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北凉刚刚败退,逃出了渔阳城,那面罗小点等人便走上了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有南越将士的,也有北凉人的。
王仁一直跪在凌逸阳脚下,低着头不言不语。
“北凉撤军了?”凌逸阳扯下一面战旗盖在一位无名士兵的身上,随后望向城外,黑色的夜依旧静悄悄的,借着月光也看不清北凉军的身影。
“小东西,事情全部都被你给猜到了,你可真是不得了的谋士啊。”凌逸阳发出一声感叹,这一次他着实惊讶到了,自家这个小东西不仅断案如神,蕙质兰心,就连行军打仗也不在话下,该说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妹妹吗?
罗小点浅笑了一下“小凌子你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啊。此战役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怎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了,这回你已经彻底的见到了。是不是后悔娶了我?”
罗小点打趣调侃着凌逸阳。
“呵,是啊,是有一点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从未后悔认识你,娶了你。”
“少来这一套,若是给我一个机会,我可是一点都不愿意认识你。我也是,啧,干嘛要在意那个混球老哥的死活。”
罗小点说着揉了揉眉心,自己身上还有很多谜团都没有得到解决,死去的父母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里呢?混账老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凌逸阳见罗小点陷入沉思的表情“想什么呢?”
“我在想接下的事情会不会如预料中的那么顺利,小凌子我想咱们计划得变一变,还是得按照我的计划来才行。”
罗小点对着凌逸阳莞尔一笑。
“不行,太危险了。”凌逸阳直接否决了。
罗小点不满地嘟起嘴,气呼呼的看着凌逸阳“小凌子是个笨蛋。”
“罪臣赶到后,北凉军刚刚撤出城。北凉大军是罪臣放进来的,罪臣特来请罪,情愿一死!”王仁说着,低下的头慢慢抬起,看着凌逸阳,见凌逸阳默不作声,心里自以为明白,伸手拔.出凌逸阳挎在腰间的佩剑,架在脖子上便要自杀。
亏得凌逸阳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了宝剑,可王仁的脖子上还是出现了一道血痕,不深不浅,虽是流血不断,可却未伤及性命。
“王仁,你!”方康气急,指着王仁一口气憋在胸口:“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呆笨的人!”
王仁闻言一怔,心里却是泛起了糊涂看着方康,一时间搞不懂了,他难道不用死吗?
“现在正是有人之际,况且你尚有悔过之心,我也不愿现在杀你!准你戴罪立功!可你若是一心寻死,我也不拦你!”说着,方康便将宝剑扔到了王仁的面前:“你是想要用这把剑抹脖子,还是想用这把剑杀敌,就看你自己如何选了!”
王仁听到方康的话,抬眼看向凌逸阳,方康只是将军,而摄政王才是主帅,只有他发话了……
“王仁,本王本是想要杀你的,但是如方康将军所言,现在是需要人的时候,而且王妃说了你及时改正,算是改过自新。本王也不愿意手上粘上我军的性命。”凌逸阳是真想把王仁给杀了的,但是看到自家小东西正盯着自己看,无奈也只能妥协了。
王仁明白了凌逸阳的意思,连忙扣头谢恩:“多谢摄政王!”
“起来吧!”凌逸阳看着地上被丢弃的北凉头盔和军旗,隐隐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北凉败了,我欲率兵追击,毕其功于一役就在今晚!王仁将军可愿意随我前往?”
“末将誓死追随殿下!必不负殿下所望!”王仁眼里带着决绝的神色。
站在凌逸阳身边的罗小点听到凌逸阳的话,眉头一皱,直接给了他一拳头“小凌子你是不是傻子啊!”
凌逸阳吃痛,这个小东西下手可真狠“小东西是怀疑北凉诈败?”
“并非如此!”罗小点虽然不懂古代人打仗是怎样的,但是她也不是没有任何战场经验:“北凉初败,必会派兵在路上埋伏,截杀追兵。若此时小凌子你率兵追击,恐怕会大败而归!”
“北凉已经是方寸大乱,完颜烈又有勇无谋,不善用人,想必此时正大发雷霆,无暇再派人埋伏!现在去追定然能将他们彻底杀光。”
方康也赞同凌逸阳的说法。
罗小点翻了一个白眼,唉,这两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自己都告诉他们其中……
“小东西,你放心。不会出事的,等打败了北凉咱们就回京都了,我会小心的。”凌逸阳俯身亲吻一下罗小点的额头“我去去就回。”
凌逸阳转身带着方康以及王仁便下了城楼。
罗小点长叹一口气,认识凌逸阳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他如此的执着,而且还不听自己的话,这执拗的脾气还真是让人不爽,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一顿。
“黑翼,收拾战场回家睡觉了。”
……
白练般的月光被横贯东西的连绵山脉截成了两截, 矗立在边疆上的绝险连山便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两国隔开,辰国,北凉, 而护谷居于其中成为了唯一联通两国的要道,是以也了成为了两国的咽喉所在。
护谷沿途狭窄,满谷风雪呼啸,脚下多有碎石。峭壁中断,峥嵘崔嵬。两崖相嵚, 形似门庭。山石林立, 层层叠叠,如若花之叶瓣。山高谷深,石遮明月, 如若暗之深渊。
山回路转,完颜烈牵着马,头顶风雪走上了料峭的山崖,向前一探身子,脚下的碎石滑落到谷底, 完颜烈心里一惊,连忙收回了脚。一双眼紧盯着黝黑的谷底, 开口问着跟着身后的将军:“罗小点率兵追来了?”
“是!”将军喘了口气, 回道:“不过追上来的罗小点那个女人,而是辰国的摄政王凌逸阳,他追上了后面的骑兵,正在往护谷而来, 还扬言要取元帅的首级。”
完颜烈闻言嗤笑了一声:“呵,那个女人没来罢了,杀死凌逸阳效果更好,凌逸阳依旧没变,依旧这般口出狂言,谁取谁得首级还不一定呢!将士们可是埋伏好了?”
将军点点头:“两侧早就埋伏了弓箭手和硫磺等易燃之物, 只要凌逸阳一到,他必定是有来无回!”
完颜烈闻言,满意的笑了起来,手却是紧握成拳,心里暗自咬牙:今晚在渔阳城里让我丢尽颜面,那便用你凌逸阳的血来偿还!虽然感觉对不住穗禾了!
“那个带面具的人可是请来了?”完颜烈继续开口问着。
“这……”将军一直跟随在完颜烈左右,哪里清楚这件事情,一时哑言。
完颜烈见身后没了声响,直起身子转过头看着他,又问了一遍:“可是请来了?”
对上完颜烈那双阴厉的眼神,将军心里一惊,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询问山上的留守的将领,说话间完全没有了面对完颜烈时的谨小慎微,反而威风起来:“那带着面具的人可是请来了?”
那将领低着头不敢言语,看向他的眼神似是哀求。
“看我作甚!说话!”将军瞪了他一眼,背对着完颜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说。
那将领无奈,俯身面向完颜烈回禀:“回元帅,那个人他……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