骂的这十几分钟里，陆明心里的想法变得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该坦白自己的心声了。
“对不起，我本想晚点再劝劝苏小姐，想不到她今天已经入职了。”陆明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来，却越描越黑。
陆明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却知情不报。
“你很清楚程诺天是什么人，婉君这么做跟跳进火坑有什么区别？她冲动没脑子，难不成你也一样吗？”沈嘉伟怒骂道。
知道又怎样，苏婉君的性格沈嘉伟又不是不知道。决定了的事情，谁也劝不动。
然而，陆明不怕死追问了一句：“既然你说要放过苏小姐，她去哪里工作也没关系吧。”
没错，沈嘉伟说过不再与苏婉君纠缠下去。她在任何人手下做事都可以，唯独程诺天不行！
“陆明，你果然不安分了，都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马上回去，问清楚婉君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沈嘉伟的话还没说完，陆明已经摘下员工证放在桌面上。
早上见过苏婉君以后，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人在脱口而出时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陆明很早之前已经有了这种想法，表白苏婉君被拒绝以后，这种念头愈发强烈。
他想要离开沈氏集团，离开沈嘉伟，创一番事业。
而不是日复日站在沈嘉伟的身边，远远看着苏婉君却不敢靠近。今天也许就是最合适的时候，他把多年来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也就不畏惧什么。
“对不起沈先生，辞职报告稍后我会补给你。”陆明面无表情地说。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嘉伟的脸色黑如墨水。在他的眼中，陆明是个老实本分的助理，曾经说过会守着这份工作直到退休。
辞职？陆明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陆明往后退了几步，向沈嘉伟鞠了一个躬道谢。“沈先生，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信任和提携，辞职的事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