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无礼了，还请掌柜海涵。”虽然这位公子刚才只说了一句话，掌柜的和小伙计就回了一连串的话，但是这位公子却是心服口服的，“赵谋士大名在下来往西南城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文明天下书局的东家，敬佩敬佩。”
然后这位公子便干干脆脆的掏了银子。
至于代卖，或者是什么贩卖盗版的事情，这位公子是一点这心思都没有的。
天下书局遍布天下，自然是全部都是成本价售卖，他要是刚私自去买天下书局的书，天下文人墨客非得将他妈.的狗血喷头。
而且这事儿摆明了的赔本买卖，他要是自己去做，搭上人工，肯定就贵了。
于是这位公子痛快的掏了定金，再次为自己刚才的失礼道歉，掌柜的自然也跟着寒暄客气两句，又有新进城的商人过来了，“掌柜的，听闻天下书局出了新书，可还有？”
“原来是东方掌柜，真是不巧，今日已经没了，即使是预定也要四日后，不过过几日其他城里天下书局应该也就要开卖了，至于情况在下也不好猜测。”掌柜的笑道。
“你知道的，我一般都会在这里逗留七日。”说着东方掌柜抬手，他身后的小厮笑着将一块碎银子递给那收钱的小厮。
“老规矩，多退少补。”东方掌柜笑着往里走，“莫掌柜，最近可有你们东家可有出新书？”
他喜欢赵玖儿的那些话本子，每次来都会问，而且再去书局转一圈，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
“我们东家出这一本，就赔大了，忙着挣钱呢，哪还有心思出其他的。”掌柜的笑着跟进去，陪着这位老客人转着。
“那三国，没有继续写？”东方掌柜朝着那单门写着四大名著的书柜走了过去，“你家东家那本三国我可是反复研读许多遍了，可是很期待后面的内容，下一回的关云长单刀赴会到底是如何？”
心中已然已经设想过无数遍，但是却真的想象不出到底是如何的光景。
等的是抓心挠肺的着急。
莫掌柜无奈的笑，“在下和东方掌柜心中所想甚是相同，只是你也知道，我家东家还是这西南城谋士，最近公务缠身，怕过来遇上催更的人，近些日子都不敢来书局了。”
东方掌柜闻言也是爽朗大笑，随后拿起一本三国的精装版翻阅，这本是放在书局里，给一些来这里楼上喝茶人准备的，不会因为翻阅的多了，而有所破损。
也给一些有钱人特意准备的收藏版，一本书，因为材质不同，也能卖出不同的价格，而买这些精装版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东方掌柜看着第九十四回的只有预告题目的一夜，摇摇头，“这三国，怕也就只有西南城赵谋士能写的出来了。”
莫掌柜但笑不语。
“今日时间不早了，你给我那一套这西游记，免得我在西南城这几日无事可做。”东方掌柜在西游记和红楼梦之间犹豫了一下，选了西游记。
水浒和三国他一直都在看，而且反复看了很多遍，点燃了他的热血，若非是如今昏君当道，他怕也是要投身军营了。
至于其余两本看序觉得不太喜欢，但是如今书荒，看赵玖儿的书，总比看其他人的要来的更好。
“东方掌柜早该买这套回去看看了，我们东家也就这一本完结了，其他的……”莫掌柜无奈的笑，“不顾我们东家说了，这些书的原著作者不是她，她就只是个搬运的。”
“看你家掌柜的书最是抓心，相信这本西游不会让我失望。”东方掌柜让小厮将赠送的书篓背起，“虽然她一直都说不是她写的，但是我游遍这五湖四海，当真是没听过这罗贯中和吴承恩的名字。”
莫掌柜找了钱，笑道，“谁知道呢，东家说是便是了。”
……
西南城防骗指南售卖一空，其他各地的书局也都收到了原稿，纷纷开工，在西南城第二日或者第三日的时候也都纷纷推出了这本防骗指南，虽然盛况不如西南城，但也算是不错了。
而且他们同样售卖这书中所用到的所有实验材料。
第一日的时候，大家多是只买书，到了第二日，便有人登门了，“掌柜的，书里的材料都有？”
“自然。”
“来一套！”这是有个有钱的，懒得去其他地方搜罗，直接从这里拿了一套，后来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有来买的，当然也有只买一种的。
过了几日，便又有人前来了，“掌柜的，你们书局可有实验的先生帮忙指点？”
掌柜的笑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我们东家心善，昨日刚从总部调派来了一位懂得其中原理的先生，准备今日戌时一刻在闹市免费义演，让百姓们免费体验，到时候公子可前去观看，有不懂的也可以问。”
公子点头应了，还让人帮忙走街串巷的宣传晚上义演体验的事情。
而西南城的体验之旅已经开始了。
戌时一刻，夜空下，繁星满天，白日里繁盛的街道此刻没了叫卖声，但街道上人依旧很多，还有人不停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各个十字街口分成了好几拨。
西南城繁盛，人多，而且大家的精神世界要比其他地方丰富，捧场的人很多。
来的大多都是家里条件算不得太富裕的，对于实验中的一些东西舍不得购置，只是心中想想其中的模样就算了，却没想到，王爷竟然会给他们提供一次亲自尝试观看的机会，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情。
“王爷真是太体贴大家了。”人们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大街小巷，当实验开始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是，我在坟地里看到的突然窜出来的就是这个，鬼火！”有个老人瞪大了眼睛喊道。
“我在我们家后院里也见过！”紧跟着也有人说道。
当下就有好学的少年郎大声的解释道，“书上写了，这是尸体在地下腐烂，人骨头里的磷等化学物质发生反应形成的！”
虽然鬼火依旧是人体内散发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合理的解释，知道那种物质的名字，大家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
“我们现在实验用的磷粉是从火石中提取出来的，所以我们有时候见到的所谓鬼火根本就不是尸体发出来的，而是火石和空气相遇而产生的，大家没什么好怕的！”另一个少年郎朗声说道。
其他几个十字街口，做实验的也都是十三四的少年郎，他们一边讲解一边实验，一个个的都十分稳重，最大程度的体现着西南城的年轻一辈的良好风气。
赵玖儿从一处到了另一处，对于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很是满意，看着已经能出门的张子元，她笑了笑，张子元的指甲依旧没有长出来，可是人却并没有因此一事而消沉，她很庆幸。
“将军，夫人。”张子元看到走过来的人，恭敬的低头打招呼。
赵玖儿点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子元做的很棒，刚才我都看到了。”
张子元光秃秃的手指下意识的放在了头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手指头太丑，连忙又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莫要吓到夫人。”
赵玖儿心疼的摇头，“无碍，此事是你受罪了，以后好好读书，替了麟王的位子。”
张子元惊讶的抬头，夜空下，忽地对上了赵玖儿深邃的黑眸，里面写满了坚定和鼓励，还有那信任的笑容，让他不由站直了身子，声音都拔高几分，“子元一定好好努力，绝不辜负夫人的期待。”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加油。”赵玖儿落在张子元肩膀的手拍了两下，“好好练习。”
张子元更用力的点头，因为心中激动，都忘了去问阿七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赵玖儿就转身走了。
到了安静的拱桥上，赵玖儿看着河水里星空的倒影，“也不知道阿七走到哪里了，又是否看到了这些实验，他一向沉稳，不知道看到这些，会不会像凤凰儿一般吵闹着当晚就要尝试。”
许晟抬手落在赵玖儿肩头，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到底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忍得住，不过在外面，应该还是会矜持的。”
赵玖儿抿唇轻笑，是啊，在外面，阿七永远都是沉稳矜持的，只有回了菡萸院，才会像个孩子一样，想做什么做什么。
“做了母亲可真是矛盾，孩子在家的时候，就盼着，孩子能出去多走走看看，学些本事，可孩子走了，就惦记，想着，掰着手指头数着，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赵玖儿靠着寒彻仰头，当看到街头巷口那些少年郎的时候，她越发想念阿七了。
孩子已经出门两月有余了，不知道吃饱没，穿好没，生病没，做母亲的，平日里再坚强，再严厉，这种时候，也有着操不完的心。
只是离得太远，无可奈何。
“他们早晚都要学会一个人独立，学会长大。”许晟无奈的垂头，唇落在她额头轻吻，“玖儿，何时你才能不去想别的男人，心里眼里只我一个人？”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他这心里，都忍不住和儿子争风吃醋。
“以前，我以为有了凤凰儿，两个孩子在一起，你就可以分多点时间给我，却哪想这算术题算错了，非但没能多分到时间，反倒是以为多了一个人，还减少了时间。”许晟打趣道。
他心里也惦念远行的孩子，只是他是男人，不便和女人一样时刻都挂在嘴边。
“夫人，南城来信了。”突然，阿大的声音在桥下响起，打断了二人这难得的二人世界，无奈的相视一眼，抬脚准备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