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我出去等你……”
霍靳南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燕尾服的边角。
抬着脚便开门离开,又将门悄悄的关上。
他突如其来的坦白,估计那小子得一阵儿才能消化呢。不过,这个决定也不是他的自作主张。
若不是覃天宁在电话里拜托,他才不会告诉于哲所有的事。让那个死东西继续人不人鬼不鬼的去!
霍靳南伸出手指,方才的气氛过于紧张,现在倒有些口干舌燥,松了松领结。
“总监。”
声音自背后而出,霍靳南回头就看到举在面前的香槟。
嫩白的手臂渐渐颤抖,霍靳南伸手将面前的杯子接过来。
“沈总呢?”
“哥哥公司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苏落捧着香槟,认真的回答。喝过一些香槟的她,脸上有些微醺,本就有些腮红,到现在更是明显。
‘红潮生面酒微醺’,霍靳南轻轻盯着她发红的耳尖心里渐起一种甜甜的感觉,饶是萧允之的词再美,哪里有比看到她这个时候的形态更贴切呢?
霍靳南淡淡的发出一声鼻音,像是想起来似的问了一句:“今日,算不算见了你的家长?”
“啊?”
苏落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就突然爆红。霍靳南什么意思?!
他问是不是见过了家长?
怎么回答?
要死的嘞,他居然问出这句话!
“总监该不是醉了吧?”
权衡过后,苏落只竭力维持着笑容,看似云淡风轻的问出了个问题给霍靳南台阶下。
看着苏落之前的表情变化,霍靳南勉强的笑了笑。难道,她对自己没有一点儿好感?
不应该啊……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站在二楼的栏杆处。谁都没有打破这微妙的氛围,更奇怪的是二楼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苏落正焦急,她并不知道怎么缓解一下这莫名其妙的气氛。
旁边的门吱呀一声,于哲摆了摆衣角,大大剌剌的出来了。
还好还好……苏落看到于哲后,终于松了口气。
于哲看到了苏落,划出了一抹与往常一样的笑容。再转过头去,朝着霍靳南扔了一个东西。
苏落下意识以为那东西会掉在自己这边,眼睛眯着脖子缩了缩。
不想霍靳南伸出手稳稳的落入手里,苏落又松了口气,还好没砸到。
霍靳南抬眼朝着于哲看过去,这小子是故意的!
后者也丝毫不畏惧的努了努嘴,这些年他骗他的,就一笔勾销了。
阿南还是那个阿南,任何事儿都可以抢在前头解决了。
“今晚你可以先走,明天要放我一天假。”
于哲整理脖子上歪斜的领带,好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我行我素的样子。
苏落恍惚之间觉得于哲好像有些地方变了,可说是哪儿变了她也讲不出来。
霍靳南看过去,正好和于哲对视上。眼睛里的阴郁仿佛散去,可眼神分明和之前是一个模样。
他不明白刚才覃天宁接没接电话,也不明白刚才于哲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于哲一下子长大了。
思及此,霍靳南淡淡的开口:“那我和苏落先走了。”
于哲笑了笑,连走也不忘了带上苏落一起?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他若是看着二人留下来塞一嘴狗粮,绝对会更生气吧?
“苏落,记得让阿南送你回家。”
于哲多此一举的话,苏落一下子红了脸。唯唯诺诺的掩饰着自己的窘态,霍靳南冷不丁的看过去,害得于哲轻佻的笑了笑就赶紧跑开了。
他现在才不会主动去惹火霍靳南,正是进一步发展的黄金时期,作为好兄弟怎么会一直去给他添堵呢?
于哲走到一楼后,霍靳南看向苏落,淡淡的开口:“我送你回家。”
不容置喙的语气让苏落点点头,这一身礼服也总不能乘地铁。
二人随着侍应生一路走到后门,终是上了车离开了。
宴会大厅里,于哲倚在一处柱子旁。看着远处的文朵,十五分钟里换了四个人谈笑风生。
不由得笑了笑,这女人敢自己来花漾,指明要见霍靳南的胆子不小,要与花漾合作的口气也不小。
总之,这文主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看着看着文朵又旋了自己的裙摆,于哲一阵恍惚,覃天宁从来不会这样旋转。
饶是华丽的裙摆也被她的风衣给狠狠地压在底下,但他就爱她这种时不时喷出几句脏话的淑女风。
出神之际,文朵已经到了他面前。
于哲只得拿起酒杯点了点,象征性的握在手里。
许是这样的不屑,文朵挑了挑眉。“于总的领带歪了。”
“谢谢。”
于哲也没有在意,随意的扯了扯,嘴角咧出几缕笑意。
看着于哲不在意的样子,文朵笑了笑,“我来为你整理。”
话落,一双手就上了于哲的脖颈。但是措不及防,于哲没防住,也不好意思挣开。
都是大男人了,也不是曾经的大男孩。
于哲感受着文朵的手温,倏地开口:
“果然文主编适合这香槟,我们花漾的清茶怕是招待不住。”
“于总是欠考虑,但我所有东西都能驾驭,不必烦忧。”
文朵的话徐徐而出,听在于哲耳朵里,确实是话里有话。
不过,他花漾的门可不是什么鸟都能进的!
于哲后退一步,笑了笑。
“文主编的手笔于某早就领教过,不过我花漾里的人才比比皆是。”
“看来于总这领带,是系不好了……”
文朵松开手,又端着香槟,笑了笑走掉了。
看着她的背影,于哲忽然想到,幸亏是让阿南回去了。
不然这样的女人来这么一出,苏落那丫头可有的误会呢……
这般的主编,还妄想与花漾合作!
于哲笑了笑,握着香槟陷在了沙发上。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代好像都变了,男男女女都在互相试探,若是试探不成,还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关系。不停努力,也不停试探。
万一,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