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飘零巴不得走,给一旁的两个丫鬟使眼色,转身便走了。
她在的时候皇帝来气,如今瞧见她决然的走了,他更生气。
然而,皇帝的喜怒想来是不会让人知晓的,这不,他将也翼山抱过来,盯着怀里和零儿同出一辙的孩子笑了。
“翼山是吧?日后你便是朕的太子,你娘痛恨朕这个皇帝,朕偏要她的儿子成为皇帝,你说你被朕教导养大,让你成为第二个轩辕修,你娘会不会开心?”
想到那个画面,轩辕修突然笑了起来。
一旁的笑容看的战战兢兢的,他们的皇帝陛下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了,每时每刻都叫人害怕。
叶飘零离开了皇宫,回到晋王府,便准备了一辆马车,叫人将晋王搬上马车,带了一些盘缠,便出门准备上路。
唐若秋担忧不已,“主子,还是让我陪着您吧?”
“无需担心,我会带着一个健康的晋王回来的。”叶飘零保证。
唐若秋含泪点头。
漪姐也哭了,“主子,我们在王府等您们回来。”
叶飘零点头,“好,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王府事物全部交给唐若秋打理。”
言必,她又看向墨,“墨,你能保护好王府的对吗?”
“是。”墨颔首回答。
叶飘零满意的笑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和王爷失望的。”
交代完一切,她才瞄了哭兮兮的花盈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宛若透明一般的卢雅文。
卢雅文急忙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王妃姐姐尽管去,我和花盈姐姐一定会在王府好好的等王妃姐姐回来。”
“嗯。”叶飘零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卢雅文,“这是我和晋王给你准备的休书,你若是爱上哪位公子,大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必因为身份而被束缚。”
卢雅文毕恭毕敬接过休书,感激道:“谢谢王妃姐姐这么为我着想,若是遇见心爱之人,我一定会争取的。”
“好,那么告辞。”叶飘零转身跳上了马车。
她谁也没带,自然是自己驾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人走远了,王府大门的仆人都没离去。
花盈忍不住酸溜溜道:“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唐若秋回眸瞄了花盈一眼,那眼神阴冷至极,宛若来之地狱的死者,吓得花盈一个哆嗦。
“王妃将王府事物交给我来管理,花盈夫人若是想要感受一下我的尽心伺候,尽管作妖。”
她丢下一句话,带着漪姐走了。
花盈气的一跺脚,“贱婢,贱婢也敢对我这样说话,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比他们主子还要嚣张!”
卢雅文笑微微道:“花盈姐姐,若秋是王妃姐姐的贴身侍女,脾气自然是大了一些,你就担待一下吧。”
然后带着她自己的陪嫁丫鬟回府了。
花盈一跺脚,也跟着进去了。
心头却在想,这王妃真有那么大本事能将晋王的病治好?
若是晋王死了,自己也活不成了,那自己就随着晋王陪葬,反正,她坚决不离开。
死也要死在晋王府。
她受够了以前那种寄人篱下,被人用来消遣做花魁的日子。
这一辈子尝一次就够了!
叶飘零一人一车出了皇城,她在皇城外一个歇脚的茶馆停下了,她没下马车,对着茶馆的伙计道:“小二,把你们最好的茶给我上两碗。”
“好呢,姑娘。”店小二答应一声,急忙端着两碗茶送给叶飘零。
叶飘零端起一碗喝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并且是陈茶。
她笑了笑,这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适应不了江湖了么!
“好茶。”她喝完一碗茶,两马车车帘掀开,将晋王扶起来,端起另外一碗茶,当着茶馆伙计的面喂晋王吃。
茶馆伙计瞧见她扶着的人面色苍白如纸,浑身仿佛被蒙了一层霜,露在外面的肌肤更宛若死人一般。
叶飘零喂晋王喝茶,发现他喝不下去,便罢了,“不喝就不喝。”她一个喝了两碗。
结账后,伙计回到茶馆,便和掌柜小声嘀咕:“掌柜的,外面有一个漂亮姑娘,居然拉着一个死人,还给那个死人喂茶,喂肉,那死人根本就没法吃,她也不害怕。”
掌柜的见多识广,见怪不怪道:“不许议论客人。”
店小二立马不吱声了,想想外面那个姑娘那么漂亮,拉着一个死人,他就感到同情。
这时候,楼上下来一名贵公子,一袭华丽的青衣,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无风自动,黑发如墨,红唇白齿,俊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跟着他的随从,背着一把极具凶煞之气的宝剑,绷着脸,眼神冷如寒冰,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霜,和外面马车里那个死人身上的寒气倒是有几分相似,叫人望而生畏。
如今两种极端的俊美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磁场,不但没有任何突兀,反而感觉就是神仙与魔鬼的结合,完全没有违和感。
那名煞气逼人的黑衣公子走到店小二面前冷漠道:“你方才说看见的那位姑娘在何处?”
店小二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用手往外面一指。
轩辕修扇着手中的玉扇,转身往外走,同时调侃道:“阳,你别整天绷着脸,否则,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清雅贵公子说完,那黑衣公子居然毕恭毕敬的躬身道:“是。”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不但没减少周身的杀气,反而有些叫人头皮发麻。
叶飘零吃了一点干粮,正要离开,耳畔响起一阵惊叹,她回眸一看,便瞧见一个翩翩贵公子从简陋的茶馆出来。
茶馆是用木桩稻草搭建而成,门口走出来这么一位衣块飞舞,贵气逼人的贵公子,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高贵清雅起来,所有人都看呆了。
轩辕修的温文儒雅,并非那种平易近人,他不但不平易近人,还与身居来的矜贵高雅,仙气凛然,一副谁都不配站在距离他三尺的高冷范。
“徒有其表。”叶飘零不屑的吐槽,这身打扮也只能迷惑一下年轻的小姑娘。
向她这种对感情专一的,都不屑看一眼。
嗯,对就是这样。
然而,轩辕修却不这样想,他感受到零儿的视线,嘴角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零儿,你要出远门,也不和我告别。”他笑微微的,盯着叶飘零的马车,眼中跳动着仿佛要上马车的意思。
叶飘零立马感受到轩辕修传递来的信息,坐在门口冷冷的盯着轩辕修,“你来干什么?”
“我担心你,这不,准备和你一起出行,你开不开心?”
叶飘零翻了一白眼,“是吗,你的万里江山呢?不要了?”
“所以我要将我们的孩子培养成我的继承人,日后我出游的时候,这大陨就交给他。”轩辕修如意算盘早就算好了。
叶飘零气的说不出话来,“休想,我不会让你那样对我的孩子。”
“呵呵,零儿,你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才回来,等你回来,我们的孩儿都长大了,你确定他认你?”轩辕修眼中精光一闪,狡猾似狐狸。
关于这一点,叶飘零将孩子送给轩辕修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如今亲耳听见他如此说,她心里自然不好过。
但是若不如此,她要给晋王看病,没法照顾孩子,再加上,自己和晋王都不在皇城,也只有皇帝能护两个孩子周全。
“我相信他们会明白我的苦心,另外,那是我和晋王的孩子,与你无关, 别说那些恶心的话,听着脏了我的耳朵。”
叶飘零嫌弃的看了轩辕修一眼。
轩辕修也没生气,只是深深的把她看着,“这一去山高水远,你自己保重,我和孩子们在皇城等你回来。”
这话仿佛是丈夫对出走的妻子做最后的交代。
“我回不回来那是我的事情,如果晋王治不好,我就不回来了,这不是你的心愿吗?”叶飘零笑出来了,“轩辕修,你的手段还真是越来越高明了,我都要佩服你了。”
这一次他害晋王,并且还是害的晋王心甘情愿,她能不佩服吗?
“零儿,我最后解释一次,晋王不是我害的。”轩辕修本不想在解释,但是零儿显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虚伪如你,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你敢承认?”她不屑一笑,“好了,我不与你废话,告辞。”
她飞舞鞭子,驾马车潇洒的离去。
轩辕修站在官道看着叶飘零的背影,眼眶有些湿。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仿佛给最亲密的人送行一般,久久不肯离去。
阳对着轩辕修一躬:“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轩辕修道:“去调查一下花盈。”
他不相信晋王病倒没有任何阴谋,然而显然零儿关心则乱,心思完全放在晋王身上,没想到更深一层。
晋王是大陨的主心骨,敌人对晋王动手,便是要准备对付大陨,他身为皇帝,自然未雨绸缪。
叶飘零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在官道行走,时而直言直语,“夫君,我吹笛子给你听可好?”
晋王自然是不会回答她。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跟你说,我不吹《醉相思》了,我要自己写一个曲谱,专门写给你的,一开始可能有些难听,你忍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