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打开了,钱英明几乎趴在担架车上,紧紧地搂住周彤的身体,在周彤的耳边倾述着:”丫头,我爱你,永远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犹豫了,即使你以后后悔,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我也一样!“周彤眼角滑落下泪水,她低声回应着。
两个人述说衷肠,钱英明的吻轻轻地落在了周彤苍白的唇上,他们两个人激情的场面,让在场的医护人员,都愣住了。
杨博走上前,嗔怒道:”谢幕了,还等什么?“护士们听到杨博的喊叫,好像才从两个人情话中醒过来,把担架车迅速往里推。
”黑男,我爱你!永远!你等我!“周彤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进手术室那一瞬间,拼命喊出心里话。
钱英明的手还是依依不舍地拽住周彤的手,最后拽住担架车,眼看着心爱的人,被推走了,他紧跟几步,他也要进去。
一个女护士严厉地说:”病人家属,不能进去,你只能在外面等。“
”一个流产至于吗?搞的像是生死离别似的!“在手术室的门,关闭的那一霎那儿,另一个高个护士,鄙夷的一句话,让钱英明的心安静下来了!
钱英明低下头,双手紧紧抓住头发,”唉,你这是何苦呢?如果让妈妈知道了,她绝不会同意的。“姐姐周文卿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刚才他在天堂的路上,他只简单地和姐姐说了几句,姐姐的一句话,让钱英明心灰意冷,他乞求姐姐保密。
可是在他的心里,周彤的身影,周彤的喜怒哀乐,一直是他的心结,周彤和马海青同居在一起,他连恨都恨不起来。当他的思念达到极点的时候,他就偷偷地跟踪周彤,就是为了看一眼心爱的女人,他就是放不下这个傻丫头。
他拿出手机,他拨着姐姐的号码,但他的手不听使唤,有些抖,在拨过去的那一刻,最后还是关上了手机。
唉,这是你选择的路,一切苦难,还是由你自己来扛吧!不会有事的,即使大流血,这是医院,有备用的血型,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说的对,不就是一个流产,至于你这么紧张吗?“钱英明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安慰着自己,为自己鼓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局促不安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
唉,即使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你的命!”经历过一道道坎,最后取得真爱,如果你能把握机缘,你们经历的磨难少一些,但一切都是命理,静静地等吧!“了愿大师的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了愿大师的寄语,抚平了他那颗浮躁的心。
手术室的灯光,一直鼓舞着他,只要它的灯亮着,希望之火就在燃烧,只要灯光还在闪,周彤的生命就在延续。
如果丫头有生命危险,杨博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的,你不要紧张。丫头,仅仅是做一个流产手术,你怕什么呢?韩美玉两次癌症手术,你不是都挺过来了!
丫头,不会有事的,她是你的天使,你的天使,不会弃你而去的。
钱英明在手术室外,来回走着,手里拿着一根烟,闻着,紧蹙的眉头,突然门打开了,一个护士匆忙跑出来了,紧跟着,一个大夫跟着走出来,来到钱英明身边,摘下口罩,露出的脸,哦,竟然是杨博。
“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钱英明急促地问。
杨博拉着钱英明坐到椅子上,嗔怒道:“唉,就知道你紧张,我先出来了,血止住了,没什么大问题了。”
“没大问题是什么意思?”钱英明不屑的口气。
杨博微微一笑,却长叹道:“唉,孩子是保不住了,其实药物里,活血成分的含量很低的。”
“唉,主要是她身体太虚弱了。”钱英明心里对周彤还是心有愧疚。
而杨博觉得,孩子没有了,你钱总,就可以卸下包袱了。难道你还真愿意替别人养孩子?
“钱总,也许都是命,那你想怎么办啊?”杨博说完,斜着眼睛,观察钱英明的表情,心理医生的强项就是察言观色。
钱英明习惯性扶扶眼镜,又拿起烟卷,放到鼻子上闻闻,无奈地说:“我能怎么办啊?她需要住多久?她刚有一份喜欢的工作,不会就此放弃了吧?”
杨博慢慢地陈述着事实:“呵呵,抑郁症嘛,根据情况而定了,流产嘛,做完就能天堂了,那不是大事。主要还是抑郁症,如果还得不到根治,频繁犯,情绪总是得不到有效控制,总是在焦虑状态下,即使暂时控制了,心里总是有心结,情绪不稳定,以后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她的精神还是会出问题。”
“我能帮什么忙啊?”这是钱英明的心理话,需要他去做的,他一定义无反顾地去做的。
“你的爱,对她来说就是救命稻草啊!”杨博拍拍钱英明的后背,感慨地说道,因为他觉得周彤的对他有一种特殊的依赖,上次住院,她的这种依赖还不明显,可是这次就不同了。周彤媚眼之中,对钱英明有一种近似亲人的感觉。在手术室,她一直在低声嘀咕着:“黑男,黑男。”
听到杨博的话,钱英明心中燃起了勃勃雄心,如果现在他就开始出击,是不是有趁人之危之嫌呢?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周彤的病能尽快恢复,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问起周彤的失忆问题。“杨博,你觉得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呢?”
杨博觉得钱英明对周彤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他还是怕周彤记忆恢复以后,不能面对现实,他怕周彤想起来了,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杨博作为大夫来说,有一点私心,如果钱英明和周彤在一起,这对周彤病情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他轻描淡写地述说着:“呵呵,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外力帮助,还有情景刺激。阶段失忆,是病人逃避事实的一种方法,有的人,多少年以后才会想起忘记的事情。”
此时,钱英明真的很矛盾,也很痛苦。上午在机场,周彤望着远去马海青的背影,她流露出绝望的眼神,让钱英明心疼。难道她有一丝期盼吗?
“逃避事实?杨博,我是怕我们在一起了,过几年以后,她想起来了,她再后悔了,那样的话,我们都痛苦。”钱英明一点点捏碎了烟卷。
杨博读懂了钱英明的心事,他是通过同学才认识钱英明的,他对钱英明的为人,还是很佩服的。周彤两次住院,他对周彤的悉心照顾,他都看到眼里。不谈爱,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精神上有疾病的女人呢?他的地位,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呢?怜惜一个女人,没有爱,还会是什么呢?
杨博侧过身,鼓励着钱英明:“钱总,也许自然流产,是天意啊。你好好把握吧,我发现她对你的依赖超过了上次住院。对啦,她流产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你们能走到一起,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钱英明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惆怅,无奈地解释着:“不是我说得算的事情啊!但愿吧!”
杨博意味深长地对钱英明笑笑,紧握钱英明的手,疾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长长的走廊,只有钱英明一个人,像一个游魂一样,来回踱步。傍晚,医院里静悄悄,钱英明真想抽烟解乏,可是他又不敢离开,真怕周彤有什么闪失,他不在。杨博对流产,轻描淡写,唉,大夫都是冷石心肠的人,他们对待病人,不管你得到是多严重的病,他们都是不所谓的态度。
半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瞬间就灭了,门开了,担架车,缓缓地推出来。“丫头,你怎么样?”周彤微睁开双眼,冲钱英明笑笑,又闭上眼睛了。这哪是笑啊,比哭还难看,钱英明的心如刀绞一般难受,他握紧周彤的手,他感觉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妇科大夫是一个四十多岁女的,面对钱英明的紧张,她觉得真是大惊小怪,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钱英明,也许是钱英明对待爱人用情过深,感到了她。
她就想多对钱英明说几句,她缓缓地解释着:“你爱人的身体太虚弱了,天堂多补养,太瘦弱了,以后很难受孕,还容易出现习惯性流产,总流产,子宫承受不住,以后就难以受孕,你这个年龄,也该要孩子了。”
钱英明对大夫的谆谆教导,心存感激,他连声致谢:“谢谢,谢谢大夫,让你费心了。”
大夫又瞄了身旁这个魁梧的男人,听杨博说,是总裁,还别说真有一点气质,不像是大款那样狂妄,倒向是教授。她忍不住又多来一句,算是警示:“唉,年轻人不要孩子,等到什么时候啊?难道也想做丁克?”
钱英明急忙解释:“啊,不是不想要,是吃药不注意,流了啊!”
女大夫突然想起来来,她赶紧解释:“啊,我想起了,杨主任刚才告诉我了,那你还是调养好身体,再准备要孩子吧。西药对一般三个月以内的胎儿都或多或少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