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阴郁的表情,让戴维扑捉到了,他拉着周彤的手,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怎么不舒服了?”“戴维,我不适应这里,这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是不是感到这里阴气很重啊?”戴维吓唬怀里娇态十足的女人,还没等周彤回答,刘妈走到他们跟前,嗔怒到:“青青,不许吓唬贝蒂。”
“啊,没什么刘妈。”周彤从戴维的怀里挣脱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她站起来了。
刘妈瞪了戴维一眼,拉住周彤的手,就往旁边的一个厅走去,边走边说:“来吧贝蒂,来吃年夜饭吧,不要听青青讲吓人的故事啊!他都三十了,还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常年住在美国,都忘本了。”
周彤感觉刘妈的唠叨竟然象妈妈一样,她对戴维的爱,和妈妈没什么区别,也许她的爱超过了他妈妈的爱呢。
周彤回眸一笑,然后她对着跟在身后的戴维做了一个鬼脸,戴维刚刚痴迷于周彤婉约的笑容,却又被周彤的可爱逗笑了,那是舒心的微笑,他撒娇地对刘妈说:“刘妈,在我的女人面前,你不能说我的优点吗?”
刘妈没有理戴维,她把周彤安排到餐桌的左侧坐下来,戴维就坐到她的旁边,刘妈亲自摆着碗筷,继续唠叨着:“贝蒂,我听青青说你是滨海人,我现学着做了几道东北菜,也不知道是否合乎你的胃口,觉得好吃,你就多吃一些啊。”
周彤抿着嘴,连声说:“谢谢您,刘妈,您也坐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吧。”
刘妈被周彤的邀请惊住了片刻,然后她摆摆手说:“你们两人快吃吧,不用管我贝蒂,我每天只吃两顿饭。”
周彤见刘妈的窘态,觉得莫名其妙,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说到:“可是,刘妈今天是大年三十啊!”
刘妈没有听周彤的说完,就转身走出了饭厅,周彤抬起头,木纳,不知所措了,戴维摸摸周彤的头,满目爱怜地说:“贝蒂,刘妈不习惯,我们俩人先吃吧。”
刘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廊里,她低语到:“你们家规矩很多啊!这里是你小时候住得地方吗?”
戴维的目光黯淡下来,悲伤地说:“哦,这里是我姥姥的家,这栋房子有很久的历史了,妈妈也是在这里去世的,那几位佣人都是母亲在世时就在的,他们现在都有五十多岁了。”
原来如此,这里的一切也许都没有改变,也许是对老人的一种思念方式吧,她顺口就问到:“你妈妈去世很久了吗?”
戴维勉强地笑着说:“呵呵,贝蒂,过年了,不要提伤心的事情。”
周彤低下头,她真想立刻逃走,这里也许真不适合她待,太压抑了,所有的装饰,都让人感到阴森森的,也许他们都习惯了,一点现代气息都没有。
戴维见周彤没有吃几口菜,就关心地问:“贝蒂,你怎么不吃呢?”
周彤唉声叹气地说:“唉,换了地方,我真吃不下,再说你的家就像宫殿,我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你觉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吗?”
戴维听到周彤的话出口,阴鸷的表情,马上就显现出来,生气地说:“贝蒂,你怎么又来了呢?过年了,我们都没有父母了,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互相关心不好吗?”
周彤听到戴维的回答,很吃惊,明明他的父亲还健在,他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呢?
她瞪着杏眼,觉得很奇怪地问:“戴维,你说什么?你的父亲不是还健在吗?”
戴维的小眼睛里,那缕寒光隐隐地露出来了,他狠狠地说:“从我妈妈死的那一天,他就不是我的父亲了,我随母姓。”
周彤握住了戴维的手,关切地问:“那你的父亲姓什么啊?”
戴维的心感到了悸动,周彤的主动,让他很高兴,搂住身边的女人,柔声地说:“姓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了,谢谢你,贝蒂,你信任我,敢跟我来这里。”
周彤挣脱他的怀抱,气哼哼地回应着:“哼,我还有选择吗?你绑架我来的。”
戴维被周彤的样子,逗乐了,他站起来,拉起周彤,温柔地对周彤说:“贝蒂,我也是被刘妈逼的嘛,刘妈在我的心中,就像妈妈那样。”
周彤对戴维的柔情,感到震惊,她抬起头,看着戴维说:“哼,我还以为你是冷血动物呢。戴维,我在这里不习惯,一会儿,你送我天堂吧。”
戴维环视四周,也许这里太压抑了,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他不会告诉周彤的,他怕吓到她,他爽快地答应离开。
“你不喜欢这里,那我带你去我的公寓,你等我一下”戴维说完,就径自上楼了。
周彤缓步走出餐厅,客厅里灯火通明,古香古色装潢,让周彤感觉一股股寒气升起,她感觉害怕,这个戴维上楼干什么去了?
“周彤,青青呢?”刘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周彤身边,她竟然喊自己中文名字,记得马海青向刘妈介绍自己的时候,喊自己为贝蒂的,这么说刘妈已经从马海青那儿了解自己了。
她莞尔一笑,轻声地说:“刘妈,你从哪儿走出来的?吓死我了。”
刘妈走到周彤身边,拉住周彤的手,慈爱地说:“瞧你,以后总来,就不害怕了,这是老房子,青青不愿意改变这里的一切,所以这里显得太古老了,你有些不习惯。”
周彤不仅觉得这里古老,她猜想这里一定有过悲伤的故事,所以当你踏进来时,觉得这座房子里阴气太重了。
“哦,刘妈,您不觉得这里很空荡吗?”周彤没敢过多询问,毕竟自己和马海青不熟悉,打听人家的事情有些不妥。
刘妈眼神黯然下来了,语气沉重地说:“那是你觉得这里人少,没有人气,唉,如果太太还活着的话,起码孩子都在这里,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太太去世以后,这栋别墅就过继给青青了,王先生和其他两个孩子都搬走了,青青去了美国,这里就一点点没落了,过去的辉煌再也没有了,唉,就象我们这些人一样,再也没有活力了,如果不是为了青青,我早就走了。”
“刘妈,你又说我坏话呢?”戴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周彤。
马海青对周彤宠爱的目光,让刘妈很欣慰,顺口问一句:“青青,你们还走吗?”
“刘妈,我要送贝蒂天堂,就不能陪你过三十了,明天我送你走吧。”马海青很抱歉地对刘妈说。
刘妈对马海青的性情已经习惯了,她摇摇头,满目慈爱地看着马海青,无奈地说:“唉,不回去了,即使回去,也没有地方住,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习惯了,你们去玩吧。”
“刘妈,那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您不害怕吗?”周彤见刘妈失落的眼神,不忍心丢下刘妈一个人,忍不住问出口。
她的话音刚落,马海青环绕周彤后腰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周彤的后腰,笑着说:“说什么呢?还有温叔陪着刘妈呢。”
刘妈不好意思地底下头,周彤觉得自己闯祸了,但也不是故意的啊!刘妈并没有在意,边往厨房走,边说:“彤彤,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对了,给周彤带一些吃的吧,等我一下。”
刘妈小跑起来,她在冰箱里翻腾一会儿,拿出两个塑料袋,装满了吃的,一个塑料袋里是青菜,一个塑料袋里是冷冻食品,她递给马海青。
刘妈走到周彤身旁,握住了周彤的手,嘱咐着:“彤彤,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就给带一点,凑合着吧。”
“谢谢刘妈,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周彤真诚地说着,唉,做保姆的,连春节都不能天堂,唉,人生还是自由最为重要的。
她还没有缓过神来,刘妈潺潺的流水又流淌出来了,就像一个妈妈对待儿子关心一样,满目慈祥,温柔的语气,恍惚中,周彤觉得妈妈就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