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他的话，士兵们眸中的杀意更甚。下手更加的凶猛了。而那陌生的士兵已经转身隐没在了人群中。
“将军，不好了！东陵军杀进来了！”
“将军，东陵军已经在攻城了！”
“将军，东陵军已经进城了！”
一连串的消息李易应接不暇。不远处，东陵军骑着战马已经冲了进来。冰冷的武器狠狠地刺穿南岳兵的胸膛，惨叫声响彻在空中。
杀戮，这完全是单方面的杀戮。已经精疲力尽地南岳士兵们此时根本没有了反抗之力，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涌出，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
李易已经杀红了眼，他都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看见人就杀，看见人就杀。
“将军，快跑吧。我们替你掩护。”
“将军快跑。”
忠心的士兵们向李易的身边包围过来，想要保护他。
“跑？不！我不跑！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兄弟们去送死。我要战！我要和我的兄弟们一起战！”他吼的撕心裂肺。手起刀落，又一个人头落地。
城墙上，流鸢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凤眸中没有一丝怜悯。成王败寇，适者生存，不值得怜悯。
这就是她与苏七七的不同。
“走吧，胜负已分。”一个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南宫澈从身后搂住她的纤腰。
流鸢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对着他道：“如果李易肯降，就留他一命吧。”
“他不会降的。”
“是啊，那样的热血男儿又怎么会降？”流鸢喃喃道。
“鸢儿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南宫澈有些不满，瞪向人群中杀人杀到麻木的李易。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一介忠良，这样死了有些可惜。”
他和南岳的不离不弃，使她动容。不过也只有一点而已，她亦然懂得放虎归山的道理。他死的……还真是委屈。
毫无疑问，这场仗，东陵赢了。同时，就像约好了一样，西平的皇家军和东陵军同时开始了攻城之战。
不用刻意的打听，街上到处都在传着这场战事。
苏七七一行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七七，天色已晚，休息一下吧。明日应该就能到了。”木溪看了眼前方的客栈对苏七七道。
苏七七点头，她又不急，什么时候到都所谓。
“七七也是你能叫的？”
身后的醋坛子打翻了，一股子的酸味。
南宫夜凉凉地瞄了木溪一眼，木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段日子他对于南宫夜的无理取闹，争风吃醋，不要脸耍无赖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白了，他就是在苏七七那里找存在感呢。而苏七七又偏偏不理他。
走进客栈，耳边就传来了李易战死的消息。
听到熟悉的名字，苏七七愣了愣，看向旁边正在吃饭的几个人。
“听说那李将军是被自己人给杀死的。”
“自己人又怎么会杀他？”
“听说，李将军造反了，他为了军功杀了他们的国师啊。然后两方就打起来喽，然后我们东陵来了个渔翁之利。我们东陵皇帝还是很厉害的……”
再后来，他们说什么苏七七已经不想听了。她愣愣地看着南宫夜：“你干的？”
南宫夜见她如此反应，微微蹙眉，解释道：“七七，不是我。我只让莫离把兵符带回去交给了南宫澈。”
“恩，日后……还望你能留林啸天林雨婷一命。”苏七七犹豫片刻，淡淡地说着，就上了楼。
“七七还真是仁慈。是不是只要你认识的，出了生命危险，你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救？”他追上去，清冷的眸子竟然隐隐有些怒意。
“我……”
苏七七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宫玄是这样，林啸天林雨婷出事了，你是不是也要去救？李易死了就死了，你脸色那么难看做什么？你这么担心他，那你去救他！苏七七，原来你这么博爱？”
寂静无人的楼梯拐角处，南宫夜死死地抓着苏七七的手，好看的眸子夹杂着怒意。
苏七七被他逼的后退几步，直到身后是冰凉的墙壁，无路可退。周身都是他身上冰冷的气息，好冷。
她垂眸，轻轻地道：“没有，我曾舍了你去救南宫玄，如今你也利用过我取走了兵符。我们两清了。”
“什么叫两清？苏七七你告诉我。”他逼近她，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望着她漆黑的头顶，眸中终究还是闪过一抹沉痛。
“那你呢？你不也利用我，算计我了吗？”她抬眸，眼眶红红的。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根本就推不动。周围强烈的压迫感使她紧张，心生颤栗。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兵符吗？”他轻轻地笑了，却没有一丝笑意。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注视着她慌乱的到处躲闪的眸子。
“你想怎样？”她闭上眼，缓缓道：“要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们两个就都解脱了。”
“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他凉凉地勾唇，眸中杀意已现。手指抚上她白皙的脸颊，轻轻向下捂住她纤细的脖颈，缓缓地收紧。
这个女人，他还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感受到颈间越来越收紧的力道，苏七七无力地笑了。他真的要杀她，这样也好，死了就解脱了。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算了。”
良久，他松开手，轻笑道：“七七，我怎么舍得杀你？你身上的价值何止是一个小小的兵符？”
他佛袖而去，连他都搞不懂，为什么每次他们两个的对话都是针锋相对，都是在折磨彼此，都是说着令对方刺心的话。
苏七七睁开眼，摸上脖颈，平顺了一下呼吸。倒是想起了一句歌词：互相折磨到白头，悲伤坚决不放手。
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是这样？
晚上，绫儿见苏七七没有下楼吃饭，南宫夜也是一脸的冰冷，连平日的假笑都没有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菜和饭端进了苏七七的房间。
“小姐，你是不是误会少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