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自打进来那日，盼望的就是这一天。”秦长越倒也不遮掩，直接就仰起头来说道。
徐荣荣眯着眼睛看向秦长越。
她在打量秦长越，而秦长越也就由着她打量。
半晌，她才笑了一声。
她看得出来，秦长越是故意叫她看出自己的狡黠的，这样老实的面容下面，却藏着一颗有点小聪明的灵魂，倒是挺有意思。
徐荣荣还未看出来，其实秦长越连这张脸都是假的。
不得不说，吴文文的这张脸还是帮了秦长越不少的忙的。
一个看起来就很善良很没有心机的脸，稍微有一点小聪明，自然会吊起人的兴趣。
秦长越原本想这一点小聪明也藏起来，但是在看见徐荣荣以后，她却忽然改变了想法。
徐荣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要是坦然一点，她反而会对自己更放心一点，虽然，她很有可能会看得出自己这个心思。
但是最起码，这张吴文文的脸是秦长越独有的武器，没有人会知道。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徐荣荣就笑了一声，招了招手，示意秦长越往前走。
“你听说了什么故事？”徐荣荣放缓了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不过，秦长越在徐荣荣的面前，本来就是一个小孩子。
徐荣荣也不怕秦长越的这点小聪明，对她来说，岁月漫长而无聊，若身边都是些蠢笨没有心机的人，反而更加没有意思。
秦长越将自己从张大勇那里听来的张小非的故事说了一些给徐荣荣听。
不过其中，有一些细节，已经被秦长越给篡改了。
秦长越说话的时候，徐荣荣一直在盯着她的眼睛看，也方便秦长越和她对视。
“是这样，”徐荣荣微微抿唇一笑，“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我有点印象。”
秦长越抿唇一笑，微微低下头去，像是被人察觉了小心思后的害羞。
但那一瞬间，秦长越眸子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疑虑。
其实徐荣荣这么说，按理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她后院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各色的美男都有，她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但是秦长越还是感觉有几分不对。
因为张小非不该是和其他的男人一样的存在。
之前，很多人的表现都说明，徐荣荣偏爱的就是吴有道那一款，阳光健壮的。
连张大勇都说，张小非的受宠，很让人意外，他待在后院这么多年还这么说，就说明这件事真的很罕见。
秦长越也仔细问过了张大勇，关于当年张小非得宠的事情，她猜测，应该是和这次喂鱼有关。
所以她也尝试了一下，而果不其然，徐荣荣在湖边看到她以后，就直接派人来找她了，当天晚上就召了她侍寝，而且，还问她是不是知道湖的故事。
那就说明，这个湖，喂鱼这件事，对徐荣荣来说，是很重要的。
哪怕不是因为张小非而重要，至少，那个人在徐荣荣的心里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而在秦长越之前，恐怕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张小非一个人触动过镇南王妃的心弦，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了。
其实秦长越之前也很奇怪，按理来说，张小非这样特殊的存在，是应该很受宠的。
听张大勇的意思，张小非也是个老实善良的，这么多年，不帮张大勇求情就算了，甚至也没来过一封信。
秦长越怀疑，张小非根本就不在了。
而且是很早之前就不在了，以至于现在，徐荣荣对他都没有什么太深厚的印象了。
“王妃房间里燃的是什么香？很好闻。”秦长越深呼吸了一口气，连笑容都变得甜了一些。
“我有个堂哥从前是做香料生意的，大约也能闻出配料，只不过这些年，恐怕生疏了。”秦长越微微低头，带着几分羞赧，还有想在徐荣荣面前表现的跃跃欲试。
徐荣荣看到秦长越这般样子，也是忍不住一笑。
她已经很少会和面首聊天了， 在和所有人说话的时候，她都处于主导地位。
有人说，如果你和一个人聊天很愉快的话，那多半是因为，对方的情商比你高很多。
徐荣荣倒不是自诩什么，只是她经历了这么多，所以看人的时候，也很容易就会看清楚他们的灵魂。
那些灵魂，都没什么分别，她懒得多费心思，只要付出一点对她来说九牛一毛的东西，就足以叫那些人沾沾自喜，误以为得到了自己的宠爱。
而面前这个人，虽然也想着要讨得自己的喜欢，但是这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就和那些人很不一样了。
徐荣荣从前其实也是看不上这种人的，但是这几年年纪大了，倒觉得这点小心思也挺有意思。
“你可以去试试看。”徐荣荣伸手，在秦长越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倒是吹弹可破，手感不错，徐荣荣面上多了几分笑容。
秦长越转身以后，深呼吸了一下，方才继续往前走。
她从前，就不喜欢亲近女色，但是就算是她不喜欢，也是亲近过几回的，不过那时候，都是她揽着姑娘，寻欢作乐。
小的时候偷偷去逛青楼，也是如此。
她还从来没有作为一个面首出现过，任由一个女人对自己予取予夺。
而且徐荣荣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说她保养得很好，除了那双满是风霜的眸子以外，旁的地方也看不出她的年龄，只觉得最多也就是三十有余的样子。
对那些面首来说，能够在获得金银钱财的同时，还伺候这样一个质量上乘的女人，是很不错的。
毕竟有一些包养面首的女人，可都是肥肉满身，兴趣可怕的。
但是秦长越不是，她脊背笔直，性子刚烈，多年来厮杀疆场，向来认为自己想要什么就要亲手去夺，还没有去讨好过一个女人。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是有点奇怪。
秦长越说起自己那个做香料生意的堂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张清成的样子，她不由得笑了笑。
估计这会子，张清成还在担心自己吧。
但是张清成那个脑子，到了这个后院，估计也做不了什么，反而会坏自己的事。
秦长越想，最近这段时间，自己还真是接触了不少姓张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张清成有点什么亲戚关系。
秦长越将靠近那香料，用手扇动了一下，轻轻闻了闻。
因为假装要做香料生意，所以秦长越还是做过一点功课，有点了解的。
所以回去的时候，她便告诉了徐荣荣几样配料。
当然，都是对的，只不过要紧的那两样，秦长越却没有闻出来。
徐荣荣只是轻轻一笑。
看来秦长越确实是有所了解，却不精通。
但是这种有点聪明却不够聪明的人，徐荣荣最是喜欢了。
秦长越绕到徐荣荣的背后，双手攀上她的肩，轻轻帮她按捏着肩膀。
秦长越习武多年，还是有点力气的，按捏的穴位也很正确，倒是叫徐荣荣很受用。
她积年伏案劳作，的确颈椎有几分不好，被秦长越这么一按，倒是觉得浑身的乏累都找到了抒发的点，微微合眸，很是舒爽。
秦长越在徐荣荣耳边轻声开口，“王妃不奖赏一下我吗？”
徐荣荣轻声一笑，秦长越按得她很舒服，甚至有几分昏昏欲睡，“你想要什么奖赏？”
徐荣荣的语气都缓了几分，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秦长越抿唇一笑，轻轻敲击着徐荣荣的后背，每一个穴位都找得恰到好处，“我想要什么奖赏，王妃不应该很清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