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武府,台上正闪着刀光剑影。虽然说比武是点到为止,却还是有不少人杀到眼红,鲜血飞溅。见有人被打倒在地无力还手,十分狼狈,台下嘘声便肆意而起。台下的恋知语似乎失了神,眼神呆滞,一动不动。刚刚那个逃走的人,是张知语吗?为什么他要躲着,还戴上别人的人皮面具?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转过头去,是严理,她的未婚夫。
严理道:“别再想那个人了,他应该是惹事上身,才戴着面具,不敢见人。”
恋知语呆呆地“嗯”了一声,脑中却还是陷入了另一番场景。
那日的傍晚,父亲刚从外边做工回来,就对她说:“隔壁刚搬来一户人家,等会儿吃完饭和爹地一起去上门拜访。”年仅十四的恋知语对这户人家很有期待,希望他家会有一个一样和他无聊的人吧,最好是个男孩子。想到这,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两声。这位三十多岁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傻笑,自己也是笑了一下。但再想想,女儿平时没有什么玩伴,自己要出去给别人做工,孩子她娘也离开了他们,两父女相依为命,实在苦了女儿。好在女儿天性乐观,不怨自己无能,还会经常对自己笑。自己教过许多遍的,女孩子要笑不露齿,可她还是不听,笑起来巴不得让所以牙齿都露在空气里。
父女两人来到这个邻居家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便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是谁啊?”父亲答道:“是左边的邻居,来见个脸熟的。”稍后大门便打开来了,打开门的,是一位少年,身上却是一身公子打扮,衣黑纹白袍,鞋子也是那种富人家穿的长靴。一身整洁干净,衣服也是丝绵精制的,不知这一身衣服的钱能不能买下他们住的那间小屋子了。
见自己的邻居如此气质不凡,便生疏地行了个礼,道:“公子,在下恋方,这是小女。”
见这大叔这般蹩脚的行礼和介绍,只笑了笑,还礼道:“来者便是客,请二位进来喝口茶吧。”
恋知语便跟着父亲进去了,心里想着,这男的,还挺好看的。
公子让他们两坐在了院子的石桌旁,自己端来茶具,又跑到一旁烧水准备泡茶。水未烧开,便坐下来和他们闲聊。
这位三十岁的男子恋方道:“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公子回答:“姓张,叫张知语。”
一旁的恋知语便不禁笑了一声。张知语问道:“小姐在笑什么?我的名字不好听吗?”说完便对着恋知语露出善意的笑容。恋知语答道:“我叫恋知语,我爹和我说过,恋就是喜欢的意思。”张知语笑道:“哈哈,还真是巧啊,那就承蒙小姐厚爱了。”恋知语趁机问道:“你爹地不在家吗?”
张知语稍微收敛了笑意,脸色平静地回答:“不在,以后我就一个人住这了。”父女两都有些惊讶,却也不好多问,恋方只好说:“公子莫不是修炼之人,我听闻修炼之人就是需要单独出来历练的,虽然最后不能得大道长生不死,却也能有不凡本领。”
张知语回答:“算是吧,这修炼也并不是什么百般好的东西,不如到学堂多学些书,成就仕途。”
恋方回答:“那公子可是在学堂念过书?”得到的回答是“念过”
听到这,恋方有点激动,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公子,可愿帮我赏诗?”
张知语笑道:“你都还不知道我会不会作诗,这就叫我赏诗?拿来看看吧。不敢说一定赏好,但是帮你改正一二也是可以的。”
恋方有点不好意思道:“在家无事,随便写写的,我这就回家去拿。”说完就回家拿诗去了。恋知语趁这机会,看着张知语,张知语见这小女孩挺有趣,也一直看着她,然后两人一齐笑了起来。恋知语看着他,边笑边问:“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和我爹说起话来,就好像你比他更大一点一样。”
张知语问:“照你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得叫我伯伯了?”两人又是大笑起来。恋方拿来诗给张知语看,也不管两人笑什么,静静等着张知语的评说。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这水已经不知烧了多少壶,茶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了。父女两人终是不舍地回去了,张知语送他们走的时候还道:“长辈的诗是有不妥之处,但要是多加感悟和修改,也会是几篇不可多得的好诗。”三人相约有时再聚。
这是恋知语第一次见着他,在懵懂的时候遇上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两邻居之间过得很融洽,有时恋方还会让张知语和他们一起吃早饭,恋方也时常去张知语那,给他看诗,然后一起作诗作文。几番下来,恋方发现张知语并不是如他自己所说那样,略懂一二。一次,恋方把张知语送他的诗摆在家中,朋友来访,连声称好。朋友问恋方这是何人所作,恋方说,张知语有些归隐市井的意思,不便透露。他那朋友不知打什么主意,问能不能把这首诗传出去,恋方左右为难,让他朋友明日再来,自己要先过问一下这个诗人。
“哈哈!”张知语笑着,继续说道,“你这朋友想传出去便传是了,只有别说是我写的,说是他写的都行。”
恋方皱眉道:“这么拿你的诗,说是他自己写的,不妥吧。”
张知语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是有不妥,不过无妨。来!干了这杯酒!”两人喝完茶杯里的茶,又道:“我糊涂了哈,这哪还有酒,不过是这小醉茶。”
恋知语坐在一边,无聊地看着二人说话,手托着下巴,满脸愁容。
张知语看她这么无聊,笑问道:“小姐是在这里坐累了吗,还是想喝这你不能喝的酒茶?”
恋知语说:“都不是,嗯…你不是说你是修炼的什么来着吗?怎么每次见你都文绉绉的,没有点修炼之人的样子。”
张知语问:“小姐是想看看张某的本领吗?”
恋知语轻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有些偏瘦的公子,点了点头。
张知语道:“那小姐可要看好了。”只见张知语的手抬起,放在了泡茶用的茶壶的上空,茶壶的盖子毫无征兆地掀开了,然后里面的茶水和茶叶都飘了出来。一只茶杯也飘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恋知语的面前。恋知语看着不禁鼓掌道:“好棒啊!”空中的茶水没有停下来,水与茶叶慢慢分离开来,茶叶和一部分水又回到了茶壶里,另一部分茶水就在恋知语茶杯上转圈,边转边往下走,直到全部落在了恋知语杯子里,刚好是杯满。
张知语看着父女二人惊叹和开心的目光,道:“以茶代酒,小姐满用。”恋知语感觉把嘴凑过去,使劲喝了一口,有点冲,然后又有一阵茶的苦味,却又让人还想再喝一口。只是当她再端起茶杯事,发现里面的茶正在沸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还发出“丝丝”的声音,但手上的茶杯并没有烫手的感觉,反而很冰凉。恋知语娇声道:“嗯哼,怎么没了?”张知语和恋方都笑起来,张知语道:“小姐切某贪杯哦,这小醉茶虽然不是酒,但是喝醉你也不是什么问题。”恋知语有气不过,只好把嘴嘟起来看着张知语。换来的也还是两人的笑声。