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越这让人把楚天盛给带了出去。
至于回宫以后，楚承昌是不是会勃然大怒，到底会出现什么后果，秦长越也都不想去管了。
送走了楚天盛以后，秦长越就拉着楚凤歌的手问道：“到底怎么了？”
总归不会是楚天晋吧。
毕竟，楚凤歌刚刚还在和楚天晋一起吃饭呢。
“是曹襄誉。”楚凤歌道。
他忽然提起这个人，秦长越在那一瞬间，差点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
转瞬，她的眼前就浮现起了那个人的身影。
前世的时候，他就是楚天阔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不知道帮楚天阔做了多少事情。
今生出了事，他从此人道不能，也销声匿迹了好长时间。
后来又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后院的一个小妾就怀孕了。
不过曹襄誉也是很久不在人前出现了。
秦长越怎么也没想到，反的人居然会是他。
难怪楚凤歌也是一脸的惊诧。
“曹襄誉反了，他可有什么拥护者吗？”秦长越有几分疑惑。
按理来说，曹家稍微算是煊赫，但是势力比起秦家来是远远不如，更比不上苏家这种百年豪门。
再加上曹襄誉一直以来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二世祖。
日常除了遛鸟逗狗，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以外，也没什么擅长的事情了。
他若反了，也得有人支持和拥护啊？
短短几个月不见，朝中大臣的眼光已经短浅至此了吗！
楚凤歌却幽幽叹了一口气，“他那个儿子，你知道吧。”
秦长越微微颔首，又听楚凤歌继续道：“那个儿子，其实不是他的，是楚天阔的。”
楚天阔的？
楚凤歌的话如同平地一道惊雷，彻底把秦长越给砸傻了。
楚天阔死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好不容易才报了上辈子的仇，将自己从仇恨的包裹中解救了出来。
结果一转头，他又有了个儿子？
他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前世的时候，楚天阔虽然早早就和赵沉鱼勾搭到了一起去，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孩子啊。
“那个小妾，何时与楚天阔有染的？”秦长越仔细想了想。
楚天阔是好早之前就犯上作乱，逼宫篡位了，失败以后，他就逃到了西夏那边去，什么时候让曹襄誉的小妾有的孩子呢？
况且，曹襄誉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难道真的就能忍得下这个，任由别人给自己戴帽子吗？
“那个小妾，原本就是赵影雪，楚天阔的那个小妾。”
楚凤歌也是刚刚调查出来这事，面上的惊诧还没来得及退下去，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楚天阔出事，赵影雪已经怀孕，却趁乱跑了出去，然后求到了曹襄誉那里，也许当时，曹襄誉就已经有了不臣之心了，所以才会收留了赵影雪，而且，还彻底将其改造成了另外一个人。”
秦长越微微挑眉，有点没听懂楚凤歌的意思。
楚凤歌又道：“当时那个小妾，已经死了，曹襄誉派人剥了她的皮，整个给赵影雪换上了。”
秦长越狠狠打了个寒噤。
杀人，剥皮。
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曹襄誉居然都做得出来。
赵影雪换皮，也不知道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看来，曹襄誉为了这事，的确是准备了很久了。
“楚天阔之前在朝中，也是有部分势力的，”楚凤歌道，“他逃去西夏以后，很多人都留在了这边，日子却并不好过，楚天盛自然不会对他们好，而楚天晋那边，他们也融入不进去，这一次，曹襄誉也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前楚天阔手底下的那些人，日子过不下去，索性就跟着他一起反了。”
楚天阔在楚国汲汲营营多年，虽然不说是权势滔天，但是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一下，曹襄誉得到了这些势力，恐怕一时间也不好对付了。
听得秦长越的判断，楚凤歌也点了点头，他道：“的确是，楚承昌如今焦头烂额，恐怕连楚天盛的事情都没有心思管了。”
皇位危在旦夕，就算是楚天盛是他亲生儿子，他也顾不上了。
“此时，我们两个要怎么办？”秦长越抬头，看向楚凤歌。
他们原本是打算现在就出发去南唐的，可是现在楚国大乱，倒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楚凤歌一时间也沉默了。
说实话，父皇留下来的江山，他还是不希望沦落到别人的手里的。
尤其是曹襄誉这种，一事无成，只知道吃喝玩乐纸醉金迷的纨绔二代。
“且等着吧，”秦长越见楚凤歌不说话，也大约懂了他心里的想法，便道，“总有人比咱们沉不住气的，到时候咱们就见机行事吧。”
楚承昌如今手上没什么势力，如果想要和曹襄誉对抗的话，还是要借助他们的。
虽然说，他们前几天才和楚承昌翻脸，但是楚承昌一向是个以利益为重的人，就算是心里恨秦长越恨得要死，只要能用得着她，还是会笑脸相迎。
此时，宫里的楚承昌，将桌子上的东西能砸的全部都砸了。
其他的太监宫女都退下了，只有九乐公公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着。
说实话，九乐公公伺候了楚承昌这么多年，倒是很少看见他这么生气的时候。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到朕的头上来了！”楚承昌挥袖，勃然大怒道，“姓曹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朕！楚天阔死都死了，怎么还冒出一个儿子来！”
其实这个孩子，也是楚承昌唯一的孙子，如果在普通人家，恐怕都已经宠上天去了。
但是在皇家，最淡薄的，就是亲情了。
对于这个孩子，楚承昌除了憎恨就是憎恨，巴不得他现在就死掉算了。
九乐公公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知道，这个时候，楚承昌只是想发泄怒火，并不想听别人说什么。
果不其然，等楚承昌摔完了东西，也就冷静了一点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一会儿，还是要叫秦长越和楚凤歌来宫里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提起这件事，楚承昌心里就不痛快。
每次他要和秦长越起冲突的时候，总会发生点事情，让他不得不有求于秦长越。
再这样下去，他就越来越离不开秦长越，楚国也就越来越离不开秦长越了。
可是现在，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无异于饮鸩止渴。
可就在这时候，外头忽然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叩头道：“皇上，不好了！”
来人是一脸的急色。
楚承昌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九乐公公斥责了一句：“混账东西，没看见皇上在气头上吗！急匆匆的像什么样子！”
那人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楚承昌面色铁青，也是被吓到了。
可是这件事，他不得不禀告，于是只是跪在那里，抖若筛糠。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承昌深呼吸一口气，好歹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那个侍卫狠狠磕头道：“皇上，太子殿下出事了！”
“什么！”楚承昌一听就急了，匆匆往外跑去。
楚天盛被抬回来以后，就送到了东宫，小太监也赶紧去请了太医来。
太医围了一圈，面面相觑，然后摇头。
今日，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在心里暗自慨叹，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
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是肯定不会饶过他们的。
偏偏就让他们给赶上了。
可是还不等他们想出什么对策，楚承昌就从外头进来了。
他急匆匆跑到床前道：“天盛这是怎么了！”
没有一个太医敢回答。
还是一个侍卫大着胆子，将在秦府发生的事情抖着说给了楚承昌听。
“放肆！”楚承昌厉声吼了一句。
秦长越这是疯了不成！
这是他的儿子，是楚国的太子，是楚国未来的皇上！
她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简直是无法无天！
楚承昌现在恨不能操刀砍了秦长越。
“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太子。”楚承昌冷着脸开口道。
楚承昌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最为宠爱的皇子。
就算是楚天盛的胳膊受伤了，甚至于楚天盛的胳膊没了一只，他都有办法将楚天盛推到皇位上去。
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是，如果楚天盛真的人道不能了，那么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皇族总要有人继承，现在楚天盛还没有儿子，又怎么能够做皇上？
那些太医出了一脑门的汗，却还是跪下叩头，应了楚承昌的话。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要试一下的。
要不然，今天就得死。
再拖几天，说不定还真的能想出点办法来。
楚承昌气得咬牙。
秦长越，居然又是秦长越！
可是现在，他又要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