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站起来,款款地走到水族箱面前,轻轻地抚摸着水族箱,就像陈述事实一样,语气平缓,面容沉静。
“那不必了,如果你不收的话,我也有办法还给他,只是我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唉,我真不知道那张卡里,有多少钱,我真不值那些钱。
莎莉说得有道理,我不配做戴维的情人。”
麦克也走到水族箱前,他想观察一下,此时周彤的表情,他想了解周彤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作践自己呢?贝蒂,你怎么没有自信呢?女人,不是都很有斗志的吗?”
听到麦克的话,周彤厉声地回应着:“那是因为,他们身后都有靠山!而我,身后有谁呢?我只是孤身寡人一个,我有什么资本呢?
(周彤顿了顿,她缓缓地有坐到沙发上,面对走过来的麦克,缓缓低语:)
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本来我和戴维在一起,我们就不相配,只是我太贪婪了,唉,我只想再待一天,再都待一天,我总是这样说服自己,哪怕是三个月,哪怕是半年,也行啊!唉,现在我懂了,我是不知深浅啊!”
麦克见周彤满脸的失落,心里也很难受,因为他是第一次接受女人送回来的钱,这让麦克感到很意外,当年莎莉不是痛快地接受马海青的赔偿吗?这个周彤,真是让你感到意外。他摇摇头,无奈地说:“彤彤,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你们之间不会有障碍的,我也没想到戴维对孩子那样动感情,大家都没想到。”
“唉,是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有孩子在,即使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幸福可言了,还是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一起,那是完美的结局。”周彤说完以后,赶紧站起来了,因为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她走到凉台上,掩饰自己的感情。
麦克拿起小纸袋,感叹地说:“没想到你和戴维的思维竟然这样相似,真有意思。但是这两样东西只能你亲自递给马海青,我不能替你转交,不要听莎莉瞎吵,最后,她还要听戴维的,这次,她受到教训了,以后她绝不再让你难堪了。”
听到麦克说以后,她回头,摇头极力表示着:“以后?没有,没有以后了,我不可能再见马海青了,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麦克,你不是马海青贴身保镖吗?”
看到周彤的悲伤,听到周彤决然的话,麦克的脑子马上浮出马海青痛苦的表情,他惊讶地问:“难道你真要和戴维断绝一切来往吗?”
周彤自嘲地笑了,满脸阴郁,她退到水族箱前,指着麦克,大声问道:“难道我真要和戴维藕断丝连吗?呵呵,那我算什么呢?呵呵,那可真是坏女人了!麦克,做人,都是有原则的,我,周彤,绝不会再有意接近戴维了,更不会让莎莉误会我的,我也不恨她,只是怨我和戴维没有缘分,再说,莎莉一个人带孩子,三年,怎么说也不容易。
至于戴维的心在哪儿,那是需要他自己理清的,他选择了,他就要负责,而我不能在原地等他,过去了,就让它平静地过去吧!我不能等他,因为他的等待是无期的,难道我说错了吗?”
此时麦克后悔来周彤这里,他怎么回去和马海青交代呢?他犹豫了片刻,低声问道:“贝蒂,这么说,过来今晚,你和戴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是不是钱总,不让你再见戴维了?”
听到麦克提到钱英明,马上心里不快,这和钱英明有什么关系呢?她大声解释着:“麦克,钱英明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人,和你们说,你也不懂,不过呢,我会考虑和他在一起。
我觉得他的存在,让我觉得踏实,至于心中是否有爱,那就不知道了。有爱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劳燕分飞?因为我们不是生活在单纯的生活空间里,我们都有许多的无奈,抉择,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麦克想了想,从小纸袋里拿出那个锦盒,轻轻地放到茶几上,因为他知道锦盒的分量,不单纯是价值的问题,他抬头认真地对周彤说:“这把钥匙我带走,但锦盒你还是留下吧,贵重物品,我不敢接受,万一丢失,我付不起责任。”
周彤顺手拿起锦盒,递给麦克,急促地说:“这只是玉佩而已。”
麦克没有去接周彤手中的锦盒,他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呵呵,贝蒂,玉佩的价值,你懂吗?”
麦克说完,转身,就往门走去,穿上鞋,打开门,和周彤挥挥手,就关上门,走了。
听到麦克临走的话,让周彤心里忐忑不安,她索性坐在电脑前,搜寻有关翡翠的知识,越看越是一头雾水,一点也不能分辨出手中玉佩的价值。
最后她放弃了,她把锦盒放起来了,玉佩的价值?留下它,有什么意义呢?纪念失去的爱情?还是回忆美好的过去呢?
心爱的人飘走了,那份依恋消失了。人生就是如此,和爱错过了,就如秋风落叶,永远找不到前行的航标了。
再壮美的爱情故事,最后尘埃落地圆满地结局,又有几个呢?结束了!都结束了,只是梦醒得太早了!
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的周彤,陷入沉思之中,她的心在一点点的滴血,马海青望着儿子的眼神,刺痛了,周彤敏感的神经,如果艾薇真怀孕了,他也这样吗?父子之情,真会这样深厚吗?为了骨血,舍弃你的爱,值得?
别做梦了,只有一个解释你们爱的不够深,你的爱经受不起浪涛的拍打,一个浪打过来,爱情浪花,就消失。
即使马海青过头来寻找你,你们还能找回初始的感觉吗?想清楚这一点,周彤心理释然了,心里安定了。
她拿起包,披着风衣,做文的车,去机场,为婷姐送行。
当他们的车到机场时,还有一个小时,徐婷文就要安检了。此时徐婷文的身边,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文缓缓地走到两个孩子身边,给每个孩子带上一块属相玉佩,两个小家伙高兴得直拍手,只亲文的脸蛋,弄得文满脸通红。
两个孩子叽里呱啦地说着德语,英语,最后说汉语,让在场的人,都捧腹大笑一番,徐婷文嗔笑道:“呵呵,怎么样文?想不想也要一堆孩子啊?”
“婷,你给我介绍的女人呢?”文一副臭无赖的表情,和婷姐开着玩笑。
徐婷文晚起头发,牛仔裤,简单的黑色毛衫,一派远行的装束,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拍拍文的肩头,调侃:“文,你还需我介绍给你吗?据说你身边的美女如云啊!”
“唉,那都是玩伴,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文用余光瞄瞄周彤。
来送行的人,大多数都是婷姐的同学,周彤都不认识,她懒得搭腔。她静静坐在椅子上,望着小家伙脖颈上的玉佩出神,都说翡翠的价值难以估算,有好看的,未必值钱。玉佩,让周彤又想起蛇盘兔,它到底值多少钱呢?
当周彤抬头,正和徐婷文的眸光对上了,周彤笑笑,低小头,还是在欣赏孩子身上的玉佩。徐婷文也笑笑,转过身去,也不知道她和文在低语什么,就见文哈哈笑起来了,周彤丝毫没在意,她的双眼一直在跟着两个小孩转,但脑子里,却没闲着,思绪乱飞。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和周彤相处将近三个多月的徐婷文,要回她的家了,回德国。唉,人生,真是有许多无奈啊!对于婷姐来说,也是如此,老人都没有来送,婷姐依依不舍,不想离去,但也无奈,先生的事业在德国,婷姐也只能选择远行了,舍弃亲人,离开祖国,远走他乡了。
这让周彤想起幸福的筱郁,现在筱郁被幸福包裹着,还不能体味思亲之苦,等到她常年见不到父母,她就能体会一个事实了,爱情,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为了爱,你就要舍弃亲情。天啊,女人的名字,永远要和无奈两个字绑在一起。要事业,还是要家庭,这就是女人一道坎,两者兼顾的,有几位呢?看来老人的话,都是有一定的道理,和至理名言也相差无几,起码是经得起岁月的推敲。
婷姐对周彤的关爱,是那种心理的感应,是点点滴滴的爱,这让周彤心里很感激,婷姐的细腻,有时候让周彤感觉,她就像妈妈那样的爱,点到为止,恰似肤浅,其实呢,寓意深刻,即使是批评,也绝不伤害你的自尊。唉,可惜,她也要走了,你又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