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的一场火,也点燃了港岛新闻界的热情。各种报道铺天盖地,标题都直指警方,什么《警方“永莽”直闯福利院仓库》,《旺角勇探成功引燃观塘大火》等等。
如果早上的新闻,只是说明警方的莽的话,中午再次爆出来的新闻,就将警方与傻字无限接近了。《白粉变面粉!警方再次成功娱乐大众》,《提前饮酒庆功!旺角警员醉酒执行任务》。
这次警方的反应很快,负责行动的旺角警署署长,反黑组督察关耀,还有西九龙总区指挥官李智龙停职反省,由副手暂代职位,五名饮酒警员被开除警队,永不叙用。
关耀接到停职反省的命令后,关耀连车都没取,就直接从警署餐厅的后门离开了。没办法,前后门都被记者堵的水泄不通。
但意外的,是关耀即使从少有人知道的警署餐厅后门出来,也依然有人在等着他。不过不是记者,反而是一个老熟人。
关耀出来后,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张狂的笑声,霍景良坐在车里,叼着雪茄,大笑着讽刺关耀
“贤侄,怎么从这里出来啊?怕见记者啊?找个袋子套住头,就认不出你了啊!哈哈”
关耀知道霍景良就是想看自己失意,气急败坏的样子,自己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关耀脸上挂满轻佻的笑容,反嘲道
“我妈咪说过,人靓钱多,就要低调。我只是听我妈咪的话而已,最主要的,我是怕我控制不住嘴,说出我怎么赚到十个,哦,不对,是十几个亿的,对你名声不好”
霍景良脸色微微变了变,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假装浑不在意的继续嘲弄关耀
“哈哈,我霍景良为人,输了就是输了,从不怨天尤人,不管跌倒几次,我都会爬起来再战。就是不知道贤侄敢不敢再陪我玩玩了?”
“算了吧!我输了,还可以继承ZT地产,一样几十亿身家。你输了,就只能去地府,才会再有几十亿身家了!哈哈”
霍景良见关耀没有与自己再股市里较量的意思,说话还那么恶毒,嚣张。气的将手中雪茄摔在地上,不再隐藏情绪,脸色阴沉的指着关耀
“别得意,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希望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开车”
关耀以为霍景良是拿报纸上的报道讽刺自己,便没有在意,故意保持笑容灿烂的样子,给霍景良看。
虽然在霍景良面前说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但独自一人时,那股挫败感和愧疚感,如跗骨之蛆,不断啃咬着关耀的内心。
挫败感的影响不是很大,毕竟关耀从来没想过自己智计无双,其他人只会是配合自己计策成功的工具人。
但愧疚感就......每当想起提点,照顾自己的李智龙被停职,给予自己信任的陆明华现在尴尬的处境,关耀就有一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关耀甚至都没在港岛,九龙停留。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大澳,随便租了一间房子,把自己关起来反省。
期间不准备和任何人联系,想一个人静静的独自思考。所以给莫慧玲,马莉丹娜,CC,尚可嘉,曹米高等亲近的人发了一条自己平安,想静一静的短信后,就关掉了手机,不再与外界接触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关耀除了每天看看日出日落,打打拳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发呆。不是他不想思考,而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和蒋天生谈好了条件,他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虽然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关耀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还欠李智龙和陆明华一声对不起和交待,是自己搞砸了一切,连累了两人。自己已经躲了三天了,没敢第一时间去面对两人,但经过三天的冷静,关耀觉得不管怎样,也要当面给李智龙和陆明华一个交待。
想通后,关耀拿出电话,开机,拨通了李智龙的电话。电话里,李智龙的声音依然洪亮,没有一丝颓废的感觉
“怎么样?衰仔,你想通了?”
“对不起,李叔叔,是我搞砸了一切,连累了你和陆长官了”
李智龙浑不在意的笑了两声
“也不能全怪你,我和阿华也有责任,你没事就好。正好我和阿华想出海钓鱼,你来陪我们这两个老人家一起吧!”
关耀满口答应,约好第二天在游艇会见面,自己会安排好一切。
......
天空的蓝色和大海的蓝色相映成趣,关耀,李智龙,陆明华三人所乘的游艇,在近海的某处停下,三个大男人在游艇的尾部坐成一排,垂下了钓竿。
虽然说着是来钓鱼的,但三人的心思都没有在钓鱼上。李智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关耀,关耀会意,让游艇上的几个工作人员先回船舱里休息,有需要,自己会叫他们。
工作人员很识趣的去了船舱,给三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其实从行动失败的第二天,李智龙和陆明华两个人就知道,是他们大意,被他人算计了。如果说蒋天生的出尔反尔,还可以用蹊跷诡异来解释的话。
那莫名其妙大半夜出现的成群记者,把面粉说成毒品的毒品调查科警员,还有当班时间饮酒等等问题,就是赤裸裸的告诉两人,这就是一个包括关耀在内,针对三人的圈套。
而且对方从把陆明华推上副处长位置时,就已经开始算计了这一切。两人动用了不少关系,才弄清楚整个事情。
这次的幕后黑手就是警队上层的行政派,当初推陆明华坐上副处长位置的主力,就是他们。也是那时候开始,他们已经计划好,将陆明华,李智龙,关耀三人当成算计的目标。
其实行政派的计划也很简单,你陆明华刚刚坐上副处长的位置,必须做点事情巩固一下自己的位置吧?我们将你的两个心腹手下丢去旺角处理麻烦,你也不能有什么说法吧?
等你的两名心腹就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你们要是与洪兴方面谈崩了,想武力镇压,呼叫支援。哼哼,我们手里掌控着后勤部门呢!车子油没加满,车子出现问题,有很多办法,让人员晚一些到达。
晚一些,也不会晚很多,只要足够记者拍下暴乱的现场,发在报纸杂志新闻上就好。
这只是常规的第一套方案,还有突发制定的第二条方案,得知蒋天生妥协后,我们就悄悄找到了蒋天生,直接甩出只要凶手和退出旺角地盘的条件,你蒋天生动不动心?
什么?你和我说一诺千金,好的,那就只退你们在旺角的半个地盘,这已经是最好的条件了。
对嘛!我们也感觉旺角的半个地盘的收入会比千金高!好的,有你蒋先生的配合,我们的计划又可以再变一变,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成功。
什么?关警司,你再说一次,你的金主霍景良和关耀不共戴天,快快引荐给我们。只要他出钱,我们一定帮他办得漂漂亮亮的。
旺角警署的署长是行动派的人?好办,利益面前没敌人,现在的处长和另一个副处长是英伦的人。如果陆明华顺利解决了这件事,那么回归后,警务处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行动派的人,只要你们配合我们,我们以后才有机会一起争处长的位置。
行动派同意,旺角警署署长配合,得到关耀的计划。全部齐备,放蒋天生吩咐手下,安排记者,买通毒品调查科的警员,布置好地点,好戏开场。
就是这样一套程序,将陆明华,李智龙,关耀算计的死死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听完陆明华和李智龙的讲述,关耀不禁感叹,行政派这套合纵连横玩的太溜了。外斗不确定怎么样,内斗绝对满级,一步步推着你入局,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但有一个问题,关耀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处长要的交待,是洪兴整个旺角的地盘,现在变成半个了,行政派的人要怎么交待?
听到这个问题,李智龙和陆明华相视一笑,由李智龙来为关耀解惑。现在最大的危机,已经从占士的案子,变为了旺角警署的行动失败。
洪兴方面也为无故扣押自己的人,而抗议示威。为了尽快平息整个事件,让警队从舆论中抽身,适当放宽一些条件,让洪兴别再参与其中,是最好的选择,处长不会不同意。
内斗小能手,果然算计好了一切,关耀在心里,也不得不说声佩服。明白是明白,佩服对方算计,是佩服对方算计。但被人算计后,心中还是十分不爽。
李智龙和陆明华也从关耀的表情里看出,关耀的心里十分不舒服。但不舒服,也没有办法,无论是棋差半招,还是满盘皆输,败了就是败了,只能接受。
两人之所以叫来关耀,还和他说了这么多,无疑是在提点他,让他吸取教训,以后谨慎行事。
两人的目的达到了,安静的钓了一下午的鱼,谁也没理关耀的纠结。年轻人,只有自己想通,想透,才会增长见闻,提高自己的能力和阅历。
平静的一天度过,李智龙和陆明华笑呵呵的拿着不多的收获离开了。只留关耀一人还在纠结,关耀心中还是不愿承认失败,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想出办法回敬行动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