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成也不知道秦长越一时间哪里来了这么多戏。
但是看着秦长越的眼神，张清成就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不要反驳她。
于是张清成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虽然个人气质跟不上，但是表情还是可以管理一下的。
秦长越又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他的父亲好赌，万贯家财都输了个干干净净，我这个兄弟，从前也是有一桩不错的婚事的，那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可是知道我兄弟没了钱，立马就毁了婚约。”
“开始的时候，那姑娘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和我兄弟不知道多亲近，恨不能当即就及笄成婚，可是后来呢，面都不让我兄弟见，”秦长越说着就看了小柔一眼，“小柔啊，你肯定不是这种姑娘，对吧？”
小柔尴尬一笑，点了点头，“是呢，公子，您看人真准。”
虽然只花了十五两银子，但是小柔还是要让秦长越开心一些的。
但是张清成却很明显地觉得，小柔不光是这种姑娘，她还觉得秦长越嘴里的那个姑娘做的根本就不够。
要是她的话，不光是面都不让见，不光是悔婚，怎么也得让张清成赔自己一笔青春损失费才行。
秦长越听了小柔这话，非说自己找到了知己，哄得小柔喝了好几口酒。
“我这兄弟啊，从那天开始以后，就不相信女人了，我和他说，这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何至于这样？他非不听，你来看看，这小柔不就是一个？”
秦长越拍了拍张清成的肩膀，张清成尴尬一笑。
小柔面上的尴尬更是可以直接用刀子刮下来了。
“其实我那兄弟的父亲，弥留之际，告诉了我的兄弟一招赌术，说是逢赌必赢，可是你说说，这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吗？”
秦长越凑近小柔的耳朵，呼吸之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小柔的耳垂上。
小柔微微红了脸。
秦长越生得好看，小柔鲜少会见到她这么好看的客人。
况且小柔只陪酒，还是个未经人事，情窦初开的姑娘，虽然在这地方混久了，也是个机灵的，但是对于感情一事，也是没什么经验的。
秦长越便是吃准了这一点。
能在桃花楼里挂头牌的姑娘，且不说长得如何，定然就是人精一样，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和这种人打交道，要费很长一段时间，还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最好的人选，还是小柔这样的。
后来，秦长越和张清成说了这个道理。
张清成若有所思地点头，倒是凌十七在一旁拆穿了秦长越，“将军当真不是因为这小柔最便宜吗？”
秦长越气得克扣了他一个月的瓜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张清成只觉得，在撩妹这种事情上，秦长越当真是做得十分顺手。
小柔看了看张清成，又看了看秦长越。
她忽然觉得，刚刚秦长越说的话，可能也不是假的。
毕竟，虽然这张清成看起来十分一般，但是秦长越周身的气度还是不凡的。
就算是一般的张清成，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完全没钱的人。
若是那个逢赌必赢的赌术是真的，他们岂不是就可以东山再起？
到时候，自己就会是那个拯救他于水火的姑娘……
这个念头冒出来以后，小柔就有几分飘飘然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她可以做有钱人家的太太，不用再在这桃花楼里陪客。
但是只是瞬间，小柔就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她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见过的人和事都不少，并非是个完全的傻白甜。
万一这两个人是骗子怎么办？
自己攒点钱也不容易，万一被他们俩全都输了呢？
那些赌徒可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的。
小柔想，自己还是先观望一下，要是这两个人真的赢了钱，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现在只要对他们温柔一些，多鼓励鼓励他们也就是了。
反正鼓励是不用花钱的。
况且哄人这种本事，是桃花楼里姑娘的必修课。
小柔又和二人说了几句好话，大意就是年轻人就是要勇气闯荡才行。
“可是我们初来这百乐城，都不是很熟悉，从前只听说，他父亲是在富贵庄输的钱，旁边那家赌坊，可是叫富贵庄吗？”
小柔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倒是听人说起过这个地方，但是那里……轻易是不能进的。”
果然，富贵庄大约也和那骷髅巷子一样，都是百乐城的地下销金窟，属于有钱也不一定能进得去的地方。
“那旁边那家赌坊，要花多少钱才能进去？”
张清成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着旁边那家已经足够豪华了， 不知道准入门槛是不是和富贵庄一样高。
“赌坊就是赌坊，哪需要花钱进去，不都是进去花钱的吗？”
小柔显然是看不上张清成。
的确，赌坊和青楼不一样，赌坊那种地方，满是诱惑人的气息，只要你进去了，就会忍不住花钱。
其实最难的，就是跨进门那一步，只要你跨进了门，花了钱，哪怕第一次只花了一个铜板，后面的事情，也都会简单很多。
一两、一百两、十万两……
赌坊总会想尽办法，掏空你的家底。
不过传闻中的富贵庄，为何会有一个准入门槛？
按理来说，赌坊这种地方，不就应该引诱人进去吗？
先设置一个准入门槛，不就把很多潜在的客户都挡在了外头？
张清成有点想不通。
秦长越又和小柔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顺便状似无意地问了不少问题。
小柔模模糊糊听说过骷髅巷子，但是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哪里。
也是，能去得了骷髅巷子的人，想来也不会只点一个小柔。
最后，二人从小柔这里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但是好歹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桃花楼，不光只做男人的生意。
这也是秦长越从小柔的嘴里套出来的消息。
秦长越好像很懂的样子，状似无意地和小柔说话，小柔也放松了几分戒备，当真被秦长越套到了话。
“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小柔赶紧捂住了嘴巴。
秦长越倒是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酒，勾唇一笑，“怕什么，我早就知道了，你们这的那个生意，听说相当不错啊。”
“妈妈不许我们说出去的，只有一些客人才会知道，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柔颇为不解。
秦长越挑起小柔的下巴，眉眼飞扬，风华无双，“因为……我就是那种客人啊。”
小柔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就懂了。
原来眼前这个人她男女通吃。
也是有的，桃花楼的生意，的确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做的。
有的时候，她还要陪女客人喝酒呢。
小柔对这种事情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能知道桃花楼地下生意的人，也都不简单，看来这公子，还真的有可能是家道中落的。
小柔看向秦长越的目光又温和了几分。
这小柔对秦长越没什么戒备心，秦长越也就懂了个大概，知道了这桃花楼地下生意，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得有熟人带着才行，要不然，你就算是有钱， 也不会有人带你进去。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秦长越带着张清成离开，还和小柔许诺很快就会来看她。
张清成和秦长越一起站在了左边那家赌坊的门口。
“大哥，要进去吗？”
秦长越又看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为啥？”
张清成以为秦长越问了那么半天，是打算进去看看的。
可秦长越却简短吐出两个字来，“没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